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字，一金？
这四个字，岂不是要四锭金子？
周围的人群瞬间就炸开了锅。
“疯了吧？什么字啊，敢要这个价？”
“就是啊，抢钱也不是这么抢的！”
“我看这小子就是来捣乱的！”
那个胖商人也愣住了，他看着林沫，像是在看一个傻子。
“小兄弟，你没开玩笑吧？四锭金子，我都能在城南买个小院子了。”
就连旁边那个潦倒书生，也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。
他卖字画卖了一辈子，别说一字一金，就是一字一两银子都没卖出去过。
这小子是真敢开口啊！
楚含烟也抬起头，不解地看着林沫。
她虽然对金钱没什么概念，但也知道四锭金子对凡人来说意味着什么。
他为什么要开这么高的价？这不是明摆着把客人往外推吗？
难道这也是“红尘炼心”的一部分？
林沫对周围的议论声充耳不闻，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那个胖商人，淡淡地说道：
“我的字，值这个价。”
他的语气很平淡，但却有种不容置疑的自信。
胖商人被他这股莫名的气势镇住了。
他狐疑地眯起眼，再次看向那张宣纸上的四个大字。
“招财进宝”
这四个字，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吉祥话。可从这年轻人笔下写出来，就是不一样。
每一个笔画都遒劲有力，仿佛不是写出来的，而是用刻刀一下下凿出来的，透着一股不容动摇的劲儿。
多看两眼，心里头那点因为生意亏损而产生的烦躁，竟莫名其妙地平复了许多。
脑子里甚至开始浮现出金元宝“哗啦啦”往自家库房里滚的幻象。
胖商人做了一辈子生意，走南闯北，最信的就是一个“兆头”！
这字，有门道！
【叮！目标人物对“神笔墨宝”的谎言产生初步信念！】
【恭喜宿主，获得忽悠点500点！】
林沫心中一喜，鱼儿上钩了！
胖商人咬了咬牙，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，数出四锭金灿灿的金元宝，拍在了木板上。
“好！冲你这手字，也冲你这份气魄！这字，我买了！”
哗！
全场哗然。
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那个胖商人。
真有冤大头买啊？
潦倒书生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，他看着那四锭金子，眼睛都直了。
发了！这次真的发了！
按照三七分，他能拿到差不多三锭金子！
这比他过去十年赚得都多！
林沫收起金子，将其中三锭递给了书生。
“兄台，合作愉快。”
书生颤抖着手接过金子，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，一个劲地对着林沫鞠躬作揖。
林沫又拿起笔，对周围的人说道：
“今日开张，讨个彩头。”
“前三幅字，一字一金。”
他顿了顿，在所有人期待的注视下，话锋一转。
“三幅之后，恢复原价。”
“一字，十金。”
“啥？后面还要涨价？”
“一字十金？他怎么不去抢！”
人群再次沸腾，但这一次，质疑声中却多了一丝犹豫。
刚才那个胖商人可是眼都不眨就买了。
难道这字真有什么门道？
很快，又有两个人挤上前来，各自买了一幅“日进斗金”和“生意兴隆”。
三幅字卖完，林沫直接赚了十二锭金子。
他信守承诺，将其中九锭金子分给了那激动到几乎要跪下的潦倒书生，自己只留了三锭。
“兄台，合作愉快。”
书生看着眼前那堆金灿灿的元宝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，呼吸都变得粗重。
九锭金子！
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！
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，像是怕烫一样碰了一下，又飞快地缩了回来，然后又碰了一下。
是真的！
“这这都给我？”书生结结巴巴地问，声音都在发颤。
“合作嘛，说好的。”林沫一脸的云淡风轻，心里却在滴血。
‘我的钱啊！九锭金子啊！那可是九锭啊！’
‘换算成前世的购买力，够我买多少手办，氪多少皮肤了！’
“为了装这个b，我真的付出太多了”
“多谢！多谢恩公！”书生反应过来后，激动得“噗通”一声就跪下了，抱着林沫的大腿就开始哭，
“恩公再造之恩，小生没齿难忘啊！”
“哎哎哎，别这样，快起来。”
林沫赶紧把他扶起来，被一个大男人抱着腿哭，这画面也太诡异了。
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幕，眼神里充满了羡慕嫉妒恨。
就这么一会儿工夫，这个穷酸书生就赚了九锭金子？这比天上掉馅饼还离谱！
林沫可不想再被围观，他拉起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楚含烟，
对那书生道了句“后会有期”，便迅速挤出人群，消失在了夜色之中。
楚含烟低着头，狐狸面具遮住了她的表情，但林沫能感觉到，她整个人的状态很奇特，像是在思考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。
从刚才卖字时被众人围观的羞耻，到亲手磨墨的专注，再到目睹一幅字卖出天价的震撼
这一切，对她来说都是前所未有的体验。
她感觉自己体内那颗破碎的剑心，似乎有了一丝丝不一样的动静。
那些曾经被她视为尘埃、视为杂质的凡俗情感，此刻却像是温润的细沙，正在一点点填补着剑心上的裂痕。
“林那个，米子游。”
走出一段路后，楚含烟终于忍不住开口，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，
“我们我们不是来挣钱的吗？为什么到最后要把大部分钱都给他？”
在她看来，字是林沫写的，主意是林沫出的，那个书生不过是提供了笔墨纸砚而已，分他一成就顶天了，怎么会分他七成？
‘我为什么分他七成？’
林沫心里翻了个白眼。
‘因为我一开始就没想过能卖出去啊！’
‘我就是想借他的东西用一下，说三七分就是为了他能答应，谁知道真碰上冤大头了！’
当然，这些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。
林沫停下脚步，转过身，用那双深邃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。
“小姐，你还是没懂。”
“钱，只是表象。我们今晚的目的，不是为了挣钱。”
“那是为了什么？”楚含烟被他看得有些心虚，下意识地问道。
林沫没有直接回答，反而指了指他们来时的方向，那个书生还在对着金子又哭又笑。
“是为了体验。”
“体验从无到有的过程，体验那胖商人的贪婪与决断，体验书生的失意与狂喜，也体验你自己的害羞与专注。”
他收回手，声音压得更低，带着一种奇特的蛊惑。
“金子是死的，但围绕着金子发生的一切，都是活的。”
“小姐，这才是‘红尘炼心’的第一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