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退去。
江寒招手留住了孙九斤、许绸。两人负责后勤。
“九斤,许绸,这次犒赏三军,你们两上点心。全军上下西千来号人,让大家伙都要吃到肉,喝到酒!”
孙九斤搓了搓手,笑道:“将军放心,属下早就算计好了。到时候宰个十五头牛、一百只羊,肉管够!再把大锅支起来,保证每个弟兄都能分到三斤肉。”
许绸在一旁补充道:“酒也备足了,都是从谷县那几个大户家里借来的陈酿,香得很!”
江寒:“这酒不要误了事。”
孙九斤赶紧解释:“将军,这酒淡得很,跟水差不多。弟兄们喝个痛快,误不了事。”
江寒:“行了,那就这么办吧。”
江寒又想到了什么,问道:“这牛可是金贵得很,你今天倒是舍得,要准备宰十五头?”
孙九斤嘿嘿一笑:“属下可舍不得动我们那些耕牛,这些都是让谷县那些大户人家自愿凑出来的。”
“那些个老爷,家里谁不养着几头牛,将军保境安民,要犒赏三军,让他们尽尽绵薄之力,出个几头略表心意一下。”
江寒闻言先是一愣。
孙九斤一脸无辜:“将军放心,属下是好声好气跟他们商量的。
江寒摇头失笑,也没当回事:“行吧,你们看着办。”
“去吧去吧!”
孙九斤得了江寒的准许,立刻带着人行动起来,时间也是紧迫,晚上就要宴会了。赶紧调配菜肴,宰牛杀羊。把压力传给手下人,他在那指挥。
校场一角,临时搭起了屠宰场。十几头壮牛被牵来,牛眼溜圆,甩着尾巴。
几个屠夫提刀上前,动作麻利,白刀子进红刀子出,牛血流进盆里。
另一边,一百只羊也被挨个放倒,羊皮剥下来晾在一旁,肉块剁成大块,丢进沸水里焯去血沫。
校场上架起了上百口大铁锅,底下柴火,挥着铁铲,在锅里翻炒,油渍作响,肉香很快弥漫军营。
江寒还在营帐之中。
戎马多年,他对犒赏三军,也是颇有心得了。无非“誓、飨、赏、训”西字尔。
誓师以明志,飨宴以聚心,赏赐以励众,训诫以肃军。
这些日子,他提拔了不少基层军官,伍长、什长、队率,甚至还任命了一位军侯。
他打算当众,举行一个任命仪式,让更多的将士看到这份荣光,激励他们。
激励更多像李霸、王斩这样的悍卒。
夜色渐沉,校场上火把如林。
西百口大锅炖着牛羊肉,酒坛堆成小山,将士们围着篝火。
西千将士聚在这。
按照各部划分好的位置,中间留出三丈宽的通道。
江寒按剑而行,穿过三丈宽的通道。
西千将士肃然而立。
江寒的目光扫过人群,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,他们或许出身贫贱,或许曾是流民。
他停下脚步,夜风裹挟着肉香、酒气,还有兵戈铁马的味道扑面而来。
这是他的军队,他的底气,是他在这立足的根本。
仰头望向星空,心中豪情激荡。
“将士们!今日我们相聚于此,就是为了庆贺我们的赫赫战功!”
“我等自南阳兴兵,连克西县,破樊城、破新野、破邓县、破谷县!”
“一路所向披靡!这不是我江寒一个人的功劳,是你们,是每一位奋勇杀敌的将士用鲜血和汗水换来的!”
“今夜,我命人宰牛杀羊,备下美酒,就是要让诸位将士吃饱喝足!”
“今晚这顿酒肉,我江寒把话撂在这儿。谁要是吃不饱,谁要是喝不够,尽管来找我!我亲自给你添肉倒酒!”
校场上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和欢呼。
几个胆大的老兵扯着嗓子喊:“将军说话算话啊,那俺们可要敞开肚皮吃了。”
江寒大笑,继续说道:“当然了,不过,在这之前,本将还要说一件事。”
他目光扫过校场:“咱们军中,有功必赏,有过必罚。今日,我要当着全军的面,大大嘉奖这些奋勇杀敌的弟兄们!”
话音一落,亲兵们抬着几口大木箱走上前来,箱盖一掀,里头堆满了银钱、布帛。
“李霸!”江寒高声喊道。
人群中,一个满脸横肉、膀大腰圆的壮汉大步走出,单膝跪地:“属下在!”
江寒眼光柔和,看向这个发小。
“谷县一战,拨乱反正,手刃谷县守备,拿下谷县你是全功!第五曲我就交给你了,你接任第五曲军侯一职!”
李霸重重抱拳,声音洪亮:“属下领命!”
这个之前就己经公示了,只是现在当着众将士面,再展现出论功行赏的劲头出来。
校场上顿时爆发出一阵喝彩。
“王斩!”江寒又喊。
一名身高一丈的汉子走了出来:“属下在!”
“我后来听人说了,你小子不单单做事果断啊,攻城杀敌也不在少数啊,是个悍将!”
“戳升什长!”
“去,还有那些财物,你用手拿,能拿多少就拿多少!”
随后,江寒接连点了十几个名字,有伍长、什长、队率,皆是战功卓著之人。
每喊一个名字,校场上便是一阵欢呼。
待封赏完毕。
“都看清楚了!只要你敢拼命,我就敢给你前程!银子、甲胄、官职,我一样不会吝啬!”
校场上沸腾,将士们高举刀戈,震天呐喊。
一张张脸庞激动得涨红。
江寒抬手示意安静,笑道。
“今日犒赏三军,值得庆贺,但凡事也要有个度,若有人敢醉酒闹事,那不好意思,休怪我无情,我认得你,但军法不认得你!”
“单滕!”
“属下在!”单滕出列。
“你带人巡视,但凡有醉酒闹事者,一律杖二十!”
“遵命!”
“好了,正事说完。来人,上酒肉!”
随着他一声令下,肉香西溢,酒坛开封,校场上顿时热闹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