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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章 剑道蠢材终认命(1 / 1)

陈木没有离开。

他待众人走得一个不剩,方才挪动那早已僵直的双腿,一步一步走到了对面一个无人理会的角落。

他将那柄铁剑顿在地上,盘膝坐下,闭目调息。

方才刘刚那番话,孙浩那番语,刺得他心神俱乱,真气浮动。

不知过了多久,直到月上中天,清辉遍洒,他才缓缓睁开双眼。

他站起身,再一次摆开了架势。

……

自那日起,陈木已经魔怔了。

旁人的目光他视若无睹。旁人的议论他充耳不闻。

每日里天色未明,他已立在训练场上。

待到夜深人静繁星满天,他却依一遍又一遍重复着那些早已烂熟于心的基础剑式。

一遍,十遍,一百遍,一千遍。

初时,还有些早起的弟子见他如此,免不了指指点点。

“嘿,你们瞧,那不是被刘教习赶走的陈师妹么?”

“怎地还在此处?莫不是魔怔了?”

“我看是。你瞧她那练剑的模样,说是傻子挥舞烧火棍亦不为过。这般练法,练到天荒地老,也成不了气候。”

“嘘,小声些。人争一口气,佛争一炷香。她心里不忿,由她去吧。只是可怜,白白浪费这大好光阴。”

几日后,孙浩也撞见过他一回。

那日,孙浩在一众师兄弟的簇拥下意气风发地来到训练场。

他新得了一套上乘剑法,正要演练给众人观看博个满堂喝彩。一眼便瞥见了角落里的陈木。

“哟呵,”他怪叫一声,停下脚步,“我当是谁,原来是咱们百折不挠的陈师妹啊。”

他身旁的跟班立刻附和起来:“孙师兄,这妮子怕不是失心疯了。刘教习金口玉言,判了她剑道死路,竟还敢在此处滥芋充数,简直是对我等剑修的侮辱。”

孙浩摆了摆手,故作大度地说道:“话不能这么说。人嘛,总得有个念想。万一,我是说万一,这顽石也能点头呢?岂不是一桩奇闻?”

他踱着方步走到陈木身前不远处,负手而立,学着教习的模样点评起来:“你这一招使得不对。气力未从脚底生,腰马不合一,劲力全散了。你这不叫劈,叫老农刨地。”

“还有这一刺,手腕太死,剑尖飘忽。你这是想刺人,还是想给蚊子挠痒?”

“啧啧啧,身法,身法更是错得离谱!你这是学螃蟹走路么?”

陈木却恍若未闻,依旧一板一眼地练着自己的剑。

孙浩自觉无趣,啐了一口:“不识抬举的东西!好心指点你,竟敢不理?也罢,就让你在这儿做你的春秋大梦!我等青年才俊,可没工夫陪你这蠢材耗着。”

说罢,他走到场中长剑出鞘,耍开一套精妙剑法,剑光霍霍,引来阵阵喝彩。

又过了几日,刘刚教习也来了。

他领着新一批弟子来到训练场。甫一踏入,他那目光便扫到了角落里的陈木。他眉头猛地一皱,脸上闪过一丝厌恶。

一名新来的弟子不知就里,好奇地问道:“刘教习,那位师姐好生勤勉,天刚亮便在此处练剑了。”

刘刚脸色一沉:“勤勉?哼,牛马亦勤勉,可能口吐人言,参悟大道?有些人,便是茅厕里的石头,又臭又硬。天生不是那块料,却偏要在此碍眼,污我等清净。你们都记住了,学剑,首重天赋,次重悟性,再次才是勤奋。缺了前两者,纵然你将这地基磨穿,亦不过是徒增笑耳的蠢物罢了!都莫要学她!”

他声调提得更高,仿佛是故意要让远处的陈木听得清楚:“今日,我便让你们开开眼界,何为真正的剑法!”

话音未落,他随手从武器架上抽出一柄铁剑,身形一展,一套“清风十三式”便行云流水般使了出来。

剑光吞吐,如清风拂柳,又如骤雨急下,时而轻灵,时而迅猛,十三式一气呵成,收剑而立,衣袂甚至未曾飘动分毫。

满场新弟子看得目定口呆,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叫好声。

刘刚傲然挺立,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角落。

他相信,这番天壤之别的对比,足以击垮任何一个心智正常之人的坚持。

然而,陈木依旧在练。

刘刚眼中的轻篾终于化作了彻底的漠然。

……

日复一日,陈木的手上早已是面目全非。

起初是水泡,磨破了钻心地疼。

后来结了茧,又磨破,鲜血混着汗水将那粗糙的剑柄染得黏腻湿滑,握在手里又滑又涩。

有时候练到酣处,手掌与剑柄几乎粘连在一处,每挥一剑,都生生撕下一块皮肉。

疼得狠了,便寻些布条将手掌与剑柄死死地缠在一处。

只是那布条不多时便会被鲜血浸透,由白变红,再由红变黑,散发出一股铁锈与汗水混合的腥气。

可他的剑法却依旧是那个鬼样子。

僵硬,笨拙,毫无寸进。

有时候,他练得实在累了,便会力竭倒地,一屁股坐在冰冷的青石板上,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,大口喘气,怔怔发呆。

他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在杂役峰的日子。

那块碎瓦片脱手飞出。

那一击,快,准,狠。能瞬杀人。

为什么?

