歌曲录制已经完成。
接下来这几天田振辉重新回到了片场、公司、家的三点一线里。
生活象按了恢复键，节奏平稳、内容固定。
只是今天的日程里，夹了一场特别的会议。
会议室不大，布置得简洁明亮。
gg拍摄前的定调会，临时改到了s00p的二楼洽谈区，据说是裴秀智想提前见见面、
熟悉一下。
田振辉提前到场，穿得很普通一白t、黑裤，头发刚洗过，没上妆，只是出门的时候简单做下造型。
工作人员安排他坐下，一边倒水一边说：“秀智姐等下就下来。”
他轻轻点头道了声谢，没再多问。
手边摊着那份他已经看过好几遍的合作提案，第一页写着主画面构图方向，旁边用红笔圈出了一行：
“彼此之间不交谈，但在镜头中逐渐靠近”
他盯着那句话看了一会儿，刚想再翻一页，门口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。
他下意识抬头。
是她。
今天的裴秀智穿得很简单，白色针织衫、浅灰色西装裤，头发松松束起，几缕碎发落在额侧，勾勒出精致的侧脸轮廓。
没有任何多馀修饰，整个人透着一种懒洋洋的随意感，却又带着独特的高级。
她推门进来那一瞬间，目光没偏，象是直接就看到了他。
“你好。”裴秀智先开口，声音轻得恰到好处，“振辉i，对吧？”
“—嗯。”田振辉站起来，语气温和地回应了一句，“秀智前辈ni，你好。”
两人落座，气氛不冷也不热，象刚刚够得上熟人边界。
裴秀智翻开提案，不疾不徐地看了一页，顺手抽出笔圈了一行文本。
“你觉得‘不说话但靠近’这种画面，会显得太用力吗？”她问。
田振辉看了她一眼，认真地思考了几秒：“如果画面太空，可能会。但如果有足够的背景，反而更能放大那种陌生又亲密的感觉。”
“—嗯。”裴秀智点头，象是在记住他说的话，“没想到你也有几分专业。”
她忽然抬眼看他：“你之前拍过这类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没拍过啊？”她挑了下眉，笑了笑，“那你挺会抓感觉的。”
田振辉分不清她是在夸他专业，还是有点别的意思。
裴秀智没继续盯着他看，而是把注意力落回文案，顺手翻了翻页面。
过了半分钟，她忽然又开口：“那天在车行一你最开始没认出我吧？”
田振辉被这句话轻轻一戳，没否认，也没急着解释，只轻声道：“一开始没反应过来“后来呢？”
他顿了顿，声音有点低，象是在组织措辞：
“后来就觉得—前辈你好象挺镇定的。”
裴秀智笑了一声，轻轻倚着椅背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就是—你看我的时候，好象已经知道我是谁了。”
田振辉说得含蓄，象是随口提起的感受。
裴秀智“噗”地笑了一声，没接话，只是合上了手里的提案。
“原来你也有在观察。”
田振辉没说话。
她没再追问，也没再解释什么，只是把手里的笔放回桌上，语气轻松了几分。
“我提议找你拍，是因为觉得你镜头里特别干净。不是少年感的那种干净，而是一种—”
她想了想，用了个微妙的词：“不喧哗。”
田振辉静静听着。
“你不是很急着让人看见自己，但只要有人看见了，就很难忽略。”
“我喜欢你—这种氛围。”
她顿了顿，又笑了笑。
“而且帅。”
这句说完，连她自己都笑了。
田振辉侧头看她一眼，也轻轻地笑了。
他忽然有点明白，为什么朴振英会说那句话。
也想起李俊勇叮嘱他“别太靠近”时那语气。
这位秀智前辈真的很会。
会议室重新陷入一段柔和的沉默。
空气象是慢慢落下来的雪，不冷，但安静得很清。
直到门口响起敲门声，助理小声提醒：“秀智姐，拍摄安排已经发过来了。”
拍摄那天，天气比预想的要好。
阳光不强，淡淡地落在拍摄棚外的地面上，像柔化后的镁光，空气也清清爽爽。
田振辉到得比预定时间提前了二十分钟。
他习惯这样提前熟悉场地，跟灯光老师走几遍位置，在镜头前试试站位的角度，
顺便，也能在工作人员心里留下个靠谱的印象。
工作人员一边笑着打招呼，一边递上拍摄计划的现场版本：“秀智姐那边也快好了，
正在做造型。”
田振辉点头道谢，低头翻了一眼脚本。
今天的拍摄主要集中在三段内容上：街景并行、车内静坐、落地窗前交错一全程无对白，只靠节奏、视线和情绪氛围推进。
导演站在一侧补充说明：“其实很简单，就象你们互相不认识，但又下意识注意到了彼此。我们想要那种对望不到一秒，但能留下印象’的感觉。”
田振辉听着，轻轻点了点头：“我明白。”
他站在摄像头边看了一眼测试镜头，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角，又垂下眼帘，象是在调整呼吸，让状态归零。
十分钟后，场务推开门：“秀智姐到棚了。”
田振辉下意识抬头。
裴秀智穿着品牌定制的低调版型长风衣，妆容清淡，发型简单，脸上没什么特别表情，却自带一种象是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气场。
她一进门就先与导演打了招呼，随后步伐从容地朝田振辉走来。
“早啊。”她笑着，“今天状态怎么样？”
“还行。”田振辉点头，礼貌却不拘谨。
她扫了一眼田振辉今天的造型：“你穿这身挺合适的。”
“谢谢秀智前辈。”
“当然啊。”她调侃了一句，眼尾轻挑，“毕竟是我点的人。”
气氛，就这么被她轻轻一句话，撩开了个头。
导演走过来开始安排第一场—车缓缓驶过，两人相对而行，各自看着远处，但步调要自然地靠近，不张扬地走进同一个镜头。
“情绪要放轻点。不是在看对方，是在感觉到对方。”导演说。
站位定好之后，场务举手：“预备一对镜头亮起。
两人从街道的两端缓缓走来。
他们没有对视，却都在馀光中察觉了彼此的存在。
谁都没说话，但步子，莫明其妙地就对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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