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焱看着那具尸体神情微动,没想到她真的能交出一具尸体来。
可这尸体是真是假还是得仔细看过才知。
迟焱就要起身上前,他脚下的上官凛却突然剧烈挣扎起来。
“不可能!大师兄,你怎么可能会死,这不可能,这不可能!”
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尸体,眸子赤红欲裂,似是不敢相信凤濯真的就这么死了。
他挣扎的力道之大,让迟焱都差点压不住他。
迟焱皱眉,脚上使力碾在他心口:“给本尊闭嘴。”
上官凛口中溢出鲜血,却没有听话闭嘴的打算,他恨恨地盯着桑临晚,怒叱:“我原以为你是真的好心来救我,却没想你是个丧尽天良的东西,大师兄对你那么好,你竟然杀了他!”
桑临晚一脚踩上旁边的尸体,不禁冷笑:“好心来救你?上官凛,自我入天玄宗,你日日夜夜都想着要怎么把我赶出去,我凭什么不计前嫌跑来救你?至于凤濯,他居心不良,我杀他有什么不对吗?”
上官凛眸子里要喷出火来,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将桑临晚碎尸万段。
“你该死!把你的脚拿开,不许侮辱我师兄!”
桑临晚脚下用力:“是吗?如果我偏不呢?”
“你放过我师兄的尸体,否则天玄宗定要让你神魂俱灭死无葬身之地!”
桑临晚忽然笑得几分邪恶,运转灵力用力一踩,脚下的尸体瞬间化为粉尘。
“那我就等着天玄宗的人来,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让我神魂俱灭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“不!”
上官凛挣扎着就要上前,迟焱终是烦了他,一把将他踹飞。
伤上加之,上官凛坚持不住昏了过去,现场又安静了下来。
尸体被毁,桑临晚抬眼看向迟焱:“不好意思,没忍住。”
迟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,一时也不知道他是信了没信,半晌后他才道:“把你对付天玄宗的计划说给本尊听听。”
桑临晚自信一笑,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块玉符递过去:“不知大人可曾听过一种阵法,以阵为炉,入阵者不到半个时辰便能被炼化成精华供阵眼中的阵主修炼,这可比大人炼什么炉鼎吞什么血肉快多了。”
迟焱闻言脸色微变,这炼化阵他自然听说过,可是找了许久也只得到过一副残卷,根本发挥不出威力,但现在这女人竟然说她有?
迟焱接过那玉符一看,里面详细篆刻了炼化阵的设阵的关键,前半部分与他先前找到的残卷一模一样,只是后半部分他没见过,但能看出这确实一个完整的能用的阵法。
“你这阵法是真的?”
“大人试试就知道了。”
桑临晚也不多说别的:“我现在就能设阵,届时这几个灵修都能拉进去炼了。”
她眸光依次看过月泽兰温洺等人,笑容浅淡。
被她过的几人皆是后背一凉,恐惧涌上心头。
月泽兰没忍住开口道:“尊上,此人奸猾狡诈,不可轻易相信。”
且不说凤濯此人是不是真的能做出将人炼成炉鼎的事情来,光是她先前所见桑临晚与上官凛的相处,桑临晚便不象是被迫来这祈魔山的。
迟焱握着手中的玉符,眸光几番变化,无人知他在想什么。
桑临晚也不急,就这么站着,等他的回应。
迟焱见她如此淡定,眼中有了趣意:“你就如此自信,觉得本尊会信你?”
“试验一次而已,大人并无损失,为何不信?”
她这话不无道理,迟焱没再迟疑,应了。
桑临晚摸了下鼻尖:“那我开始了。”
她说罢,便催动灵力开始刻阵。
……
一个时辰后,迟焱脸上渐渐出现不耐。
“怎么还没好?”
桑临晚擦了擦额上的汗珠:“大人,这刻阵又费灵力又费精神,我先前被你伤那么重,现在想快些刻完怕是心有馀而力不足。”
迟焱怀疑:“你没服用丹药吗?”
“用了,但大人也知道这种重伤啊,至少要五级丹药才能痊愈吧。”
桑临晚耸肩:“我这种穷鬼,哪拿得出五级丹药。”
迟焱瞥了她一眼,抬手扔给她一个药瓶:“吃完抓紧干活。”
桑临晚满心欢喜地接过:“好咧,保证不负大人所托。”
她检查了一下,确实是颗五级的疗伤丹药。
桑临晚假装服下,实则是扔进了储物戒。
这种伤用五级丹药太浪费了,其实她伤好得七七八八了,剩下的再养养过几日便好了。
她加快了点手中的动作,约莫又是一个时辰过去,脑海中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。
“好了。”
七杀阵已成。
桑临晚正要收手,忽地脚下传来震动。
有邪修急忙来报:“尊上不好了!天玄宗的人到了!”
迟焱脸色阴沉,倒是未曾想过天玄宗的人会来得这么快。
他看向了桑临晚:“炼化阵如何了?”
桑临晚转身看向他:“已经完成了。”
迟焱不期然对上她带笑的目光,眉心不详地抽了抽。
他反应极快地就要去抓昏迷的上官凛,可他刚闪现到上官凛的位置,便发现地上的人不见了。
他惊地扭头,便见早已“死去”的凤濯正站在不远处,手里抓着的正是上官凛。
迟焱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。
他咬牙恼怒地看向桑临晚:“你敢耍本尊?”
桑临晚掂了掂手中的万魂,笑道:“能见到我这般倾情演绎的人不多,你是头一个,应当感到高兴才对。”
迟焱浑身散发着冷厉的威压,他冷冷一笑:“你们不会以为将人夺回去就万事大吉了吧?即便本尊不用魂傀,你们两个也不是本尊的对手,本尊完全可以拿你们去威胁天玄宗。”
他话音未落便闪身到了桑临晚跟前,速度之快让许多人都没反应过来,但这并不包括桑临晚。
她早有准备,在迟焱到她跟前的前一瞬便开启了杀阵。
迟焱一脚踏进阵中,想离开时已经来不及了。
他惊诧地看着桑临晚脚下的炼化阵:“你这阵分明还没有刻完。”
他接下来的话咽在了喉间,这根本就不是炼化阵,而是杀阵。
阵内凛冽的杀机如同千万把利刃向他汹涌袭来。
迟焱周遭的景致已经变了,漫天的白雪纷扬落下,复盖了万里群山。
每一片雪花落在他身上都留下一个小坑,而脚下的雪地则源源不断地吸食着他的灵力。
迟焱忙飞身而起,但离地不过半丈又被巨大的力道拉了回去。
“怎么会?”
饶是再厉害的杀阵也不可能将他克制至此。
迟焱先前的镇定从容已经消失不见,他心如锤鼓,后背升起一丝凉意。
就在他挣扎之际,耳边传来清脆的踩雪声,有人正一步一步朝他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