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章 悄然蜕变(1 / 1)

唯有施南与忠路,拒不合作。

就在朱柏稳步推进之际,急报传来。

播州杨纲,猎场遇刺,乱箭穿身,当场毙命!

消息如惊雷炸裂。

杨纲虽非嫡长,却是实际掌权者。

其弟杨铿久病卧床,子嗣年幼,政权瞬间崩塌。

两派势力剑拔弩张,内战一触即发。

阿岩闻讯,双目赤红:“将军!动手吧!现在出兵,既能平乱,又能顺势接管播州!名正言顺!”

吴绎昕却极力反对:“不可!我们刚推新政,根基未稳。若贸然跨境用兵,必被沐晟视为叛逆!何况播州地形险要,一旦陷入泥潭,后果不堪设想!

徐妙锦冷静分析:“杨纲之死太过蹊跷。谁受益最大?要么是杨铿旧部,要么是不想看到荆南稳定的第三方。”

朱柏沉默良久,忽然问:“杨铿现在何处?”

“仍在府中养病,但据说精神尚清。”

朱柏眼神一闪:“阿岩,传令三千精锐即刻开赴播州边境,以演习名义驻扎,不可越境。”

“派密使携药材,粮秣入播州,面见杨铿,传达三点意见:我愿助其稳定局势;其二愿提供五百联防营协防;最后一点,条件是他必须签署《荆南共同安全协定》,承认经略府指导权。”

众人愕然。

徐妙锦低声道:“你是想扶植傀儡?”

“不是傀儡。”朱柏冷笑:“是债务人。人情欠多了,主权也就没了。”

深夜,一骑自北而来。

骑士身披西平侯府特制黑袍,腰悬金牌,直闯经略府。

递上的,是一封沐晟亲笔密信。

朱柏拆开,只读一遍,脸色骤变。

信中写道:

“北地惊变,燕王举事,朝廷征召。西南事宜,皆依前约。望尔安守本分,速备海船物资,以待王师。播州之事,慎之,勿使蔓延。”

短短数十字,字字如刀。

尤其是最后一句是警告,更是红果果的威胁!

阿岩看完怒极反笑:“他以为他是谁?皇帝吗?老子偏要动给他看!”

吴绎昕却面色苍白:“他已在路上,随时可能回师。若我们此刻动作过大,他必以清君侧之名南下讨伐!”

徐妙锦沉思道:“他让我们安守本分,说明他还需要我们为他造船运货。只要我们表面服从,他就不会轻易翻脸。”

朱柏缓缓将信投入烛火。

火焰吞噬纸页,映照着他冰冷的眼神。

“他说皆依前约,那我们就依前约。”

“但他没说,不能把前约变成我们的工具。”

朱柏当夜召集群臣,下达三项密令:

放缓新政节奏,暂停对施南、忠路的施压,宣称因北方动荡,民生为重,暂缓税改;

加大物资输送,紧急调拨五百石稻米,三百根优质楠木,送往沐家在滇的转运站,彰显忠顺;

传令鲁大山,不惜代价加快荆南号进度,同时秘密测绘野鸭荡港口布防图。

“我们要让他觉得,我们仍是他的鹰犬。”

朱柏冷声道:“但暗地里,我们要把他的骨头嚼碎,熬成自己的汤。”

田老栓的市舶司开始运作。

他借筹备海贸之名,强行征用各寨商队船只,统一登记调配。

施南土司暴怒,派族中长老上门质问:“你这是抢劫!”

田老栓端坐堂上,慢悠悠喝茶:“你说错了。这是集成资源。根据《荆南约法》第十一条,涉及跨境贸易者,须经略府备案。你不备案,就是走私。”

长老怒道:“我们世代经商,何时需要你批准?”

田老栓放下茶盏,淡淡道:“现在就需要。”

他挥手,两名护卫上前,将长老请出门外。

当晚,施南密使潜入忠路,两人歃血为盟,誓要联手对抗朱柏。

但他们不知道,田老栓早已在忠路安插细作。

情报次日清晨便摆在朱柏案头。

朱柏不动声色,反而下令:“赐施南,忠路各百石粮,以示慰勉。”

两寨放松警剔。

第三日夜里,阿岩率两千精兵突袭两寨兵器库,以“私藏违禁火器,勾结外敌”为由,当场拘捕十七名头人。

同时,吴绎昕发布《告荆南民众书》,枚举其贪污,虐民,图谋叛乱之罪,宣布剥夺其自治权,改设直管峒。

百姓初有疑虑,但看到官府开仓放粮、减免赋税,渐渐转为支持。

一场可能爆发的内战,被扼杀在萌芽。

鲁大山密信送达:

“荆南号龙骨已成,船壳初具。沐家工匠愚钝,不知远洋之险。我已暗中修改肋骨间距与舭部弧度,增强抗浪性。另窃得防水桐油配方,藏于工具箱夹层。港口巡逻规律已绘制成图,七日内可复制完毕。”

朱柏看完,嘴角微扬。

这艘船,终将不属于沐晟。

晨光初照,经略府再度聚首。

朱柏立于高台,俯瞰众人。

“十五日前,我们还是一个松散的联盟。”

“十五日后,我们已是荆南唯一的权力中心。”

朱柏目光如炬:“沐晟想借我们之手成就海外霸业,殊不知,我们也正借他之手,锻造自己的羽翼。”

“他要金银香料,我要造船技艺;他要虚名,我要根基。”

“现在,他北上征战,无暇南顾。而这十五天,我们已完成集成,控军,理财,外交四大布局。”

“接下来——”

他缓缓举起手中地图,指向大海:

“我们要让第一艘船,载着我们的意志,驶向南洋。”

众人肃然。

阿岩握紧拳头,眼中燃起战火;

吴绎昕轻叹一声,似欣慰,似忧虑;

徐妙锦静静望着朱柏背影,忽觉此人已非昔日所识;

田老栓嘴角微扬,心想:从此以后,这荆南,谁还能越过我?

十五日。

不过半个月。

可在权力的绞杀场上,每一天都是生死较量。

朱柏没有挥军北上,也没有公然称王。

他只是在沐晟划定的规则内,一步步蚕食,渗透,重构。

用忠诚掩盖野心,用合作实现剥离,用时间换取空间。

朱柏不动刀兵,却让对手失去一切;

他不言反叛,却已完成实质独立。

在钢丝上跳舞,在刀尖上筑城。

而当沐晟某日凯旋归来,他会发现:朱柏想要的南洋舰队未曾建成,但他亲手扶起的那个附庸,早已悄然蜕变,成为西南真正的王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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