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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孤村闲言惹人嫌(1 / 1)

陈木便在这唤作“下河村”的所在住了下来。

这村子不大,拢共不过三四十户人家,散落在一条小河的两侧。

救他性命的老两口,夫家姓王,村人皆称一声王大爷、王婆婆。

老两口早年间夭折过一个女孩,后来又有了一个儿子。那儿子身子骨甚是壮实,却在数年前教官府抓了壮丁,拉去充军,从此便如石沉大海,再无半点音信。

旁人皆说多半是凶多吉少了,老两口嘴上不说,心里却还存着一丝念想,日日烧香,夜夜祷告,只盼着儿子能囫囵个儿回来。

老两口上了年岁,目力已然不济,白日里尚能勉强视物,一到夜里,屋中又舍不得点那耗钱的油灯,更是两眼一抹黑,瞧不清个所以然。

他二人打心底里认定,陈木定是个遭逢大难、吓坏了神智的富家闺女。见他形容憔瘁,神情怯懦,愈发怜惜,当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,捧在手里怕摔了,疼爱得无以复加。

王婆婆将自己压在箱底多年的新衣翻了出来,那是一套靛蓝色的粗布衫裤,针脚细密,浆洗得干干净净,尚带着一股子日头暴晒过的暖香。

她捧着衣裳,对陈木道:“闺女,这是俺给你那早夭的姐姐做的,她没福气穿上。你若不嫌弃,便换上罢。”

陈木一听,连连摆手:“婆婆,我……我其实是……”

话未说完,王婆婆已是伸手过来,轻轻拍着他的手背,脸上满是疼惜之色,截断了他的话头:“哎,俺的傻闺女,啥也莫说了,婆婆心里都明白。受了这般大的惊吓,连自个儿是谁都记不清了,也是有的。莫怕,莫怕,到了这儿,便跟到了自个儿家一样。慢慢养着,啥都会好起来的。”

此时王大爷恰从外头进来,听见半句,便在一旁瓮声瓮气地附和:“就是,就是!你婆婆说得对!娃儿你莫多想。再说了,哪有寻常女娃生得你这般模样?这眉毛,这眼睛,比那年画上头的仙女还要好看几分。定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小姐,走失在此。俺们虽然穷,可但凡有俺们老两口一口吃的,就断断饿不着你!”

老两口一唱一和,言语之间恳切至极,竟是半点不给陈木辩解的馀地。他们目光灼灼,那份失而复得般的狂喜与珍视,沉甸甸地压在陈木心头。

过了两日,陈木身子爽利了些,用过早饭,见王婆婆在院中浆洗衣服,他又凑了过去,鼓足勇气道:“婆婆,有句话,我不知当讲不当讲。其实……其实我是男儿身,并非女儿家。”

王婆婆正用力搓着一件满是补丁的旧衣,闻言手上动作一顿,抬起头来,定定地瞧着他。

她没说话,只是那般瞧着,目光里有几分惊诧,几分审视,更多的却是一种近乎固执的慈爱。

陈木被她瞧得心里发毛,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:“我……我说的都是真的。”

王婆婆忽然叹了口气,放下手中的活计,在围裙上擦了擦手,拉着他坐到一旁的石墩上。“闺女,你跟婆婆说实话,你是不是……是不是在外头受了天大的委屈?被歹人欺负了,才这般胡言乱语,连自个儿是男是女都不敢认了?”

陈木一怔,未曾想她竟会作此联想。

王婆婆见他神情,愈发认定了自己的猜测,眼圈一红,声音也哽咽起来:“苦了你了,我的娃儿。你这般模样,若是男儿身,那世上便没有女人了。你莫怕,那些腌臜事,过去了便过去了。往后,你就是俺和你大爷的亲闺女,谁也休想再欺负你!”

