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朱兄,在家吗?”
吴昌之闻得上人欲见朱尔旦,带着几个家仆,引着慈舟上人至对方家门口。
“谁啊?”
陈氏正在院中洒扫,听得门外动静,便至院门前,取下门门。
“咕呀—”
“你们—”
院门一开,陈氏探出头来,见门口簇拥着不少人,吓了一跳。她一眼认出相公的同窗吴昌之,忙问道:“吴公子来此有何贵干?”
昨夜之事,朱尔旦为免陈氏担心,却未细言,只道是仙人宝物显灵,将见宝起意的贼人给赶走了。却未曾将始作俑者吴昌之托出。
如此,陈氏却是对其没有半点戒备之心。
吴昌之咋看陈氏,果然如传闻所言,虽容貌平平,却肌肤生光,尤如及笋少女。
莫不是真得了判官金丹?
一旁的慈舟上人见陈氏气血充盈,容光焕发,心知她定是服用了什么天材地宝,方有如此变化。
“呵呵—”
吴昌之嘴角扬笑,拱手道:“吴某见过陈娘子,这两日朱兄未曾来文社,我担心朱兄身体,便来探望一番!”而后便一挥手,示意家仆将东西拎进去。
陈氏虽为妇人,也知来者是客的道理,便开院门道了声“请”,急忙去寻正在堂屋读书的朱尔旦。
“相公,相公!”
此刻朱尔旦正在堂屋埋头苦读。这两日每每捧起圣贤书,只觉往日难解之处竟壑然开朗。听得妻子呼唤,他放下书册走出堂屋,却见不少仆从提着糕点食盒鱼贯而入。
“这是一”
不待他问完,已警见同窗吴昌之的身影。朱尔旦神色微凝,随即大步上前拱手:“吴兄!”又见一旁有位和尚,便行礼道:“朱尔旦见过长老!”
“阿弥陀佛,善哉善哉!”
慈舟上人微微颌首,面色温和,他初见这朱尔旦就觉对方面貌非凡,额头宽广饱满,印堂气色明润,若是为官,自是官运亨通,若是为僧,自是修行顺遂,龙天护佑。
想到此处,慈舟上人心中颇为满意,笑容更甚。
此子或可入我天台寺门下。
只是需从长计议。
“两位,请—”
“请—”
三人相继入堂。
各自落座后,朱尔旦看向吴昌之拱手道:“不知吴兄光临寒舍有何见教?”
吴昌之面不改色,缓缓起身:“朱兄,容我引荐。这位是九华山天台寺慈舟上人。上人闻得朱兄肝胆过人,为人豪爽,特来相见。”
朱尔旦闻言,起身朝着慈舟上人道行礼:“上人见笑,当不得吴兄如此谬赞!”
“呵呵—”
吴昌之笑道:“朱兄,实不相瞒,此番吴某邀请上人同来,欲再次瞻仰宝物风采!”
此时陈氏端茶而入,轻声道:“请。”便匆匆离去。
朱尔旦借势举盏,对着两人说了句,“请!”
吴昌之看了眼慈舟上人,见对方神色如常,他也不慌不忙,笑呵呵地端起茶盏,轻抿一口。
“哒!”
朱尔旦放下茶盏,叹道:“说来不巧,昨夜家中遭贼,那法帖连同些细软都被盗了!
吴昌之手中茶盏一滞,面色微变,向慈舟上人。
“阿弥陀佛!”
“善哉善哉!”
慈舟上人合十道:
“朱施主何必推辞?老讷虽未证二果,却修得天眼神通,虽不能明见六道众生疾苦,倒也看得见施主怀中宝光粲然呀!”
“这—”
朱尔旦一时语塞,未料对方竟有如此神通,倒是意料之外。
见被戳穿,朱尔旦也不慌不忙,拱手道:“上人慧眼,学生有此言,却是为了避这院外的流言语,毕竟这财帛动人心,学生不得不防。”
“既上人是懂宝之人,那学生自当奉上宝物,以供欣赏。”
随后从怀中将那判官法帖给取了出来,呈给慈舟上人。
“请一慈舟上人缓缓起身,接过法帖,只觉入手冰凉,缓缓展开,就见其上有‘森罗殿文判官’几字,与吴昌之所说分毫不差,可却是未曾见到判官虚影,不知何故。
“不错!”
慈舟上人微微颌首,又将这法帖递环给朱尔旦。
朱尔旦没想到对方真就是看了一眼,连忙接过,放入怀中。
“上人识得此宝?”
慈舟上人闻言,在堂中缓步,解释道:“这森罗殿文判官,老讷却是未曾听说,或是新晋鬼吏,至与这法帖,“凡阴司法帖,皆有一用,便是可借法帖下到阴曹地府当中,判官帖能求见判官,殿君帖能谒见十大殿君!”
“哦?”
吴昌之闻言,心生好奇之心,忽的想到什么,“朱兄,你不是说陆判大人邀你一同赴宴,这么说是见过这阴司情形了?”
朱尔旦收好法帖,解释道:“判官相邀,岂能作假!”
“只是这赴宴之地却非在螂都城或是十王殿罢了。”
吴昌之忙问道:“那在何处?”
朱尔旦笑道:“血海当中一无名神殿。”
“血海?”
慈舟上人闻言皱眉,前几日佛谊会之时,曾听几位师兄提过,传闻血海当中有一位菩萨入魔,被天庭雷部诛灭,不知是真是假。
“上人有何不解?”
朱尔旦见对方若有所思,随口问道。
“呵呵一”
慈舟上人温和笑道:“老讷见朱施主苦读诗书,日后可有青云之志?”
朱尔旦拱手回道:“回上人的话,学生寒窗苦读,志在科举,唯愿他日金榜题名,不负所学!”
“善哉善哉!”
慈舟上人合十道。
这朱尔旦与吴昌之不同,若是吴昌之失了这家财万贯,荣华富贵,此事便成了,只是这钱财,也是寺中来源,断然不会如此轻易舍去,而这朱尔旦,家徒四壁,唯有青云之志,若不历经几番大起大落,怕是难与我佛结缘啊。
他看了一圈这屋子,心中已有了计较。
“阿弥陀佛!”
慈舟上人念了句佛号,道:“朱施主留步!”便出了堂屋。
吴昌之见慈舟上人离去,本欲跟随,却犹自不甘,转身又道:“朱兄,这法帖吴某愿出重金求购。只要朱兄开口,无有不从。”
,朱尔旦微微摇头:“吴兄,君子爱财,取之有道。”
吴昌之闻言面色一沉,拂袖而去,急追慈舟上人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