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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2章 冬雪封门,暖意绕梁(1 / 1)

立冬刚过,第一场雪就赶着趟儿来了。林小满凌晨醒来时,听见窗纸被雪粒敲得簌簌响,披衣起身一看,院里的竹篱笆已经裹了层白,像披了件素色的棉袍。她刚把灶膛的火点着,就见沈青竹从外面推门进来,肩上落着层薄雪,手里却捧着个油纸包,眉眼间带着笑:“快看看,我给你带啥了。”

油纸包打开,里面是六个糖火烧,芝麻粒在火光下闪着油亮的光,甜香混着雪的清冽漫开来。“张婶子凌晨起来烙的,说给咱尝尝鲜。”沈青竹拍了拍身上的雪,往灶膛里添了根粗柴,“她说这火烧里放了桂花糖,你准爱吃。”

林小满拿起一个,刚咬了口,烫得直哈气,甜香却顺着喉咙往下淌,暖得心口发涨。“你咋起这么早?”她看着他冻得发红的鼻尖,“这天寒地冻的,不在被窝里多待会儿。”

“惦记着给你买火烧呗。”沈青竹搓了搓手,凑到灶边烤火,“再说西厢房的窗户纸昨儿被风吹破了,我得赶紧糊上,不然雪灌进去,把你那些绣线冻坏了。”

他说着就要起身,被林小满一把拉住:“急啥,先把火烧吃完。我去拿糨糊,等下咱一起糊。”她往他手里塞了个热火烧,“张婶子的手艺越发好了,比去年的甜,还不腻。”

两人就着灶膛的火光慢慢吃火烧,雪粒敲在窗纸上,像在数着嘴里的芝麻粒。沈青竹忽然指着她嘴角沾的糖渣笑:“像只偷糖吃的小松鼠。”伸手替她擦掉时,指尖蹭过她的脸颊,凉得她缩了缩脖子,惹得他低低地笑。

吃完火烧,沈青竹搬来梯子靠在西厢房墙上,林小满端着糨糊站在底下递纸。他踩在梯子上,先用抹布把窗框擦得干干净净,才小心翼翼地把韧皮纸糊上去,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。“你看这角,”他回头朝她喊,“糊得平不平?”

林小满仰着头看,纸面上连个褶皱都没有,边角贴得严严实实:“比去年糊的强,去年你把纸糊得歪歪扭扭,像被狗啃过。”

“那不是没经验嘛。”沈青竹从梯子上下来,拍了拍手上的糨糊,“今年特意跟李大爷学了,他说糊窗户纸得先把框擦热,这样纸才贴得牢。”他忽然往院外望了望,“雪好像下大了,等下我去把鸡窝的顶加固下,别让雪压塌了。”

鸡窝在院角,用竹篾搭的顶本就不结实,被雪一压,果然塌了个角。沈青竹找来几块木板,踩着雪过去修补,林小满跟在后面递钉子,雪花落在他的发间,转眼就化成了水,顺着鬓角往下淌。“快进去暖暖,”她替他拂掉肩上的雪,“我来递就行,你别冻着。”

“没事,”沈青竹钉着木板,声音带着点喘,“这鸡可是你宝贝,开春还指望它们下蛋给你做蛋羹呢。”

林小满心里暖烘烘的,嘴上却不饶人:“就你嘴甜。对了,前儿王嫂子送来的那筐白菜,我腌了一半,剩下的咱中午炖粉条吃,放你爱吃的五花肉。”

“再加点冻豆腐,”沈青竹补好了鸡窝,拍了拍手上的雪,“去年你腌的冻豆腐,炖在菜里跟海绵似的,吸满了肉汤,香得很。”

回屋时,两人的鞋都湿透了,在青砖地上踩出串串湿脚印。林小满找出两双厚棉袜,逼着沈青竹换上,又把他的湿鞋拿到灶边烤,鞋面上的雪化成水,顺着鞋底往下滴,在地上积了个小水洼。“你看这鞋,”她指着鞋头的破洞,“都磨穿了,等雪停了我给你纳双新的,用新打的麻绳,保准结实。”

“不用,还能穿。”沈青竹往火盆里添了块炭,火星子跳起来,映得他眼里发亮,“倒是你,上次给大丫做嫁妆,把眼睛熬红了,这几日可得歇歇,别总盯着绣绷子。”

正说着,院门外传来“咯吱咯吱”的踩雪声,是二柱顶着风雪跑来,棉袄上落满了雪,像个小雪人。“青竹叔,小满婶,俺娘让俺送些煤来,说你们家的煤怕是不够烧了。”他身后跟着个小推车,上面堆着半筐煤块,黑得发亮。

“你娘也太客气了,”林小满拉他到火盆边烤手,“快暖暖,看你冻的。我刚炖了白菜粉条,等下吃完再走。”

二柱搓着手笑,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墙角的竹筐——里面装着沈青竹编的小玩意儿,有竹蜻蜓,有小篮子,都是给村里孩子做的。“青竹叔,那竹蜻蜓能送俺一个不?俺想给俺小妹玩。”