她言之凿凿,神情悲切,倒象是陈木若再坚持自己是男儿,便是伤了她的心一般。

又过了几日,陈木再次尝试,这一次,他寻了个王大爷和王婆婆都在场的时机,郑重其事地说道:“大爷,婆婆,请听我说。我并非女子,实乃男儿。只因自幼生得……生得有些秀气,才常被人误会。”

王大爷闻言,抬起那张饱经风霜的脸,嘿嘿一笑:“娃儿,你又说笑了。大爷我活了六十多年,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,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长。是男是女,大爷一眼就能瞧出来。你这细皮嫩肉的,走路都带着一股子香风,咋会是带把的郎君?”

陈木急道:“我……”

“你莫急,莫急。”王大爷摆了摆手,“大爷晓得,你定是在外头吃了大亏,心里头有了疙瘩,不愿再当女儿家。这也无妨。你想当男娃儿,便当男娃儿。往后俺们就叫你‘小子’,你看中不中?”

他嘴上这般说着,可那眼神,那语气,分明还是把陈木当作一个受了刺激、神智不清的女孩儿在哄。

几次三番下来,陈木终是彻底断了念想。

他心里渐渐明白过来,这对老夫妻并非是不信,而是不愿去信。他们太需要一个孩子了,需要一个精神上的寄托,来填补他们那颗被岁月与丧子之痛掏空了的心。

而自己,恰在此时此地出现,又恰好生了一副教人难辨雌雄的清秀面容。

这份误会,与其说是阴差阳错,不如说是他们内心深处最迫切的渴望所致。他们需要的不是一个真相,而是一个“女儿”。

想通了此节,陈木心中那点坚持便也如风中残烛悄然熄灭。他索性不再辩解,默认了“王家闺女”这个崭新的身份。

他私下里给自己取了个名字,唤作“陈小晚”。取“晚来得女”之意,亦算是对这段萍水相逢的奇妙缘分,聊作纪念。

自此,世上再无合欢宗陈木,只有一个下河村王家养女,陈小晚。

日子过得是实打实的清苦。

从前在合欢宗,入口的皆是蕴含灵气的灵谷米、仙家果,如今却是掺了各色野菜的粗粮糊糊,刮得嗓子眼生疼。

有时青黄不接,便只有那稀得能照出人影儿的米汤,喝一碗下去,不出半个时辰,腹中便又唱起了空城计。

身上穿的,也不再是那冬暖夏凉、水火不侵的天蚕衣,而是打了三四个补丁的粗布麻衣。布料粗糙,磨得皮肉发红,尤其是在出汗之后,更是又黏又痒,好不难受。

夜里睡的,更非那铺着十层锦缎、塞满鹅绒的软榻,而是一张用硬木板搭起的床。上头铺着一层枯黄的干草,睡在上面,骨头都硌得生疼,翻个身便能听见“哗啦啦”的声响。

可陈木却丝毫不觉其苦。

恰恰相反,他心中反倒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。

王大爷和王婆婆待他的好,是那种不掺半分杂质的好,是发自肺腑的疼爱。

每回吃饭,王婆婆总会默默地将自己碗里仅有的那几粒米,一颗一颗,尽数拨到陈木碗里,自己则只喝那清可见底的汤水。

陈木过意不去,便要将米饭拨还给她:“婆婆,您吃。我喝汤便好。”

王婆婆却把碗一端,板起脸来:“胡说!婆婆年纪大了,肠胃不好,喝些稀的正好。你身子骨弱,正该多吃些干的,把身子养结实了。听话!”

