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剖腹产?”
何雨柱听到这三个字,脑子嗡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
脸色瞬间煞白。
他一把抓住何雨辰的骼膊,嘴唇都在哆嗦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
“雨辰,这……这是不是要开膛破肚啊?”
“那多危险!俺听说……”
这个年代,别说剖腹产,就是寻常做个手术,在普通人眼里都跟过鬼门关没什么两样。
在肚子上划一刀,把孩子取出来?
这简直是骇人听闻!
何雨柱的脑子里,已经自动脑补出无数血淋淋的可怕画面。
他的腿肚子都在打颤,几乎要站不稳。
“哥!”
何雨辰猛地打断他,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冰冷。
“现在不是听‘俺听说’的时候,要听大夫的!”
一声断喝,如同当头棒喝,让何雨柱混乱的思绪为之一滞。
何雨辰盯着他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林大夫是全国最好的妇产科大夫,是国手!她说有风险,就一定有风险!她说要准备剖腹产,就是目前最稳妥,最安全的办法!”
“你想让嫂子和孩子出事吗?!”
最后一句质问,象一记重锤,狠狠砸在何雨柱的心上。
他浑身一震。
是啊。
他在这里瞎琢磨,瞎害怕,有什么用?
里面躺着的,是他的媳妇,是他未出世的孩子!
林巧稚看着眼前这两个紧张的家属,尤其是那个高大的男人,脸都白得象纸了,她温和地开口,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。
“你们不要太紧张。”
“只是说有这个可能性,需要住院观察。剖腹产技术在咱们国家,现在已经很成熟了,我们协和做过很多例,都很成功。”
她顿了顿,目光落在何雨柱身上。
“母子平安,是第一位的。你们家属现在要做的,是给孕妇信心,让她安心,而不是在这里制造恐慌,影响她的情绪。”
一句话,点醒了梦中人。
何雨柱的目光,穿过何雨辰,落在了病床上同样面带紧张和不安的娄晓娥身上。
她正看着他,眼神里带着一丝依赖和恐惧。
他不能慌!
他是男人,是丈夫,是未来的爹!
何雨柱深吸一口气,又缓缓吐出,攥紧了因为紧张而全是冷汗的拳头。
那双原本充满慌乱的眼睛,一点点变得坚定起来。
“听大夫的!”
他几乎是吼出来的,象是在给自己打气,也是在给妻子承诺。
“俺听大夫的!只要晓娥和孩子能平安,怎么都行!”
说完,他大步走到床边,俯下身,用他那双炒了一辈子菜的粗糙大手,小心翼翼地握住娄晓娥的手。
他的手心全是汗,却握得很紧。
“晓娥,别怕,有我呢。”
他嘴笨,说不出什么漂亮话,只能笨拙地重复着。
“有我呢,还有雨辰,大夫也在这儿,全国最好的大夫!咱不怕!”
娄晓娥看着丈夫焦急却无比认真的脸,感受着他手上载来的力量和温度,那颗悬着的心,仿佛也找到了一点依靠,慢慢落了地。
她点了点头,眼框有些发红。
何雨辰看着这一幕,心中稍定。
他哥总算在关键时刻,没有掉链子。
现在,该他行动了。
安抚家属情绪,是何雨柱的事。
解决所有后顾之忧,就是他何雨辰的事!
“林大夫,那就麻烦您了,一切都听您的安排。”何雨辰转向林巧稚,态度躬敬而果断。
“我马上就去办住院手续。”
“好,我这边会安排好病房和后续的检查。”林巧稚点了点头,对眼前这个冷静果决的年轻人高看了一眼。
何雨辰不再耽搁,转身就走出了诊室。
通过杨副部长的关系,还不到三分钟,一个穿着干部服,看起来象是院办主任的中年男人就一路小跑着找了过来。
“是何雨辰同志吗?”
“我是。”
“哎呀,何同志,您放心,嫂子的事情就是我们医院头等的大事!”
男人郑重说道。
“所有手续我们来办,病房已经给您安排好了,就是我们这儿条件最好的特护病房,就在三楼尽头,安静!”
“林大夫那边我们也沟通过了,她会亲自负责,护理也是安排最有经验的护士长亲自带队,24小时轮班。”
这效率,这态度,简直天差地别。
何雨辰心中了然,这就是权力的力量。
但是为了家人,他不在乎动用这些特权。
“多谢了。”何雨辰感激点头。
很快,在院办主任的亲自带领下,娄晓娥被稳稳地转移到了那间宽敞明亮、设施齐全的特护病房。
……
与此同时。
消息也以最快的速度,传到了娄家。
电话是何雨辰打的,他知道这件事瞒不住,也必须第一时间通知他们。
娄家别墅里。
“哇——”的一声,娄母听到消息,当场就哭了出来,手里的茶杯都掉在了地上。
“我的女儿啊……这可怎么办啊……怎么会难产呢……振华!振华你快想想办法啊!”
她慌得六神无主,只知道抓着自己丈夫的骼膊。
娄振华的脸色同样阴沉得可怕。
他虽然不象妻子那样失态,但那紧紧锁住的眉头,和瞬间变得锐利无比的目光,暴露了他内心的滔天巨浪。
女儿是他和妻子的心头肉。
现在,女儿和未出世的外孙,竟然有危险!
“哭什么哭!现在哭有什么用!”娄振华低喝一声,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和焦虑。
他猛地站起身。
“备车!去协和!”
他一边往外走,一边对管家吩咐道:“把我存的那几根三百年的老山参拿出来!到时候给晓娥补补身子!”
一声令下,整个娄家的力量都开始运转起来。
一辆保养得锃光瓦亮的黑色高级轿车,从别墅里疾驰而出,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气势,直奔协和医院。
一路开到了住院部大楼的门口,一个急刹车,稳稳停下。
车门打开。
司机小跑着过来拉开车门。
娄振华和早已哭得双眼红肿的娄母,匆匆从车上下来。
两人身上那股久居上位的威严气场,与周围那些或愁苦、或焦急的普通病患家属,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