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辞远几欲跳脚,“什么乱七八糟的,你当我是姜墨出呢?”
“你不好男风,也不喜欢女子,七情六欲都没有,不符合人之本性啊。”
“人之本性是什么?”
傅知遥微不自在得,“咳,床第之事总要有的,除非你不行。”
燕辞远:!!!
他该说什么好,这个死女人谁家女人会如她这般说话!
燕辞远还没感慨完,傅知遥又道,“要么身体有问题,要么心理有问题,你选一个?”
燕辞远伸手揉了揉太阳穴,他就多馀回来问这一句。
他本欲转身离开,却对上了傅知遥晶亮中带着探究的眼神,然后他鬼使神差的道,“爷没问题,爷行的很。”
然后在傅知遥的愣怔中走了。
他出了帐门口听到傅知遥在身后嘀咕道,“又没试过,还行的很,男人都爱吹牛。”
燕辞远:!!!
他回去弄死她得了,还图谋什么大计,眼前这口气已然咽不下去了。
谁知傅知遥的声音又飘了过来,“没准心理身体都有问题,反正不是啥正常人。”
燕辞远:“”
沉默了片刻,一拔身体施展轻功走了。
这破地儿他一瞬都不想待了,这死女人他希望再也别见到,以后让落影传信就行,否则——他怕自己大业未成先被气死。
主帐内,觥筹交错。
众人兴致正酣时,燕辞远进了帐内,原本这种宴会他甚少参与,但今个他就是想进来坐一坐。
孟盏见燕辞远进来十分开心,“燕先生,快坐,坐我旁边。”
燕辞远摆手,“不必。”
他边说边找个靠门口的空位坐了。
原本坐在孟盏身旁的人赶紧起身给燕辞远腾地儿,去到燕辞远身边,“燕先生去坐二王子身边,刚刚二王子还念叨你呢。”
孟盏:“就是,快过来坐。”
燕辞远推不过也只好过去,伺候的下人手脚麻利的给燕辞远添了新碗筷。
孟盏瞧着时机差不多,开口问道,“破野,齐国的明德公主不日就将抵达敕勒部,你莫非真要娶她做平妃?”
孟盏对萧破野说话一向随意,很少以汗王相称,他心中萧破野是背靠着他们瀚海部吃饭的,二人又年龄相仿,敬称萧破野为汗王他觉得别扭。
萧破野早习惯了孟盏高高在上的姿态,明面上也并不在意,二人一向称兄道弟,若非上次因为傅知遥的事产生龃龉,二人还算是关系不错,属于时常小聚一下共同饮酒的关系。
熟悉孟盏的性子,萧破野答的也很直接,“我一到草原便大婚就是不想给齐使留馀地,没料到齐帝整出了平妃的戏码。”
他抬眼望向帐外茫茫草原,眼底掠过一丝凝重:“你该清楚,去年卫国之战,我敕勒部拼得有多狠。能战的儿郎折损了小半,草原上的青壮年十去三四,总不能叫没长足筋骨的少年和年过五旬的老者拿起弯刀。”
“更要命的是粮草。” 萧破野声音低了些,带着难掩的疲惫,“战事耗光了存粮,今年又逢春旱,牧草不丰,牛羊减产,部落里连过冬的口粮都凑不齐,更别提支撑一场新的纷争。”
萧破野此言虽夸张了些,但也句句恳切。
孟盏知他说的是实话,却没忘了自己此行的来意,语气带着几分揶揄:“卫国赔付的粮草钱财,省着点应够支撑明年。你不是还打劫了傅家,卷走了老岳母的全部嫁妆,如今倒在这里哭穷?”
萧破野长叹一声:“那嫁妆看着丰厚,可都是些金玉首饰、绫罗绸缎,想换成能填肚子的粮草,哪有那么容易?”
他指尖敲了敲桌案,脸上满是无奈:“更要命的是我那王妃,她抱着汉人的规矩不放,一口咬定嫁妆是女子私有财物,半点不肯松口。
咱们男子汉大丈夫,强抢媳妇儿的东西,传出去象什么话?我萧破野虽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,可终究是敕勒部的汗王,总不能给族中民众做这等贪占内眷财物的表率。”
六大家族之一的帖木格打着哈哈配合道,“这事儿我有发言权,上个月卫国的赔款没到,杀了我媳妇儿陪嫁的五十头牛,这跟我闹得,晚上都不让碰。”
众人哈哈大笑,克图打趣道,“没憋坏了啊,实在憋得难受我送你两个女奴消遣,长得贼水灵。”
帖木格也笑,“那不用,没憋着。”
瀚海部与孟盏同来的乌桓力也跟着逗趣,“人家帖木格自己家里也有女奴,哪会委屈了自己。”
帖木格连连摆手,“那可不敢,我家那位是个悍妇。”
这话不假,都知道帖木格的媳妇儿泼辣。
帖木格今年三十出头,算是比较年轻的家主。
克图乐没法,“又不让碰,你又没憋着,自摸啊。”
众人哈哈大笑,帖木格翻了克图一眼,“软磨硬泡、死乞白咧的往上床跑呗,再不行稍微用点强,咱宰了人家五十头牛,不得床上好好伺候着。”
众人笑得前仰后合,克图边哈哈傻乐边道,“不是你能不能有点骨气,男人的脸都让你丢光了。”
帖木格:“我乐意。”
萨仁笑眯眯的道,“谁不知道帖木格最是惧内。”
敕勒部的人故意在这里插科打诨,乌桓力却把话头再度扯到了萧破野头上,“依我看野王也好好伺候下王妃,如此王妃高兴了,自会心甘情愿把嫁妆拿出来救济百姓。
说到底牧民也是她的子民,王妃心善,断不会眼睁睁看着大家挨饿。”
克图继续傻乐呵,“我家汗王伺候着呢,我可听说了,这半个月王帐经常大半夜亮灯,亮了灭,灭了再亮。”
众人:笑得停不下。
燕辞远微微低头,手不自觉攥紧了手中的酒碗,看来那女人没说谎,萧破野与她果然伉俪情深。先前他还猜测那女人不愿意嫁到敕勒部,如今看来,倒象是乐在其中。
他身边的孟盏手也攥紧了杯子,小腹下侧忽有一团火在烧一般,那个傅知遥,他很想要。
坐在克图一旁的特山扯了下克图的袖子,这傻货啥都往外说,虽说王帐的事不是啥秘密,可克图这话分明有窥探汗王私事之嫌,若是碰上生性多疑的汗王,难免会对克图起防范之心。
克图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了,猛灌了看两口酒掩饰不自在。
幸好萧破野没在意,唇角挂着笑意道,“伺候了半个月,倒是哄过来点银钱,还是卖树得来的。”
众人瞬间懂了,克图再度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道,“红滩的木材是王妃跟你买的?”
萧破野微有小得意,“正是。”
众人:“”
该说点啥好呢?
说王妃较真吧,人家买木材是为了造福牧民,说汗王大赚吧,伺候了王妃半个月还得靠卖木材才哄过来点银钱,好象卖身还不如卖树值钱。
一时间他们都不知道这对儿夫妇谁对谁错了。
都挺奇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