王大爷则是个不善言辞的。他每次去镇上赶集,哪怕背去的一捆柴薪分文未卖,也要用身上仅有的几个铜板,给陈木买上一块最便宜的麦芽糖。那糖捏得走了形,他却宝贝似的揣在怀里,一进门便献宝一样递到陈木面前。“闺女,吃糖,吃了心里甜。”

陈木逐渐放下了戒备,开始学着去做一个真正的“农家女”。

他学着帮王婆婆烧火。起初不得要领,不是把柴火塞得太满,憋灭了火,就是被那浓烟熏得涕泪横流,咳个不停。王婆婆便笑着骂他“傻闺女”,然后手柄手地教他如何架空柴火,如何看火势。

他学着帮王婆婆择菜。那些沾着泥土的野菜,他一种也不认得。王婆婆便耐心地告诉他,这个叫荠菜,可以包饺子;那个叫马齿苋,焯了水凉拌最好吃。他那双在合欢宗时被各色香膏和药液保养得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,如今却要整日与这些泥土菜叶打交道。

他甚至跟着王大爷下地。王大爷教他如何辨认麦苗和稗子,如何挥锄除草。那沉重的锄头,他起初连拿都拿不稳,挥不了几下便气喘吁吁,腰酸背痛。

王大爷见了,总是憨厚地笑道:“闺女,这不是你该干的活计。快歇着去,莫累坏了身子。”

可陈木却不肯。他咬着牙,一下一下地学。没过几日,他那双白淅娇嫩的手上便磨出了一个个亮晶晶的水泡。水泡破了,露出底下鲜红的嫩肉,钻心地疼。

王婆婆见了,心疼得直掉眼泪,抓着他的手,一边用嘴轻轻吹着气,一边埋怨王大爷:“你个老东西,作的什么孽!让娃儿干这种粗活!看把这手给折腾的!”

王大爷在一旁搓着手,手足无措。

陈木看着他们为自己着急的模样,心里又酸又暖。手上虽疼,却远不及当年药浴的万分之一。水泡破了,结了痂,痂掉了,便生出了薄薄的茧。

他抚摸着掌心那层粗糙的薄茧,心中竟感到无比的踏实。

然而,这份鸡犬相闻的乡野宁静,并未能持续太久。

下河村本就是个屁大点的地方,东家长西家短,一丁点芝麻绿豆的小事,不出半日便能传得人尽皆知。

王家老两口白捡了一个天仙般美貌闺女的事,更是如插了翅膀一般,没几天就飞遍了全村的每一个角落。

起初,村民们只是好奇。

每日里,总有那么些人,借着串门、借东西、或是路过的由头,在王家那破旧的篱笆院外探头探脑,伸长了脖子,想瞧一瞧那传说中“比年画上的仙女还好看”的闺女,究竟是何等模样。

当他们当真看到陈木那张白淅清秀、雌雄莫辨的脸时,无一不倒吸一口凉气,发出由衷的惊叹。

这穷乡僻壤,何曾见过这般标致的人物?

可惊叹过后,随之而来的,便是各种各样变了味的闲言碎语。

村口那棵老槐树下,是村里妇人们的聚集地。

她们每日午后,便会端着小马扎,拿着针线笸箩,聚在一处,一边纳着鞋底,一边东拉西扯。陈木的到来,无疑给她们提供了最新鲜的话头儿。

“啧啧,你们说,那王老蔫家是走了什么运道?平白无故就捡了这么个水灵的丫头。”一个三角眼的妇人,压低了声音,神秘兮兮地说道。

旁边一个胖大的妇人撇了撇嘴,接口道:“什么狗屎运?依我看,是晦气运!来路不明的野丫头,谁知道身上干不干净?再说了,水灵有什么用?还不是多一张吃饭的嘴。你瞧他们家那穷得叮当响的样儿,养得起么?”

“可不是嘛!”另一个纳着鞋底的妇人头也不抬地说道,“我听我家那口子说,王老蔫这几天天天上山砍柴,天不亮就去,天黑了才回,就为了多换几个钱,给那丫头买吃食。真是老糊涂了!自个儿的亲儿子在外头是死是活都不知道,倒把个外人当成宝!”

“就是,养大了还不是要嫁人,泼出去的水。辛辛苦苦养大了,白白便宜了别人家。我看他们就是傻,替别人家养媳妇!”

