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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1章 谁在算账,谁在演戏(1 / 1)

城中忽传一首童谣。

一碗饭,两样心,上头甜来底下腥。

昨日修管今日漏,明日还要吃骨羹。

起初只是几个孩子蹲在巷口石阶上拍手哼唱,调子歪歪扭扭,却押韵顺口。

不过半日,整条街的小儿都跟着学了起来。

茶肆酒楼有人低声议论,百姓取水时也忍不住念叨两句。

那“吃骨羹”三字像根刺,扎进刚安稳几日的心里。

苏锦黎听见时,正站在民议堂外的陶瓮清洗台前。

她没动,只将手中湿布慢慢拧干,水珠一滴一滴落在青石板上。

“徐醒。”她开口,声音不高。

片刻后,一个穿着粗布短打、肩扛竹板的男人从人群后头挤进来,正是市井说书人徐醒。

他脸上还带着刚演完一段快板的热气,额角沁汗,眼神却清明。

“姑娘。”他压低嗓音,“我已经去查了。这曲子听着像是民间自编,实则不然——调子出自教坊司乐工周老九的手笔,他曾为贵人家宴奏乐,去年被裁退回籍。至于歌词……最早出现在三家私塾的蒙学课本夹页里。”

苏锦黎眸光微敛:“哪三家?”

“清源、文启、明德。”徐醒顿了顿,“都是城南体面人家送孩子启蒙的地方。巧的是,这些私塾每月都有匿名捐资,账目走的是国公府旁支名下田庄的租银。”

她轻轻点头,没显怒意,也没急着反击。

风从渠边吹过,卷起几张公示榜纸哗啦作响。

她望着远处排队取水的人流,忽然道:“你今晚去鼓楼,连演三场。”

“啊?”徐醒一愣。

“新词我让人给你。”她说,“就一句:‘老管破,新管亮,谁怕阳光晒黑账?’编成快板,节奏要轻快,让孩子一听就会。”

徐醒眨了眨眼,随即咧嘴笑了:“行!保准比那‘骨羹’热闹。”

当晚,鼓楼下灯火通明。

徐醒一登场,竹板一打,嗓门亮起:“老管破哟——新管亮!锈水堵了三十年,如今哗哗往家淌!”孩子们围成一圈,拍着手跟唱。

第二场加了词:“有人半夜撬阀门,以为百姓瞎又聋!可咱灶台有眼睛,浊物入锅当场崩!”

第三场散场时,已有孩童自发在巷子里边跑边喊这新调子。

原童谣渐渐没人提了。

但风暴并未停歇。

次日清晨,一道宫中谕令送达安国公府侧院——七皇子萧澈震怒,斥责苏锦黎纵容市井妄议朝政,动摇民心,命其即刻交出《活食录》原始账册,以备御史台核查。

消息传出,满城侧目。

苏锦黎接旨时神色平静,只问了一句:“可容我整理三日?”

传旨太监冷脸点头。

三日后,她亲率火工队属官,在工部大堂当众抬进三只红漆木箱。

箱上封条完整,印鉴齐全,每一册账本皆誊抄工整,按日分类,附有巡查签到与百姓取水凭证编号。

亲王党羽连夜翻检,一页页对照,恨不得用针挑出墨迹偏差。

可无论怎么查,数据严丝合缝,连最细微的用水波动都有备注说明。

气急败坏之际,一名心腹悄悄献策:“不如我们自己造一本‘贪腐明细’,塞进其中一箱夹层,再匿名举报。届时人赃并获,看她如何辩解!”

计划定下,行动迅速。

当夜子时,两名黑衣人潜入存放账册的库房。

他们避开巡更路线,撬开第三只箱子底部暗格,正欲塞入伪造文书,忽听得“叮”的一声轻响——极细、极脆,像露珠坠入铜盏。

下一瞬,门外脚步轰然逼近。

火工队巡夜人员破门而入,手持灯笼与铁尺,当场擒住二人。

那本伪造账册尚未藏妥,明晃晃摊在箱底。

消息飞报王府。

偏殿内,萧澈靠在榻上,听陆砚低声禀报完毕,唇角微微一扬,咳了两声:“铜片做得薄些,倒也不易察觉。他们既想偷账,就该想到——账也会记他们。”

陆砚垂首:“已移交刑部,涉案者供出幕后之人,直指工部侍郎崔明远。”

萧澈闭目不语,良久才道:“好戏还在后头。”

与此同时,李仲文坐在复核组案前,手心冒汗。

他是临时抽调来的,官阶最低,原本只负责抄录数字。

可就在众人审阅东坊用水报表时,一位侍郎提笔改动一处流量记录,幅度竟达三倍之多。

李仲文盯着那串数字,脑中闪过自己上个月亲自测过的表盘读数。

他喉头一紧,忽然站起身。

“大人。”他声音发颤,却清晰,“东坊本月用水量怎会比上月多出三倍?莫非人人一日洗三次澡?”

