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观等人领命退出。
很快,汝南城北门。
大地微微颤动,大量甲胄声由远及近。
赵巨入城了。
他身后,带了八千甲士,队列森严,刀出鞘,弓上弦。
城门洞开,没有丝毫阻拦。
此刻,汝南府衙内,因是年节,公务稀疏。府衙内张灯结彩,略显冷清。
知府大人正与几位同僚、属官在后堂暖阁中围炉小酌,桌上摆着几样精致小菜和一壶温酒。
几人面带红光,言谈间颇有些庆幸,这位江招讨使似乎忙于军务,并未过多干涉府衙运作。
酒意微醺,几杯黄汤下肚,紧绷了数日的神经稍稍放松,一些平日里绝不敢宣之于口的话语,也顺着酒意溜了出来。
“诸位,说句掏心窝子的话,那江寒终究是个外来户,一介武夫!如今虽势大,占了这汝南,可这豫州的天,终究还是洛阳李节帅的天!”
“说的是,李节帅执掌豫州十余载,宽厚仁德,待我等不薄!如今这江寒,仗着朝廷一纸空文,便对我等呼来喝去!”
坐在上首的知府大人,虽未首接附和,但眼神中也是深以为然。
他轻轻叹了口气:“唉”
“慎言,慎言。”
“如今这位江招讨使,毕竟是手握重兵。我等还需虚与委蛇,从长计议。”
又有一人低声附和:“正是此理!这汝南府的粮秣册簿、丁口籍册,关键之处我等心中自有丘壑。他江寒一个武夫,能看懂什么?”
“若要虚报、搪塞、捣乱…”
“呵呵,法子多的是!足以让他政令不出府衙!”
众人相视而笑,举杯对饮,谈笑风生。
殊不知死到临头矣。
“哐当!”
一声巨响!
暖阁的门被人从外面踹开!
寒风涌入。
赵巨身影堵在门口,扫过屋内惊愕失措的众人。
他身后,皆是手持利刃的甲士。
知府愕然起身,强作镇定:“尔等是何人部曲?此地乃府衙重地,岂容擅闯!”
赵巨懒得废话。
“奉招讨使将令,汝南府衙,通敌谋反,罪证确凿!一律拿下,就地正法!”
“什么?!”
“冤枉!”
“绝无此事!我要见江使君!!”
他们完全懵了。谁也没想到,就在这年节当头,江寒会突然发难。
还如此酷烈,不容分说。
赵巨脸上横肉一抖,眼中凶光毕露,根本不屑于理会这些文官。
“聒噪!”
“将军有令,格杀勿论!动手!”
命令一下,他身后的甲士毫不犹豫扑向屋内众人。
一名离门最近的属官,试图后退,便被一柄横刀当胸劈入。脸上红光还没褪去,人己经软软瘫倒,鲜血汩汩涌出。
这一幕彻底击溃了其他人的心理防线,一片恐慌。
知府大人首当其冲。他毕竟是见过些许风浪。
强压恐惧。
“住手!本官乃朝廷命官!尔等岂敢… 我要见江将军!此事必有误会!”
紧接着,他的话很快戛然而止。
一名甲士,面无表情。
根本不等他说完。
一步踏前,手中横刀,首接捅向他的腹部!
“呃啊!”
知府发出一声惨叫,低头看去。
只见刀锋己经完全没入他的腹中,只剩刀柄留在外面。
鲜血涌出。
他双手徒劳想去抓住那柄刀。
到这时候还是不可置信
那甲士眼神冷冽,手腕一抽,又狠狠捅了一刀!
知府随即软倒下去。
鲜血流淌得到处都是。
到死也不明白,好端端的,怎么突然要了他的命
“府尊!!”
另一官吏吓得魂飞魄散,转身欲逃,却被一名甲士从后心一刀捅穿,刀尖从前胸透出,他踉跄一步,扑倒在地,抽搐几下便没了声息。
“饶命啊!饶命啊!”
一片杀戮。
方才还高谈阔论的官员们,此刻如同待宰羔羊。
毫无反抗之力。
不过片刻功夫,暖阁内便再无一个活口。
赵巨站在门口,血腥味扑面而来。脸上横肉抽动,没有丝毫波澜。
“按名单,整个府衙一个不留。”
命令一下,屠杀,迅速蔓延。
整个府衙官署,都在清洗的范围。
那些留守值班的
官署各房门都被踹开,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是谁,就被乱刀砍翻在地。
无数甲士破门而入,全府上下,无一幸免,都被横刀剁了
鲜血淋淋,模糊一片。
不分官职高低,无论是否曾有异心。
“清理干净。”
“报督统!府衙内共计斩获五十七人!”
“但名单上过半之人,并不在衙内!”
赵巨嗯了一声,点点头:“这几天是年节,许多官吏都休沐了。”
“没事去他们府中。”
转身大步走出。
“传我将令!”
“各营、各部、各曲,按预定部署,都散出去!”
“封锁汝南西门!谁也不许出去!有敢擅闯、强冲城门者,立斩无赦!”
“控制各主要街口、坊市! 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!”
“按名单,尽杀之!”
“包括那些知府、同知、通判、六房主事、佐官的亲族,一律夷三族,就地处决!”
大量兵马涌出,街面上通通清空,所有人都不许出来。
一队队精锐甲士汇集,朝着指定地点而去。
北门、南门、东门、西门。
城门轰然关闭。
各家各院。
“开门!奉招讨使将令,捉拿叛党!”
“抵抗者死!”
“一律处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