创汇项目的生产，终于彻底步入了正轨。
电话不再被打爆，加急电报也变成了每日的生产捷报。
何雨辰终于能从那间堆满图纸和文档的办公室里脱身，工作轻松了不少。
这天傍晚，他回到家。
何雨柱和娄晓娥正坐在院子里，饭已经做好了，就等着何雨辰回来。
两人见何雨辰回来，也把饭菜端上来。
三人坐在饭桌前，何雨辰先喝了口水，故作轻松地清了清嗓子。
“哥，嫂子，我最近的项目大获成功，部里要给我奖励。”
“啥奖励？”何雨柱的眼睛瞬间就亮了，“给钱了？还是分东西了？”
“比那都好。”
何雨辰微微一笑，抛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：“给了个名额，是专门给高级干部和家属的特供体检。”
“就在协和医院，平时你想去挂号都挂不上，这次是部里特批的。”
他特意加重了“特供”和“高级干部”这几个字。
果然，何雨柱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。
协和医院！
还是高级干部的特供体检！
娄晓娥却有些尤豫：“我这身体挺好的，能吃能睡，去医院干嘛……怪不吉利的。”
这个年代的人，对医院总有一种天然的畏惧。
“嫂子，你这话就说错了。”
何雨辰立刻摆出一副不容置疑的架势，“这可不是普通的看病，这是荣誉！是部里奖励的福利！你不去，名额就浪费了！”
他顿了顿，换上温和的语气，看着娄晓娥的肚子。
“再说，正好让京城最好的大夫给你瞧瞧，看看我大侄子发育得怎么样。”
“咱们不为自己，也得为孩子着想，对不对？就当是提前给未出世的孩子，做个最全面的检查，求个心安。”
“对！”何雨柱一拍大腿，彻底被说服了，“我弟弟拼死拼活挣来的荣誉，凭什么不去！晓娥，听雨辰的，咱们也去享受享受高级干部的待遇！必须去！”
荣誉、福利、为了孩子。
这几个词，精准地击中了娄晓娥心中最柔软的地方。
她看着何雨辰认真的脸，又看了看丈夫期待的眼神，终于点了点头。
“行，听你们的。”
…
周三，上午。
开着部里的半旧的绿色吉普车，稳稳地停在了协和医院气派的大门前。
何雨辰从驾驶位上跳下来，拉开了后座的车门。
“哥，嫂子，到了。”
何雨柱有些拘谨地从车上下来，好奇又敬畏地打量着眼前这栋庄严肃穆的建筑。
随后走向另一边的车门扶娄晓娥落车。
这还是何雨柱第一次坐吉普车，更是第一次以“贵宾”的身份，踏入这座医院。
一路上，何雨柱嘴巴就没合上过，一会儿摸摸车里的座椅，一会儿看看窗外的街景，兴奋得象个孩子。
而现在，站在这座巨大的建筑面前，原本的兴奋，瞬间被一种莫名的庄重感所取代，他甚至不敢大声说话。
反观娄晓娥则镇定挺多。
“雨辰，咱们……就这么直接进去？”何雨柱小声问。
“当然。”
何雨辰话音刚落，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年轻姑娘就快步迎了上来，脸上带着客气又职业的微笑。
“请问，是何雨辰同志吗？”
“是我。”何雨辰点头。
“杨副部长已经交代过了，林大夫在等您，请跟我来。”
护士说完，便在前面引路。
三人跟在护士身后，穿过人来人往、嘈杂无比的门诊大厅，走进了一条安静、整洁的内部走廊。
周遭的喧嚣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墙隔开，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最终，护士在一间干净明亮的诊室门口停下。
“林大夫就在里面，你们请进。”
何雨辰深吸一口气，推开了门。
诊室里，一个身穿白大褂，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，面容慈祥却又带着一股不怒自威气场的老太太，正坐在桌前看一份病历。
听到开门声，她抬起了头。
何雨辰立刻上前一步微微wanyaow。
“林大夫，久仰您的大名，我是何雨辰。这次要麻烦您了。”
眼前这位大夫正是被誉为“万婴之母”，龙国妇产科学的奠基人，国之圣手——林巧稚！
协和医院第一位中国籍妇产科主任，一生未婚，亲手接生5万多名婴儿，就连袁爷爷也是由她接生。
何雨辰在前世教科书上就见过这位的大名，自然十分佩服躬敬。
林巧稚的目光在何雨辰身上停留了一秒，随即温和地转向他身后的娄晓娥。
她脸上带着一丝职业性的微笑，声音沉稳而令人心安。
“何同志太客气了，杨部长都跟我打过招呼了。来，快坐下，别站着，也别紧张。”
她的气场，瞬间让娄晓娥忐忑的心情平复了大半。
“大夫您好。”娄晓娥小心翼翼地坐下。
“几个月了？”林大夫开始例行询问。
“快八个月了。”
“平时感觉怎么样？有没有哪里不舒服？”
“都挺好的。”
娄晓娥抚摸着自己的肚子，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幸福的笑容，“就是肚子比别人大一些，院里的老太太们都说这是福气，说明孩子壮实。”
林大夫静静地听着，脸上的笑容不变，只是点了点头。
“好，那你躺到床上去，男同志先出去等着，我给你检查一下。”
在何雨柱的搀扶下，娄晓娥有些笨拙地躺在了诊室的检查床上。
随后何雨辰两人走出门外。
林大夫开始检查。
当她的目光，第一次完整地落在娄晓娥那高高隆起的腹部时，她脸上的笑容，稍稍收敛了些。
她没有说话，只是戴上听诊器，然后伸出那双据说接生过数万婴儿的圣手，轻轻地，放在了娄晓娥的肚子上。
一寸一寸，轻轻按压。
一寸一寸，仔细探查。
诊室里，安静得落针可闻。
过了一会，检查终于完成。
林大夫喊等在门口的两人进来。
何雨辰看着林大夫微沉的脸色，开口问道：“林大夫，情况怎么样！”
她当即沉声说道：“孕妇的情况我检查了，不算什么大问题，但确实有难产的危险，而且胎位似乎也有问题，得做好剖腹产的准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