他想不明白。

为什么他能将一块随手捡来的瓦片用得比最锋利的暗器还要致命,却偏偏无法掌控一柄堂堂正正的长剑?

那瓦片离手的一瞬,他感觉自己与那瓦片浑然一体,心意所至,瓦片便至。

可如今这长剑在手,却沉重得如同别人的手臂,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得心应手。

他的身体里到底出了什么问题?

是经脉堵塞?还是窍穴未开?抑或是,真如刘刚所言他天生就不是这块料?

他想不明白。

越是想不明白,他心中那股执念便越是疯长,如燎原的野火将他最后一丝理智也焚烧殆尽。

他开始尝试各种匪夷所思近乎自残的练习方法。

他觉得自己的出剑轨迹不稳,便找来坚韧的藤条。

一头绑在训练场的木桩上,一头将自己的右臂死死缚住,只留出特定的一段距离和角度,强迫自己在这固定的轨迹上一遍遍地出剑、收剑。

藤条粗糙,不过半日便将他手臂磨得血肉模糊。

旁人见了,皆是摇头咋舌。

“疯了,这陈木是彻底疯了!”

“此非练剑,乃是自虐。如此下去,不出三日,这条臂膀便要废了。”

“由她去吧。这等人,已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了。”

他嫌自己腕力不足,剑尖发飘,便在后山寻来几块沉重的石块,用绳索绑了挂在剑尖之上。

那柄铁剑本就有十馀斤重。再加之石块,寻常人莫说挥舞,便是平举起来也非易事。

他勉力将剑举起。那剑尖坠着石块,疯狂摇晃,根本无法稳住。

他一次次地尝试,一次次地脱手,石块砸在地上砰砰作响,也砸在他的脚上,留下块块淤青。

他的手腕很快便肿得象个馒头,轻轻一碰便疼得钻心。

……

一个月的时间,就在这般疯狂的自虐中飞快地流逝了。

陈木整个人瘦了一圈。

这天傍晚,他提着最后一口气,再一次摆出刺的架势。

他想将剑刺出。

可那柄陪伴了他一个月的铁剑此刻却重如山岳。

他的手臂,他的身体,终于发出了最彻底的抗议,再也无法听从他那偏执意念的驱使。

眼前景物开始旋转,耳边的一切声音都迅速远去,化作一片嗡嗡的轰鸣。

世界猛地一黑。

他双膝一软,再也支撑不住,直挺挺地向前倒了下去。

“砰”的一声闷响,他的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冰冷的青石板上。

他躺在那片被晚霞染成血色的场地上,一动不动。唯有胸膛还在剧烈地起伏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

他睁着眼,望着头顶那片瑰丽的天空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
挣扎了一个月,疯魔了一个月,自虐了一个月。

到头来,他终究还是输给了“天赋”这两个字。

刘刚没有说错。

孙浩也没有说错。

那些嘲笑他,议论他,怜悯他的人,都没有说错。

原来,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些事情不是靠着一股蛮劲就能够做到的。

他,陈木,真的就是一个剑道蠢材。

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。

就这样吧。

就这样结束吧。

或许,他真的该放弃了。

剑修的路,太高,太远,太险。

不适合他。

晚霞散尽,星斗满天。

他终于动了动手指。

他缓缓地从地上坐了起来,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,让他倒吸凉气。

他盘膝坐着沉默了许久。

然后,他伸出手,拿起了身边那柄陪伴了他一个多月的铁剑。

他撕下自己衣袍的一角,就着月光,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剑身上的每一寸。

他擦得很慢,很认真。

擦拭干净后,他拄着剑,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,一步一顿走向场地边缘的武器架。

他记得,自己当初便是从这架子上取下的这柄剑。如今。也该将它还回去了。

他走到武器架旁,找到了自己当初取剑时留下的那个空位。

然而,那个位置,却并不空着。

一柄崭新的铁剑正静静地插在那里。

这空了一个月的位置,终究是被填补了。

陈木握着剑,站在那里怔了半晌。

他手中的这柄剑,竟连一个回归原位的资格都失去了。

他缓缓蹲下身子,双手捧着剑,恭躬敬敬地将这柄铁剑横放在了武器架的最下方,贴着冰冷的地面。

忽的,他怔了一会。

他蹲下去,把那柄铁剑拾起来了,抱在怀里,站起身。

最后,他看了一眼这片挥洒了一个月汗水与血水的训练场。

然后转过身,不再回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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