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叔,这个观音山是什么地方,怎么还要给山上送养料呢?”苏酥还是男子装扮,她直接跟离他最近的一名中年男子打听。
“公子不是我们山阴县之人吧?”男子问道。
“对,不是,我们是路过贵宝地!”苏酥说道。
“原来是这样,这山阴县人无人不知这观音山,观音山是因为整座山像观音的形态而闻名。但这养料呀,是为了养山上的血玉观音栗!”
男子一脸的有荣戚焉,仿佛这是他们家独有的东西。
“血玉观音栗?”苏酥疑惑的看向周叙白,只见周叙白摇了摇头。
“对,它们是生长在观音山山崖石缝中的稀有野栗,壳如血玉,仁似观音坐莲,味极甘美,传说有补气延年之效,年产量极少。”大叔一脸神往。
“大叔见过?”
“没见过,这样精贵的东西,岂是我们这等老百姓能见的!”
“那这丢姑娘的事儿?”苏酥明显的感觉到了不对劲。
“害,也不知道我们山阴县怎么回事儿,老是丢姑娘!”大叔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悲凉。
“丢的很多吗?”
“不知道具体多少,反正每个月都能听说有丢姑娘的!”
“这血玉观音栗哪里可以买到?”苏酥直觉丢姑娘跟这个观音栗有关。
“珍宝阁应该有!”大叔不确定的说道。
两人聊天结束,衙门里围观的人群也散了。
“大叔,这报官就这么简单吗?县令都不查查吗?”苏酥装作不解的问。
“有什么好问的,问来问去都是那些话,我们都习惯了,但每一次听说有人报官,还是忍不住来看看!”大叔说道。
“那丢的姑娘找到了吗?”
“十之八九找不着,只有极个别的姑娘被找回!”
“谢谢大叔!”苏酥了解到想了解的,开始跟大叔告别。
“周一周二,去打听一下刚报官的人,一天十二个时辰的跟着他,看看他做了什么,姑娘是否能回来!”
“周日,去珍宝阁,打听打听这血玉观音栗怎么卖!”
“周安,去寻一处宅子吧,这山阴县看来是走不了了!”周叙白无奈道。
傍晚的时候,周日从外面回来,捧回了一个精巧的盒子,里面有一个鸽卵大小的栗子,比寻常板栗更显圆润精巧,不像果实,倒像一件被能工巧匠精心雕琢的血色玉雕。
同盒子一起回来的,还有一幅画。
苏酥将栗子握在手中,触感并非木质,而是带着一种温润的凉意,真如美玉一般。
栗子外壳呈现出一种深邃而通透的暗红色,仿佛由最上乘的鸡血石或红玛瑙打磨而成,在光线下能透出内部模糊的阴影,泛着幽幽的琉璃光泽。
壳上天然生有细密、流畅的深红色或暗黑色纹路,如同人体肌肤下的毛细血管,又像是某种古老的诅咒符文。这些纹路在栗子的顶端自然收拢,形成一个仿佛莲花座般的基盘。
栗子极其坚硬,以普通人的力气难以捏开,因此盒子里有一把特制的银质小锤,栗子上被标注了一个标记,周日说这是敲击部位,轻轻敲击方能“玉碎”见仁。
苏酥倒没有暴力捏开,而是用银质的小锤轻轻的敲开栗子。
当外壳被小心敲开后,果仁并非浑圆一体,而是天然生长成一尊盘坐的观音佛像形态。
虽只有指尖大小,但头部、身躯、乃至手印的轮廓都清晰可辨,栩栩如生,令人惊叹。
果仁呈温暖的乳白色,微微泛着象牙般的光泽,与外部血玉色的硬壳形成强烈而神圣的对比。
敲开的瞬间,会有一股清冷、幽远的异香弥漫开来,不似凡俗果木之香,更近似于古刹中缭绕的檀香与冰雪的混合气息,闻之令人心神一静。
但苏酥总感觉到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之气传来。
苏酥将剥好的栗子放进盒子里。抬手将那幅画展开。图上正是血玉观音栗的树木。
悬崖峭壁上,一株树干扭曲如龙,树皮呈灰黑色,裂纹纵横,如同老人干枯的手掌的树木精神抖擞的立着。
叶子是诡异的暗红色,形状似爪,周日说掌柜的说这树叶似机不凋零。
树上挂着稀稀落落的几个栗子,看着就有天然的美感。
栗蓬不像普通板栗那样布满长刺,而是覆盖着一层短而坚硬的暗红色绒毛,摸上去如同冰冷的钢针,仿佛在警告觊觎者。
“这栗子多少两银子买的?”苏酥问。
“回少夫人,一颗栗子两百两白银,这张图也花了五十两银子。”
“周日,你这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,一幅画也值当五十两银子!”苏兰芷说道。
“兰芷姑娘,这画画的跟真的一样,是我从几幅里挑出来的最好的!”周日说道。
“还有不同的画可以挑选?”苏酥好奇了。
“对呀,少夫人,您是不知道,这不同的画师画出来的树不一样,我就看着这幅画上的树跟活的一样,这才买回来,按照这画去找,咱们铁定能找到血玉观音栗!”
因为跟少夫人认识的时间比较久了,周日知道少夫人有收集新鲜果木的习惯,猜测少夫人让买观音栗是因为想要它的树。
“周日,干得好,这颗栗子就赏你吃了,吃完告诉我是什么味道!”苏酥直接将栗子扔给周日,周日一把接住。
“真……真的啊……这可是一颗赛人参价格的栗子啊!”周日受宠若惊的问道。
“不吃拿出去给别人也行!”苏酥挥了挥手。
“吃吃吃……属下吃……”周日说着,小心翼翼的将栗子送进嘴里。
慢慢的在嘴里咀嚼着,周日好像陶醉在了这美味中了一般,好久才回过神来。
“少夫人,这栗子入口刚开始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清甜,不似蜂蜜的浓腻,也非水果的味道,像是一种冰冷、空灵的甜意,仿佛雪水融化于古寺青苔,带着一丝幽远的檀香气。
口感如顶级琼脂般细腻滑润,无需咀嚼,便自然化开。
约莫三息之后,喉间会悄然升起一股深邃的回甘。
这甘甜越来越强,逐渐变得炽热、霸道,如同慢火灼烧,又如同陈年烈酒的后劲,从喉咙直贯丹田,带来一股强烈的暖流与充实感。
与此同时,舌根会泛起一丝极其微妙的清冽苦意。
这苦不惹人讨厌,反而与那霸道的甘甜交织,形成一种复杂而诱人的层次,让人忍不住想去追寻、品味,如同在刀尖上舔蜜。”周日砸咂舌说道。
“少夫人,这栗子当真是美味呀,吃完那么久口中会还有一种持久的冰凉的气息,仿佛刚刚亲吻过一块浸在寒泉中的血玉。”
“还有吗?”苏酥好奇。
“愉悦过后是空虚,属下特别想再吃一颗!”周日如实的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