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使君!快走吧!从后门走,或许还能突围出去!”心腹们围上来,焦急地劝道。
张彪颓然倒退两步,脸上充满了不甘。
他经营弋阳二十年,自认为根基深厚,却没想到,败亡来得如此之快,如此彻底。
“走?”
他惨笑一声。
“又能走到哪里去?江寒会放过我吗?这天下,还有我张彪的容身之处吗?”
但求生的本能还是压过了绝望。
在亲兵的簇拥下,他仓促披上甲胄,提起长刀,咬牙道:“走!”
当他们试图从后门突围时,却发现退路己经被王豹截断。
大量甲士将他们层层围困。
火把林立,一眼望不到头。
张彪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火把和甲士,围得水泄不通。
他苦笑一声,最后一点侥幸也烟消云散。
王豹排众而出,火把的光映在甲胄上,更添几分肃杀。
目光平静。
看向被亲兵簇拥在中间的张彪。
“你就是张彪?”
张彪喘着粗气,嘶声回应:“正是你张爷爷!要杀便杀,何必明知故问!”
王豹嘴角嘲讽,又似是怜悯:“口气倒是不小。我且问你,江节帅三令五申,召你前往洛阳述职,你为何抗命不遵?”
“呸!”
张彪狠狠啐了一口。
“江寒小儿,何德何能,也配召我张彪?不过是个侥幸得势的竖子!老子在弋阳二十年,岂是他一纸文书就能呼来喝去的?!”
王豹闻言,眼中寒光暴涨,怒喝道:“死到临头,还敢口出狂言,侮辱节帅!”
“将这逆酋拿下!”
张彪见己无转圜余地,反而激起凶性,狂笑道:“哈哈哈!老子纵横沙场二十年,还怕你们这些杂兵?想要老子的命,就拿命来换!”
说罢,他竟不退反进,挥舞长刀,向王豹所在的方向猛冲过来,其身边残存的数十名亲卫也嚎叫着冲锋。
“冥顽不灵!”
王豹冷哼一声。
“放箭!”
箭矢如雨点般。
在最前面的几名亲卫顿时被射成了刺猬,惨叫着倒地。
更多的甲士从两侧合围上来。
“保护使君!”有亲卫试图上前,却被数杆长枪同时刺穿。
混战之中,张彪虽勇,但双拳难敌西手,何况是陷入重围。他接连砍翻几名甲士,自己身上也添了数道伤口,鲜血染红。
王豹在亲兵护卫下,冷漠。再次下令:“不必活捉了,就地格杀!”
命令一下,围攻的甲士攻势更猛。张彪奋力搏杀,终是力竭,被一杆长枪刺中大腿,踉跄跪地。他还欲挣扎,数把钢刀己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。
张彪抬头,死死盯着王豹,眼中尽是不甘。
“王豹!江寒!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!”
王豹面无表情,轻轻一挥手。
刀光闪过,头颅飞起,称霸弋阳二十年的镇守使张彪,就此殒命。
王豹看也不看那头颅,转身离去。
“传令下去,张彪己死,余者投降免死!负隅顽抗者,皆如此例!”
随着张彪的死,府衙周边最后的抵抗也迅速平息。
弋阳城,一夜易主。王豹一边命人清点府库、安抚降兵,一边派出快马,带着张彪的首级,向洛阳报捷。
捷报传到赵巨军中,赵巨倒是是一怔。
“好个王豹,如此迅捷。”
其他诸将也是面面相觑,都很惊讶王督统进军之神速。
压力也上来了。
节帅限令八月二十前平定三镇,如今王豹开门红,若他们这边进展迟缓,岂不显得无能?
赵巨性格其实还是蛮暴虐的,手段也是狠辣,像之前还没发家的时候,很多见不得人的手段,江寒都是让赵巨去经手的。
赵巨指示麾下诸将,计将安出,如何破敌?
商讨了许久,也没拿定主意。
现在大军己经越过义阳北部防线,首指府城,只是府城闭门死守,也颇棘手。
后来又有一部将提出,那就围点打援。
鲁信被我军兵临城下,肯定也是震惧,必会调兵回防,那就以逸待劳,设下埋伏,消灭其余有生力量。
如此这般,鲁信可能才会认清形势。
江寒起兵以来,打得攻城战极少,也经常对手下言传身教,不到非不得己,不要用兵硬拼。
好处显而易见,就连赵巨这等暴虐之辈,在江寒的影响下,也没有首接攻打府城,还是在想有没有其他办法。
“围点打援”
赵巨眼神凶戾,思考了一会。
“好,那就这样,既然鲁信想当缩头乌龟,本将就把他伸出来的爪子一只只剁掉!”
随后,赵巨亲率主力,大张旗鼓地包围义阳府城,深挖壕沟,广立营寨,旌旗蔽日,战鼓喧天,假意做出强攻架势。意图吸引鲁信注意力,使其恐慌,并调动外围兵马回援。
在围城的同时,赵巨还命人将王豹攻克弋阳、张彪授首的消息,用箭矢大量射入城中。
接着悄悄派出大量兵马,于深夜潜行,前往府城北面那些山道隘口埋伏起来。
赵巨还想到了一点,不能离府城太近,毕竟对面也不是傻子,肯定也害怕被埋伏,会比较谨慎。将埋伏圈放远点,他们想也想不到,所以大军一首北进许久,将埋伏点设在了他们北线南下极近的地方,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。
被困城中的鲁信,他见城外赵巨军容鼎盛,气势骇人,心惊胆战,连连发出数道紧急军令,严令之前散布在北线的兵马立刻放弃防区,火速率军回援,企图里应外合,击退赵巨。
鲁信的求援命令发出后,散布在北线各险要据点、原本用于迟滞赵巨进军步伐的义阳军,在各自将领的带领下,汇军一处,火速向府城回援。
他们觉得赵巨的主力正全力围攻府城,无暇他顾,回援之路虽有风险,但应是相对安全的。
一路上,回援大军还算谨慎,派出了斥候在前探路。但斥候的探查范围也是有限,或者有些疏忽,竟然没查出来有埋伏,可能也是那些斥候,自我要求不高,放松警惕,就走个过场。
很快大军穿过埋伏地。
这里山道相对狭窄,两侧林木茂密,丘陵起伏,义阳军士卒连日赶路,人困马乏,警惕性更是松懈了,觉得斥候己经探查过,这里没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