那一抹在极致痛苦中绽放的笑容，通过天网直播的镜头，如同最恐怖的模因病毒，瞬间感染了全球五十亿观众。
弹幕，那片奔腾不息的数据洪流，出现了史无前例的，长达三秒的空白。
紧接着，是井喷式的爆发！
“卧槽！我人傻了！他他他……他笑了？”
“救命！这是什么新xp吗？在这种地狱级痛苦里还能笑得出来？这哥们儿不对劲啊！”
“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，我说我见到了真正的神人……不，是魔神！”
“破防了，家人们，我彻底破防了！我玩个vr恐怖游戏都能吓尿，人家在灵魂炙烤里笑得阳光璨烂，这世界太疯狂了！”
“究极抖！鉴定完毕！”
五十亿人，三观集体炸裂。
他们看着画面里那个额头渗着汗珠，脸色微微发白，但嘴角却高高扬起，笑得无比璨烂的青年，只觉得一股寒气，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！
这已经超出了人类意志的范畴。
这是……变态啊！
……
虚拟考场中。
苏晨当然不知道外界已经因为他一个笑容而彻底疯狂。
他正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状态里。
痛。
依旧很痛。
那种亿万只蚂蚁啃噬骨髓的痒，那种喉咙被沙漠吞噬的渴，那种胃酸腐蚀五脏的饿……所有负面感知，都化作了最纯粹的痛苦信号，如同海啸般一波波冲击着他的精神。
但，也仅此而已。
就在刚才，当痛苦攀升到某个临界点时，他的意志仿佛完成了一次奇妙的蜕变。
他的思维，他的意识，象是从那片痛苦的泥沼中被抽离了出来，高高在上，以一种绝对冷静的“第三者”视角，俯瞰着自己正在承受的一切。
痛苦，变成了可以被观察，被分析，甚至被量化的数据流。
它存在。
但它，无法再影响“我”分毫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
苏晨心中壑然开朗。
他瞬间明白了这种变化的根源。
是《九耀天心决》，是那五十滴品质远超凡俗的神意境真血！
它们不仅改造了他的肉身，更在潜移默化中，将他的灵魂与意志，淬炼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！
这是一种质变！
“这恐怕，就是从神意境，通往不灭境的钥匙之一……”
苏晨的眼眸深处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神采。
所谓不灭，并非肉身不死，而是意志永恒。
当意志能够超脱于肉体与灵魂的束缚，不为外物所动，不为痛苦所扰，方能触摸到那一缕真正的不朽真意！
这次意志考核，对他而言，简直是天大的机缘！
就在他沉思之际，冰冷的机械音终于在纯白空间中回荡。
【基础意志考核结束！】
【考生苏晨，最终得分：300分！】
【满分！】
……
“呼……呼……呼……”
另一边，龙在天和沉烬舟几乎是同时退出了考核。
他们浑身被汗水湿透，脸色惨白如纸，整个人象是刚从水里捞出来，狼狈到了极点。
但他们的眼睛，却亮得惊人。
那是一种战胜了自我后，重新凝聚起的，名为信念的光芒。
【考生龙在天，最终得分：285分！】
【考生沉烬舟，最终得分：281分！】
虽然不是满分，但对于他们而言，能在那种地狱折磨中坚持到最后，本身就是一场巨大的胜利。
“我……做到了！”
龙在天紧握双拳，感受着自己那更加坚韧凝练的道心，一股豪情油然而生。
有趣的是，排行榜上，除了苏晨之外，还有十几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考生，也拿到了300分的满分。
这再次印证了，意志的强大，与天赋、资源，并无绝对的关联。
“苏晨！”
龙在天猛地抬头，目光灼灼地望向苏晨的方向，高声宣战。
“基础考核，我输了！但接下来，才是真正的较量！在意志的比拼上，我绝不会再输给你！”
“没错！”
沉烬舟也站了起来，疲惫的脸上重新挂起了自信的笑容。
“真正的强者，敢于直面任何困境！苏晨，我很期待，在幻境中与你一较高下！”
他们的粉丝瞬间沸腾了。
“龙神威武！这才是真正的强者之心！”
“舟神好样的！输了又如何？站起来继续战斗！”
然而，更多的路人观众，却将目光投向了苏晨。
“你们快看苏晨！他……他怎么跟个没事人一样？”
“对啊！龙在天他们都累成狗了，苏晨连大气都不喘一下？他真的经历了一样的考核吗？”
