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焱抬眼,便见满目素白的视线中,出现了一抹淡青色的人影,他不禁瞳孔紧缩。
“这杀阵你何时设的?”
“刚刚。”桑临晚倒是好心地回答了他,“现在你可以去死了。”
桑临晚手中的万魂势如千钧朝着迟焱挥去,剑身缭绕的阴戾之气令迟焱都不禁胆寒。
迟焱想起了那日莫明其妙的雷劫,恍然大悟。
她竟用他的魂傀炼出了仙品的灵器!
迟焱想逃,但这杀阵吸掉了他许多灵力和生机,他在雪地中后退了几步,长剑划过他的脖颈,留下一道狰狞的伤痕。
鲜血喷涌而出洒在皑皑白雪之上,迟焱捂住颈间的伤口,血立马止住了。
不知他催动了什么,他眸中的赤红转眼布满了整个眼框。
“想杀本尊,你也配?”
他浑身的灵力忽然暴涨,好似这杀阵对他并无影响。
迟焱这次主动朝着桑临晚攻去,他五爪成钩,锋利如玄铁,迅疾地向桑临晚头顶抓去。
桑临晚堪堪避开,但指尖还是从她额间划下,留下两道血痕。
她避开的同时又是一剑,这一剑却被迟焱躲过去了。
桑临晚也不恼,手中的动作丝毫不乱,剑剑杀招,角度刁钻。
迟焱虽是躲过了她几击,还伤了桑临晚几下,脸色却也没有变好看。
这杀阵效力还在,他这次的灵力根本撑不了多久,要是不能及时将桑临晚斩杀,那么死的人迟早是他。
桑临晚抓住机会催动灵力,手中的万魂蓦地一分为二,眨眼间便分裂出了八把。
品级越高的剑越难分裂,桑临晚尝试了一下,她现在的实力最多只能分裂三次,但也足够了。
八把漆黑的长剑朝着迟焱包剿而去,而迟焱刚才暴涨的灵力也在方才的缠斗中消耗得差不多了。
八剑齐齐捅进迟焱的身体,他跟跄一下倒在雪地里,无数生机被身上的黑剑吸去。
他眼睛缓缓闭上,断了气。
桑临晚却不敢松懈,她不信迟焱为祸天玄大陆这么多年,会没有别的保命的手段。
面前却忽地一阵白光闪过,地上已经没有了迟焱的身影。
迟焱刚出杀阵,便不做耽搁地飞身要逃,但身后长剑又至,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。
迟焱低头看着漆黑的剑尖,再次轰然倒了下去。
桑临晚早有预料,他用保命之法逃出杀阵,她早他一步在阵外等着了。
迟焱本就被杀阵和万魂重创,即便是保住了命实力也大不如前,桑临晚一剑一个准。
桑临晚总觉得他不止这一个保命的法子,但等了许久,地上的人确实是没有再复活的迹象。
她于是将万魂收了回来,就在万魂离开迟焱尸体的那一刻,一道红光从尸体眉心疾射而出,向着远处飞去。
桑临晚眼神瞬凝,竟是元神离体跑了。
她冷脸将万魂悬至胸前,随后几道黑影从剑中涌现出来,向着逃跑的迟焱元神飞扑而去。
迟焱大骇,他的魂傀被炼便炼了,怎么还能被她操控飞离出来?
“该死的女人!”
仍迟焱怎么气急败坏地大叫,他也很快被那些魂傀追上,没几下就被它们吞了。
桑临晚这才松了口气,元神已灭,迟焱再没作乱的可能。
这作恶多端的邪修头子终是解决了。
桑临晚看着万魂剑身上一条裂缝,颇是心疼。
那些魂傀用一次,剑身便会开裂一次,次数多了这剑也就废了,若不是情况紧急,桑临晚也舍不得用这个法子。
她收了剑,那头刚冲上来的清蘅和子玉等人,已经看傻了。
怎么回事?不过才过去短短十天,他们那个筑基期的小师妹竟能追着邪修头子杀了。
桑临晚冲他们打了个招呼,没走两步路就眼前一黑倒了下去。
凤濯及时将她接住查看了一番,好在身上的伤并未加重,只是灵力透支支撑不住才晕了过去。
接下来的事情有天玄宗的人解决,他便带着桑临晚直接上了飞舟。
桑临晚这次醒来后,又是在苍月山自己屋子里。
只这次守着的人变成了清蘅。
“阿晚,身上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?”
桑临晚摇了摇头,她不仅没有不舒服的地方,反而觉得通体舒畅。
“师姐,我这是睡了多久?”
“十五日了。”
桑临晚大悟,怪不得,原是睡太久睡够了,身上的伤也好全了。
她问了下上官凛的情况,清蘅道:“他醒得比你早,已经活蹦乱跳了。这几日来看了你好几次,昨日一回宗内便被几位长老叫去问话还未回来呢。”
桑临晚心中卸下了这件大事,前世上官凛死在祈魔山,西陵皇族后面使的那些绊子虽动摇不了天玄宗的根基,但门内天骄陨落也是不小的影响。
如今上官凛无碍,这事便算过去了。
只……
桑临晚想到了玄武山脉出现的魔族,她记得再有一年魔族便会偷入天玄大陆袭击各大宗门。
他们为了这次偷袭能成功,想必是盯上了清蘅手中的七级焚丹炉,接下来定会想方设法杀人夺宝。
桑临晚也不能时时刻刻都看着她,看来要想个预防的办法了。
她正沉思着,便听见清蘅在叫她。
“你方才在想什么?我瞧你脸色不太好。”
桑临晚琢磨了一下,还是提醒道:“师姐可还记得玄武山脉遇见的魔族?”
清蘅神色微变,她那日虽昏迷了过去,但隐约也能听见了一些谈话,那魔族是冲着她来的。
桑临晚接着道:“他们能来一次便会找机会来第二次,师姐还需多注意,别让他们钻了空子。”
桑临晚原以为都待在天玄宗应当会安全,可上官凛还是被月泽兰骗了出去,可见也安全不到哪里去,还是提早给他们提个醒更妥当。
清蘅点了点头,表示自己会注意。
想到月泽兰,她有些好奇天玄宗和上官凛会怎么处置她。
清蘅眸光略暗:“长老们将她和轩辕修交给了天梧山,至于天梧山会如何处置便不得而知了。”
上官凛并没有插手后面的事,他这几日都好似忘了月泽兰这个人似的,想来并没有亲自处置她的打算。
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决择,桑临晚也没什么好说的。
清蘅又同她讲了许多她和凤濯离开之后的事,原来她与凤濯刚走不久,天玄宗宗主便出关了。
他见此叫停了大考,说等天玄宗的人回来了再继续。
桑临晚听见她那神秘的师父终于出关了,顿时精神了,她可还记得拜师礼这回事呢。
“那师父他老人家现在在哪?”
清蘅哪里不知道她真正关心的是什么,抿唇笑了下:“他听闻西山出了事,同其他宗门的几位掌门一起过去了,需得在那边一段时间了。”
桑临晚嘴角抽了抽,那还真是巧了。
她精神萎靡了大半,略显无力地问道:“那大师兄又去哪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