这些话,她们说得声音不大不小,却又象长了眼睛似的,总能精准地飘进恰好路过的人的耳朵里。

王婆婆有几次去河边洗衣,恰好听见这些碎语,气得浑身发抖,一张脸涨得通红。她当即便要冲上去,与那些长舌妇们理论一番。

“你们这些天杀的,嘴上就积点德罢!俺家小晚是好人家的闺女,是俺们的心头肉,容不得你们这般作践!”

那些妇人见她真个发了火,便嘻嘻哈哈地散了,口中还不住地嘟囔:“哎哟,说都说不得了。护食的母鸡似的。”

王大爷每次都拉住气得发颤的老伴,叹气道:“老婆子,莫跟她们一般见识。嘴长在别人身上,由她们说去罢。咱们自个儿把日子过好,把娃儿带好,比啥都强。”

妇人们的嫉妒与酸话,尚可不去理会。

但更让陈木感到芒刺在背、浑身不适的,是村里一些男人的目光。

尤其是村东头那个唤作王二麻子的老光棍。

此人年过四十,生得尖嘴猴腮,一双三角眼总是滴溜溜地乱转。他因生性懒惰,又好赌,家徒四壁,是以一直未能娶上媳妇。

自从那日在王家院外远远见过陈木一面后,他便如那逐臭的苍蝇见了血腥一般,隔三差五地在王家附近晃悠。

他倒也不敢靠得太近,只是蹲在不远处的一道田埂上,嘴里叼着一根枯草,一双浑浊的招子,毫不遮掩地、色眯眯地盯着在院子里晾晒衣物的陈木,喉头滚动,嘴里还不时发出“嘿嘿”的笑声。

那目光,黏腻、肮脏,让陈木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。

他不由得想起了在合欢宗时,那些伺候他的侍女姐姐们看他时的眼神。

那些眼神,虽然包裹在温柔与谄媚的外衣之下,但其内核,与这王二麻子的目光并无二致。

那是一种将他视作一件物品、一个猎物,一种急欲吞吃入腹、占为己有的贪婪。

除了王二麻子这等泼皮无赖,村里的半大孩子们,则是另一种烦恼。

这些十来岁的少年,正是狗都嫌的年纪,半大不小,情窦初开,懵懵懂懂。

他们不象王二麻子那般赤裸裸地显露,却也用他们自己那套笨拙的方式,表达着混杂了好感与恶意的骚扰。

他们常常会成群结队地呼啸而来,扒在王家的篱笆墙上,冲着院子里的陈木吹口哨,大声起哄。

“小晚妹妹,出来跟哥儿们玩啊!”

“小晚妹妹,你的脸蛋儿怎么那么白啊?”

有时候,他们会把刚从田里抓来的青蛙、癞蛤蟆,或是毛茸茸的虫子,偷偷地扔进王家的院子里,然后发出一阵阵得意而又刺耳的哄笑,四散跑开。

更有甚者,会学着村里大人的腔调,说一些他们自己都半懂不懂的荤话。

一日午后,陈木正在院中帮王婆婆喂鸡。墙外忽然传来一个粗声粗气的喊声。

“小晚!我娘说了,象你这么漂亮的姑娘,以后腚一定很大,指定好生养!”

喊话的是村里张屠户家的虎头儿子,名叫张大胆,向来是这群半大孩子里的头儿。

他话音刚落,他身边的几个同伴立刻爆发出笑声。

陈木的脸“唰”地一下,由白转红,又由红转青。这并非羞赦,而是被冒犯后的怒。

他抓起墙角立着的一把扫地的竹扫帚,便要冲出院门,去将那群口无遮拦的小混蛋狠狠揍上一顿。他八年练就的身手底子还在,对付几个乡野顽童,绰绰有馀。

可他刚跑到门口,就被闻声出来的王婆婆死死拦住了。

“小晚,我的娃儿,莫去,莫去!”王婆婆用力拉住他的骼膊,焦急地道,“他们都是些不懂事的浑小子,你跟他们计较个什么劲儿!传出去,倒显得咱们小气了。”

陈木气得胸口剧烈起伏,哑声道:“婆婆,他们……他们欺人太甚!”

