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不是—认识裴秀智？”
田振辉一愣，不知道为什么朴振英突然问这个，但是他还是回答道：“不太算，前几天在车行见过一面，算是偶遇吧。”
“恩。”朴振英点点头。
他语气不紧不慢，好象是在闲聊，又象是在压着什么思绪。
“秀智那边最近在谈一支概念cut，好象是跟捷尼赛思做的代言形象片，她点名要你。”
“我？”
“她说想拍一组双人镜头，有点情绪感的那种，比较生活、比较静。”
朴振英无奈笑了笑，“她原话是一‘他不是典型的爱豆气质，镜头里很干净。，”
他沉默了片刻，微微偏头看了田振辉一眼：“你知道，秀智现在不是我们公司的人了。”
“今年三月她就离开了，转到s00p，资源都是自己谈。”
“所以她提你的时候，我还挺意外。”
他说完这句，语气顿了顿，象是等着看田振辉的反应。
田振辉低头，眼睫动了动，没有立刻回应。
他忽然想起那天在车行，两人试图错身的场面。
那种眼神，不象是“见过”，更象是“确认”。
朴振英看了他一眼，象是理解了什么，继续说道：
“我没立刻答应她。”
“她也只是说，如果你愿意，她会让团队联系你，协调你这边的档期。”
“没帮你做决定，只是一顺路问一句。”
说着，他朝田振辉走近一步，拍了拍他的肩：“你想接也行，不想接也没人勉强。”
“详细资料发给你了，你回去考虑下吧。”
“但说实话一朴振英摇了摇头，“被裴秀智选中，不是件容易的事。”
他没有再多说什么，转身离开。
回家后，屋子里很安静。
暖黄一片，水壶在冒气，田振辉却没动。
他坐在床沿，ipad放在一旁，刚收到的品牌邮件弹在最上方。
是那份概念cut的最终合作提案，内容他刚刚已经看过，但真正让他顿住的，是那行字：
“搭档提议人选：田振辉”
“备注：由女艺人本人提出”
田振辉微微挑了一下眉，眼晴停在那两行字上，没再往下翻。
不是诧异，更不是兴奋，只是—有点搞不懂。
他还记得那天在车行碰到裴秀智的场景。
裴秀智看他的眼神不象粉丝，也不象单纯认出艺人的那种“啊，你好”的礼貌惊讶。
没有热络，也没有刻意。
就只是一很自然地停顿了一下，看了他一眼。
就象路过咖啡店橱窗时看到一个熟面孔，但一时想不起名字，于是站住了片刻。
田振辉也没有更多寒喧，他不是那种会开口攀谈的人。
但也许就是因为这样，她才记住了自己？
田振辉靠上床头，把ipad放到一边。
一切听起来都挺合理的：品牌方想找她拍形象片，她觉得自己气质适合，就提了个名字。
只是偶然。
只是觉得挺合适的。
可人就是这样，你越告诉自己别多想，就越容易把那点不明不白的在意放大。
安静了几秒，田振辉终于还是拿起手机，打开搜寻引擎，输入几个字：
【裴秀智】
短短两个字，跳出的信息却密密麻麻，视频、采访、图片、新闻—铺天盖地。
他随意点进一段访谈，画面里的她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裙，落落大方地坐在沙发上，主持人问她：
“秀智i，平时选合作对象的标准是什么？”
她沉思了一下，笑得自然又克制：“看感觉吧，首先得舒服，气质干净最好。”
主持人有点好奇：“那外貌呢？”
她抬眸看了眼主持人，语气坦诚：“漂亮的东西当然更容易吸引人。”
视频停在这句。
田振辉没再点开别的，只是盯着她停格的笑容看了几秒。
裴秀智说这些话时表情自然，象是陈述，也象是笃定，没什么特别的意味，却让人觉得—她说的就是她想说的，没有一点客套。
他低头看了眼还亮着的屏幕，翻开通讯录，页面停留在“赵美延”那一行上。
田振辉没点进去，想了想，最终放下了手机。
有些事，先别说。
不过，几分钟后，他还是拿起了手机，拨给了李俊勇。
电话很快接通。
“振辉啊，怎么这么晚？”
“俊勇哥。”田振辉靠在床边，语气放低了些，“咨询你些事情。”
“你说吧。”
田振辉把手机切成免提，随手丢在一旁。
他仰起头，双手枕在脑后，望着天花板出神，隔了两秒，才慢慢开口：
“捷尼赛思的合作提案，我收到了。”
“恩，我也看到了。”
李俊勇声音里带着点困意，但听得出在认真回答。
“你觉得—我要接吗？”
“我以为你已经答应了，哈哈哈。”李俊勇笑了一声，“怎么，现在还纠结？”
“也不是纠结吧—”田振辉顿了一下，“就是一”
“你不确定裴秀智为什么选你，对吧？”
电话那头，李俊勇象是猜透了他的心思，直接把话挑开了。
田振辉没吭声，默认了。
李俊勇带着点无奈的笑意，慢慢开口：
“振辉啊，没那么复杂。”
“—嗯？”
“你—对裴秀智了解多少？”
电话那头明显停顿了一下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就是—这个人。”李俊勇继续问道。
“不了解。”田振辉坦白。
李俊勇安静了两秒，然后开口：
“我在jyp待的时间久，对她还算有几分了解。”
“她挺有意思的。”
“她不走艺人那一套，也不主动凑热闹。喜欢什么就做，不喜欢就推，不会解释。”
“很清楚自己要什么。”
“但也不争，至少不表面争。很多时候别人觉得她很飘，其实只是她不想浪费时间。”
“那她对人呢？”田振辉问道。
“看脸。”
田振辉没忍住，笑了。
李俊勇也笑：“我没开玩笑，她就是出了名的颜狗，不过她的‘看脸’，不是那种肤浅的，她挑人也挑气质。”
“你长那样，在她眼里就是特级原料。”
“她就是那种人，她要是对你感兴趣，不会绕圈子，目标明确，简单直接。”
田振辉笑了，没说话。
李俊勇在电话那头慢悠悠地补充：
“她是那种—会挑人的人，但挑到了就不会藏着掖着。”
“你要是上了她的画面，她就会想办法把你放进去。”
“但是—我建议你和她保持一定距离。”
“我不是指她人不好，而是想要提醒你一心里自己掂量着点。”
“剩下的，拍cut的时候体会吧。”
挂掉电话后，房间陷入安静，田振辉心里也有了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