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含烟下意识地回答：“自然是神兵。
“正是！”林沫目光灼灼，
“凡铁欲成神兵，必经烈火焚烧，万次捶打！”
“你的琉璃剑心，看似纯净无瑕，实则不过是未经捶打的铁胚，一遇真火，应声而碎！”
“而这红尘万丈，就是你的熔炉！这柴米油盐的奔波，就是你的锤炼！”
他上前一步，压低声音，用充满蛊惑的语气道：
“这是一条无人走过的路，是成为真正至尊的必经之路。”
“敢问小姐你是畏惧了，还是连这点放下身份的勇气都没有？”
林沫的话语铿锵有力，听的楚含烟一愣一愣的。
虚名试炼熔炉锤炼
原来原来他竟想得如此深远！
是我狭隘了！
我竟还执着于那些身外之物，险些错过了这等重塑道心的大机缘！
楚含烟深吸一口气，眼中的迷茫和抗拒渐渐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前所未有的坚定。
“好！我做！”她看着林沫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，
“你说，我们该怎么做？”
林沫心里顿时乐开了花。
‘搞定！’
他强忍着笑意，装作一副“甚是欣慰”的样子，点了点头。
“很好。这才是未来剑道至尊该有的气魄。”
他环顾四周，目光快速扫过夜市的摊位，寻找着合适的“创业”项目。
卖艺？不行，太高调。
卖小吃？不会做，而且没本钱。
林沫的目光，最终落在了旁边一个卖字画的潦倒书生身上。
那书生面前铺着一块布，上面摆着几幅画得歪歪扭扭的山水和写得毫无风骨的字，半天也无人问津。
林沫灵机一动。
有了！
他自己好歹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现代人，毛笔字不敢说登峰造极，但一手漂亮的硬笔字还是拿得出手的。
在这个世界，用毛笔写出来，也算一种新的风格。
只要包装的好一点，卖出去混个饭钱问题不大。
“卖字？”楚含烟更疑惑了。
“对。”林沫拉着她，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，从路边捡了一块还算平整的破木板。
“待会儿，我来写，你就负责帮我磨墨。”
林沫看着她，一本正经地吩咐道。
他也知道楚含烟脸皮薄，所以开始就给她安排简单一点的工作。
即便如此，楚含烟还是有些抗拒和害羞，林沫便跑去隔壁摊位，给她买了个精致的狐狸面具戴上，遮住了那张媚倒众生的脸。
接着，他领着楚含烟，走到那个潦倒书生的摊位前。
“这位兄台，”林沫客客气气地抱了抱拳，
“我看你这生意好像不太好啊。”
书生抬起头，一脸的生无可恋：
“好不好，关你屁事。”
林沫也不生气，他指了指书生面前的笔墨纸砚，笑道：
“兄台，商量个事如何？”
“你的笔墨纸砚，借我们用一用。今天卖字所得的收入，我们三七分，你七，我三。”
书生一愣，怀疑自己听错了。
“你说什么？你用我的东西，卖了钱分我七成？”
“没错。”林沫点头。
书生上下打量着林沫，又瞟了瞟他身后那个脸庞被遮住，但是一身烟紫色旗袍勾勒得曲线玲珑的楚含烟，心里犯起了嘀咕。
这两人穿得虽然不算华贵，但气质不凡，怎么看也不像是缺钱的人。
跑来这里卖字？还分自己七成？
图什么？
体验生活？
还是拿自己寻开心？
不过，他转念一想，自己反正也卖不出去，东西借给他们用用也无妨。
万一真卖出去了，自己还能白得七成，何乐而不为？
“行！东西你们用，我就在这看着。”
书生答应得很干脆。
“多谢。”
林沫拿起毛笔，铺开一张宣纸。
他转头看向楚含烟，递过去一方砚台和一锭墨。
“小姐，有劳。”
楚含烟接过那冰冷的砚台，深吸一口气，面具下的俏脸紧绷，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。
她笨拙地往砚台里倒了些水，然后拿起墨锭，开始在上面一下一下地磨了起来。
她的动作很僵硬，力道也忽轻忽重，磨了半天，出来的墨汁要么太稀，要么太稠。
周围渐渐围拢了一些看热闹的人。
他们倒不是不是来看字的，而是来看楚含烟的。
“哎哟，快看，那姑娘的身段，啧啧，真是绝了！”
“戴着面具都挡不住这股仙气儿，定是个大美人！”
“旁边那男的是她相公？真是好福气啊！”
议论声传入楚含烟的耳朵，让她本就紧绷的脸颊，瞬间烧了起来。
她长这么大，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凡人用这种目光围观。
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感涌上心头。
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就在她心烦意乱之际，一只温暖的大手，轻轻覆在了她的手背上，稳稳地按住。
“静心。”
林沫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。
“忘了你的身份，忘了周围的人。你现在，只是一个磨墨的学徒。你的世界里，只有这方砚台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，却像是有种奇特的魔力，瞬间抚平了她心中的烦躁。
楚含烟的心，莫名地安定了下来。
她僵硬地点了点头，不再理会周遭的议论，重新低下头，专注于手中的动作。
这一次，她的动作流畅了许多。
很快，一砚浓淡相宜的墨汁，便磨好了。
“很好。”林沫松开手，拿起笔，饱蘸墨汁。
他想了想，决定写几个最通俗易懂，也最受欢迎的字。
笔锋落下，龙飞凤舞。
“招财进宝”四个大字，跃然纸上。
字体工整，笔力雄健，虽非大家之作，但比起旁边那个潦倒书生的鬼画符，简直是云泥之别。
“好字！”
人群中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。
紧接着，一个胖商人挤了进来，指着那幅字，大声问道：
“小哥，这字怎么卖？”
【叮！检测到目标人物‘王富贵’对‘神奇墨宝’产生浓厚兴趣，忽悠信念转化中！】
林沫心中一喜，面上却不东声色。
他缓缓放下笔，一只手负于身后，摆出一副宗师气派，对着那胖商人缓缓伸出了一根食指。
“一一百文？”胖商人试探着问。
林沫摇了摇头。
“十两银子？”
林沫还是摇头，脸上挂着淡然的微笑，高深莫测地环视了一圈好奇的众人，
然后才将目光落回胖商人身上，不急不缓地吐出四个字。
“一字，一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