“拿吧,”沈青竹拿起个竹蜻蜓递给他,“这是昨儿编的,翅子磨得光溜,不会扎手。”他忽然想起什么,“你小妹的虎头帽做好了没?前儿见你娘在缝,说想让小满给绣个老虎眼睛。”

“早做好了,”二柱把竹蜻蜓往兜里一塞,“俺娘说等雪停了就送来,让小满婶帮着绣。俺娘还说,绣完了给婶子送两双她纳的鞋垫,纯棉布的,暖和。”

林小满笑着应下,往灶房走去。锅里的白菜炖得正香,五花肉的油花浮在汤上,冻豆腐吸饱了汤汁,鼓鼓囊囊的。她盛了满满一碗,刚要端出去,就见沈青竹从里屋拿出个布包,打开是块红绸布,边角绣着缠枝莲。“这是啥?”她好奇地问。

“前几日去镇上,见绣坊在卖这种绸布,”沈青竹挠挠头,耳根有点红,“想着给你做个新绣绷套,你那个旧的都磨破了。我看这花色好看,配你绣的牡丹正好。”

红绸布上的缠枝莲绣得精致,针脚细密得像鱼鳞。林小满摸着绸布的质地,忽然想起去年生日,他也是这样,偷偷给她买了支银步摇,说“镇上的姑娘都戴这个,衬得人好看”。那时她还不好意思戴,如今那步摇就插在梳妆盒里,每天梳头时都要簪上。

“正好给大丫绣嫁妆用,”她把红绸布叠好放进绣筐,“她那百子图的被面还差几针,用这布做个边,准好看。”

沈青竹没说话,只是看着她往碗里盛菜,阳光透过新糊的窗纸照进来,在她发间投下淡淡的光晕。雪还在下,院门外的竹篱笆已经看不清轮廓,像幅水墨画。屋里的火盆烧得正旺,映得每个人的脸都红扑扑的,白菜粉条的香气混着煤烟的味道,在屋里漫开,暖得人不想动弹。

二柱吃完饭要走时,林小满往他兜里塞了两个糖火烧:“给你小妹带回去,刚出锅的,热乎。”二柱谢过,顶着风雪跑出去,竹蜻蜓从兜里露出来,在雪地里划出道浅痕。

沈青竹收拾碗筷时,林小满搬出绣绷坐在火盆边。绷子上是大丫的百子图被面,十几个胖娃娃在花丛里嬉闹,有放风筝的,有踢毽子的,个个眉眼灵动。她拿起金线,在一个娃娃的虎头鞋上绣了朵小花,针脚细得像发丝。

“你看这娃娃,”她指着个抱鲤鱼的胖娃娃,“像不像去年李大叔家的孙子?圆滚滚的,笑起来眼睛眯成条缝。”

沈青竹凑过来看,忽然笑了:“还真像。你这眼睛,比画匠还厉害,啥都能绣得活灵活现。”他往火盆里添了块炭,“等大丫嫁过去,这被面铺在床上,保管人人都夸。”

“但愿她能嫁个好人家,”林小满放下绣针,往他身边靠了靠,“像咱这样,安安稳稳过日子就行。”

沈青竹握住她的手,她的指尖因为常年绣花有些凉,他用掌心焐着,慢慢就暖了。“会的,”他说得认真,“大丫是个好姑娘,跟你一样,心细,还能吃苦。”

雪下了整整一天,傍晚时才歇了。林小满推开院门,雪已经没过脚踝,院角的梅花不知何时开了,红的、白的,在雪地里格外扎眼。沈青竹从柴房抱来些干柴,看见梅花忽然说:“等下剪几枝插在瓶里,放在你绣绷边,看着舒心。”

他剪梅花时,林小满去灶房煮了锅姜汤,放了红糖和红枣,甜辣的味道漫出来,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。两人坐在火盆边喝姜汤,看窗外的雪光映着梅影,偶尔有几只麻雀落在梅枝上,啄食着残留的雪粒,抖落的雪花像撒了把碎玉。

“明儿雪停了,我去后山看看,”沈青竹忽然说,“前儿埋的酒该挖出来了,去年酿的梅子酒,存了一年,正好开封。”

“好啊,”林小满眼里亮了亮,“再煮点花生,就着酒喝,暖身子。”她忽然想起什么,“对了,王大爷的风湿膏快用完了,我把药磨好了,你明儿顺便送去。”

“记着呢,”沈青竹把她的手往怀里揣了揣,“药在灶边的竹篮里,我早看见了。”

夜深时,雪又下了起来,轻轻落在窗纸上,像谁在外面撒盐。林小满靠在沈青竹怀里,听着他的心跳声,混着窗外的落雪声,像支温柔的曲子。火盆里的炭还在燃,映得屋里暖融融的,绣筐里的百子图被面闪着微光,仿佛那些胖娃娃真的在里面跑跳。

她忽然觉得,这冬雪封门的日子,因为有炉火,有梅香,有身边这个人,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安稳。就像那坛埋在山里的酒,日子越久,滋味越醇厚,暖得人心里发甜。

沈青竹低头看她睡着了,嘴角还带着笑,轻轻替她掖了掖被角。窗外的梅枝在雪地里轻轻晃,像在为他们的梦伴奏。他想,这样的日子,真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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