“太离谱了，这个男人，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们不知道的？”
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，天网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，宣告着最终考核的来临。
【进阶意志考核，正式开始！】
【本轮考核，将把所有考生的意识，投入到一段完全随机，完全真实的“幻境人生”之中！】
【在幻境中，你们的记忆将被完全封印！你们将拥有全新的身份，全新的人生！你们的性格、决择，将决定你们的最终命运！】
【考核时间：幻境时间，三年！】
【评分标准：根据考生在幻境人生中的最终成就，综合评定100分！】
话音落下，所有考生的身影，瞬间变得虚幻，消失在原地。
全球直播的画面，也瞬间切换。
五十亿观众的眼前，出现了成千上万个分屏画面，每一个画面，都代表着一个考生正在经历的“幻境人生”。
这种新颖的考核方式，瞬间引爆了全网！
“我靠！玩这么大？直接体验第二人生啊？”
“大型真人秀节目《变形计》之天才陨落记？”
“快看！炎都的那个天才炎火，在幻境里成了个被人堵在厕所里收保护费的软蛋！”
“魔都的水流云更惨，成了个捡垃圾吃的乞丐！”
“哈哈哈哈！太刺激了！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，现在一个个比谁都惨！”
观众们看得津津有味，各种幸灾乐祸的弹幕刷满了屏幕。
很快，就有人将目光锁定在了苏晨的直播间。
“快！看看苏神在幻境里是什么身份？”
“让我康康！让我康康！”
当苏晨在幻境中的信息，清淅地显示在屏幕上时，整个直播间先是安静了一瞬，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哄笑声。
【姓名：苏晨】
【身份：云城一中，高二（三）班学生】
【天赋评定：f级（万中无一的……废材）】
【当前境界：气血境一阶（1卡）】
画面里，苏晨正坐在一间普通的教室里，眼神呆滞，一脸的生无可恋。
“噗——哈哈哈哈哈哈！”
“高二才气血一阶？我的天，这天赋比我家的哈士奇都差！”
“笑死我了，这波是官方精准制裁啊！让你前面那么秀，现在直接给你打回原形！”
“天道好轮回，苍天饶过谁！苏神跌落神坛，爷青结！”
那些之前被苏晨压得抬不起头的黑粉和天才粉丝们，此刻终于扬眉吐气，疯狂地输出着嘲讽。
然而，他们谁都不知道。
幻境中。
那个看似呆滞的苏晨，其意识深处，却是一片清明。
“封印记忆？对我没用啊……”
苏晨能清淅地感觉到，一股虚幻的能量，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，试图用一段全新的，“废材”的人生记忆，复盖掉他原本的认知。
但他的意志，在经历了刚才的蜕变后，坚固得如同不朽的神金。
那些虚假的记忆洪流，根本冲不垮他的精神堤坝，反而象是温顺的溪流，被他轻而易举地收纳、审视、分析。
“有点意思。”
苏晨浏览着这段被强行灌输的“新人生”。
从小体弱多病，修炼天赋差到令人发指，无论怎么努力，气血值都停留在可怜的“1卡”，在以武为尊的学校里受尽了白眼和欺凌，被所有人嘲笑为“一卡超人”……
妥妥的废材流标准开局。
换做任何一个真正的天才，恐怕都会心态爆炸。
但苏晨，却忍不住想笑。
“高二，气血境一阶？”
“这叫废材？”
他回想起自己穿越之初，在那个没有系统的世界里，为了从一个普通人，成为连准武者门坎都摸不到的修炼者，他付出了多少血汗？
眼下这个开局，虽然天赋评定是f，但好歹也是个“武者”身份，并且已经高二了。
对比他自己真实的经历……
这哪里是废材开局？
这分明是绝世天才的剧本好吗！
“行吧，既然如此……”
苏晨的嘴角，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。
他没有反抗，反而主动放开了心神，任由那股庞大的虚假记忆，与自己的真实记忆交融在一起。
他决定，好好玩一玩这场“游戏”。
下一秒。
他眼中的清明缓缓褪去，取而代之的，是符合“废材”人设的，长久压抑下的麻木与自卑。
他趴在桌子上，将头埋进臂弯，仿佛在躲避着全世界的目光。
而就在这时，讲台上载来一个尖锐刻薄的声音。
“最后一排那个趴着睡觉的！对，就是你，苏晨！给我站起来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