满座哗然。

那侍郎脸色一沉:“你一个小小主事,也配质疑?”

李仲文咬住牙关,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一本破旧笔记,翻开一页页密密麻麻的巡查记录:“我……我每月都去测表,这是实数。若按此计算,管网压力早该爆裂,可并无报修记录……”

话未说完,已有同僚冷笑摇头。

可就在此时,陆砚步入厅中,环视一周,沉声道:“自即日起,启用‘百姓举证制’——凡对账目存疑者,可凭自家取水凭证申请复查,由独立火工队现场验表,结果张榜公示。”

堂中顿时骚动。

有人怒极拂袖,也有人眼中燃起希望。

李仲文缓缓坐下,指尖仍抵着那页笔记边缘。

他知道,这一问,不只是为了数字准确。

而是为了让那些沉默的人,终于敢开口算一笔自己的账。

夜深,城中某间小屋灯影摇曳。

徐醒伏案而坐,面前摊开一张空白稿纸。他执笔良久,迟迟未落。

窗外风起,吹动檐下铜铃,叮当一声,悠长不绝。

他忽然笑了笑,终于提笔写下第一行字——

徐醒的新书目《一碗饭的前世今生》开讲那日,天刚蒙蒙亮。

鼓楼下已聚了上百人。

有挑水的、卖浆的,也有穿青衫的小吏携子前来。

孩童坐在父亲肩头,老妇拄着拐静静听着,连巡街的衙役都停下脚步,靠在墙边听上一段。

徐醒不再用快板,只执一柄旧折扇,慢条斯理地讲起一粒米如何从春耕犁土开始,经烈日暴晒、虫害侵袭、官仓压价,再到百姓灶台前被蒸成饭——可有人吃的是香,有人咽的是泪。

他讲“废铁换锅”:一位孤老匠人将毕生积蓄换成新锅,只为给病儿熬口热粥,可当晚就被差役以“私藏违禁金属”

他讲“盲童记账”:城东巷口有个失明的孩子,靠听脚步声辨人,每日默默记下谁家取了多少水,哪户偷接暗管,一字不识却记得比官府还准;

他讲“老匠占卜”:一名修管三十年的老火工临死前,用炭条在墙上画下全城管网图,说:“我看不到明天的水,但我知道哪里会漏。”

每一段都是真事,只是换了名字,隐了地点。

听众起初沉默,后来有人低声啜泣,再后来,掌声如雨点般响起。

散场时,几个识字的年轻人围住徐醒,主动要抄录全文。

不过三日,茶楼酒肆竟出现了“代讲版”,连外城村寨都有人传阅手抄本。

那一晚,一个身穿七品官服的年轻人听完最后一段“米落釜中,魂归何处”,怔立良久,忽然掩面而去。

次日清晨,其上司收到辞呈,附言仅一句:“我不敢再吃朝廷这碗饭。”

消息如风过野草,伏而又起。

六部之中,悄然掀起一股“匿名捐俸潮”。

银两不多,多则十两,少则一二钱,但数目累计惊人。

更奇的是,所有款项皆通过内务府旧仆转交,注明用途统一为“修管基金”。

无人领功,亦无署名,唯有汇单背面偶见一行小字:“还一口干净锅。”

与此同时,苏锦黎独坐侧院灯下。

她手中是一叠举报信,大多来自底层火工与坊间妇人,内容琐碎却真实:某夜某街水管突喷,差役封锁现场却不报修;某库房深夜运出锈管,车牌遮布……她一一分类归档,眉心微锁。

忽而指尖一顿——一封信纸泛黄,墨迹淡如烟云,似是怕被人认出笔迹。

信中只写一事:工部西库第三进,夹层暗室藏有数百根“阴阳管”备用件。

此类管道外皮厚实崭新,内壁却薄如纸,极易腐蚀,铭牌皆被刮去,但内圈刻有序列编号,与李仲文早前记录完全吻合。

她正欲召陆砚入府商议,窗外忽掠过一道黑影。

风掀帘角,一枚铜钥钉入窗棂,边缘沾血,钥匙齿痕独特——正是那夜救下李仲文的火长所佩之物。

那人早已失踪多日,传言已被灭口。

苏锦黎起身走近,取下铜钥,指尖抚过那道裂痕。

烛光下,她唇角微动,低语如刃:“不是我们要找证据,是它自己熬不住了。”

夜更深了。

远处雷声隐隐,云层低垂,一场大雨正在酝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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