王婆婆将他拉回院中,关上院门,隔绝了外头愈发猖狂的笑声。

她抬手替陈木理了理有些散乱的额发,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满眼无奈与怜惜:“唉,都怪你这孩子,长得太招人眼了。”

一句话,说得陈木满腔的怒火,竟是无处发泄。

是啊,都怪这张脸。

他总不能真的冲出去,揪着那张大胆的领子,告诉他“老子是男的,也生不出孩子”罢?

那样一来,恐怕在村里引起的风波,比现在要大上百倍千倍。他们会当他是疯子,是妖怪。

他只能将这口恶气硬生生咽回肚子里,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搅在一处,又苦又涩。

自那以后,陈木便愈发沉默寡言了。

他开始有意识地减少出门的次数,大部分时间都只待在那个小小的院子里。

夜深人静之时,他躺在那张硌人的硬板床上,常常会彻夜难眠。

他会不由自主地怀念起苏心清。

尽管他至今仍不明白,合欢宗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,为何平日里待他最好的翠儿姐姐会对他痛下杀手。还有宗主姐姐,她到底……

可那八年的朝夕相处,那份早已深入骨髓的依赖与孺慕之情,又岂是说斩断就能轻易斩断的?

更何况,他怀中还藏着那枚替他挡下致命一击的替死符。

那枚符,是真的救了他的性命。

他愿意相信,苏心清待自己,是真心的好。她或许有她的苦衷,或许那晚的杀局另有内情。他还没有当面见到她,还没有问个清楚,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消失。

他想回去。

这个念头一旦生根,便如疯狂滋长的藤蔓,缠绕住他的整个心脏。

他要回去!他要亲口问一问苏心清,那天晚上,到底是怎么一回事!他要弄明白,自己这八年,究竟是活在一场精心编织的骗局里,还是……另有隐情。

要回去,便须得先打听到合欢宗的消息。这穷乡僻壤,消息闭塞,唯有去到人烟绸密的城镇,才有可能获得些许线索。

于是,他开始日日盼着王大爷能带他去镇上赶集。

他不敢直接开口,只旁敲侧击地问:“大爷,咱们家里的盐巴,还够吃几天?”

或是:“大爷,您上次去镇上,是走的哪条路?远不远?”

王大爷心思淳朴,并未察觉他话中深意,只当他是孩子心性,对外头的世界好奇。

终于,在陈木望眼欲穿地等了将近一个月后,机会来了。

这日一早,王婆婆在橱柜里翻了半天,拿着一个见了底的盐罐子,对王大爷道:“老头子,家里的盐吃完了。你那捆柴火也攒得差不多了,明儿就挑去镇上卖了罢,顺道换些盐回来。”

王大爷“恩”了一声,点了点头。他收拾完农具,回头看见坐在门坎上,正托着腮帮子发呆的陈木,那瘦小的身影在晨光里显得格外孤单。

他心中一动,便走过去,试探着问道:“小晚啊,你来咱们家,也快一月了,还未曾出过村子。明日,你想不想……想不想跟大爷一道,去镇上逛逛,开开眼界?”

他话说得小心翼翼。

陈木闻言,那双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子,“唰”地一下迸射出惊人的亮光。

他猛地抬起头,几乎是有些急切地应道:“想!大爷,我想去!我真的可以去吗?”

王婆婆在屋里听见了,有些不放心地走了出来:“老头子,镇上人多眼杂,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。小晚这模样……万一……”

王大爷胸膛一挺,瓮声道:“不妨事!有我这把老骨头看着呢!再说了,总不能把娃儿一辈子关在家里头,那不成坐监了?让她出去走走,见见世面,散散心,也是好事。就这么定了!”

陈木的心,终于落回了实处。

镇上……他终于可以去镇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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