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，前排的包皮突然猛踩刹车！
“吱——”
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至极，奔驰在马路上原地打了个转。
蒋天生死死抓住车顶的扶手，脸色瞬间白了：“怎么回事？！”
没人回答他。
包皮双手紧握着方向盘，额头上渗着冷汗，险之又险地避过了一辆迎面冲来的轿车。
可还没等他们缓过来，周围又围上来好几辆黑色轿车，像铁桶一样把奔驰困在了中间。
车子终于停稳，蒋天生喘着气看向窗外，心脏猛地一沉——十几个白人拿着手枪，正从黑色轿车里下来，眼神冰冷地盯着他们。
“不好！是荷兰佬！”大天二适时地喊了一声，语气里带着刻意的慌张。
蒋天生的额头瞬间冒出冷汗，拽着陈浩南的骼膊急声道：“阿南，想办法突围！被他们抓住咱们都得死！他们肯定是冲我来的！”
他以为对方是因为自己拒绝毒品生意来报复，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——就算杀了他，洪兴也不会跟荷兰佬合作贩毒，除非……
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里闪过，他猛地看向陈浩南。
陈浩南却异常平静，甚至还笑了笑：“蒋生，这么多人围着，咱们走不掉了。不如下去看看吧。”
说完，他推开车门走了下去，包皮和大天二也跟着落车，站在他身后，三人一起冷冷地看着车里的蒋天生。
“陈浩南，果然是你！”蒋天生眼中迸出凶光，声音都在发抖，“为什么？我哪里对不起你？你要这么害我？”
陈浩南跟走过来的白人对视了一眼，才转头看向蒋天生，语气带着几分玩味：“蒋生，你在说什么？我听不懂。”
“别装了！”蒋天生嘶吼着推开车门，“这些荷兰佬是不是你找来的？你是不是早就想抢洪兴的龙头位置了？”
“蒋生还是这么聪明。”陈浩南终于收起了假笑，语气冰冷，“不过不是我一个人想让你死——荷兰佬、我，还有靓仔昊，都觉得你不该再掌控洪兴了。所以，你还是去死吧。”
旁边的白人冷笑一声，举起了手枪对准蒋天生。
“等等！”蒋天生突然大喊，朝着白人扑过去，“我答应你们！我答应在港岛贩毒！只要你们放我一条生路！”
白人嗤笑一声，用憋脚的中文说道：“蒋先生，现在说这些太晚了。你以为我们跟陈浩南合作杀你，只是为了贩毒？”
“不然还能为了什么？”蒋天生一脸绝望。
“港岛的毒品生意，我们不跟洪兴做也无所谓。”白人笑着说，“不过整个欧洲的波鞋生意，我们倒是想跟洪兴的张先生谈谈。等你死了，我会亲自去港岛见他。”
“大卫，别跟他废话了，送他上路吧。”陈浩南在一旁催促道。
蒋天生彻底懵了，喃喃自语：“波鞋生意？那能赚多少钱？比贩毒还多？”
大卫摆了摆手，示意陈浩南别急，耐心解释：“你知道张先生的波鞋在美洲有多火吗？加盟他旗舰店的人，每天流水都能过百万美元，比贩毒安稳多了。再说我们也没打算放弃贩毒，只是不打算进港岛——97之后什么情况还不知道，犯不着冒这个险。”
蒋天生终于死心了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：“我马上退休！我回去就移民！你们放我一马！阿南，我让你当旺角揸fit人，我对你有恩啊！”
陈浩南走到他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：“你是让我当了旺角揸fit人，这份情我承。但你现在的存在，已经碍了所有人的事。看在这份情分上，我会让大卫给你选个好墓园。”他转头看向大卫，“可以吧？”
“当然。”大卫笑了笑，举起了手枪。
“不！不要！我有钱！我有很多钱！”蒋天生疯狂地哭喊着。
“砰！”
枪声响起，蒋天生的喊声戛然而止，身体重重地倒在地上。
陈浩南摇了摇头，对着包皮和大天二说道：“蒋先生也算是个枭雄，可惜太自私了。”
大佬b被靓坤灭门时，蒋天生只会用计脱身；靓坤当龙头时，对小弟尚且比他上心。蒋天生能坐这么久的龙头，不过是仗着洪兴是蒋家的，还有个在泰国的弟弟蒋天养撑场面。可这次借荷兰佬的手杀他，就算蒋天养想报仇，也没法把手伸到荷兰来。
“陈浩南，该你们了，做戏要做全套。”大卫突然转头，枪口对准了陈浩南三人。
“喂！大卫，枪法准点！别打要害！”陈浩南连忙喊道。
“放心，不会打死你们，也不会打坏你们的‘宝贝’。”大卫哈哈大笑，对着三人连开三枪。
陈浩南的手臂中弹，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；包皮的肩膀中了一枪，疼得龇牙咧嘴；大天二最惨，子弹打在了大腿根，他吓得浑身发抖，伸手摸了摸裤裆，发现“宝贝”还在，才松了口气，骂道：“我丢！差点就废了！”
“嘿，兄弟，别紧张，我没恶意。”大卫咧嘴笑，手里的枪还在把玩着，枪口有意无意对着大天二。
大天二后背的冷汗都浸透了衬衫，可对方人多枪硬，他只能咬着牙憋住火气。
“大卫，我们先撤了。”陈浩南按住流血的骼膊，眉头皱着——他和包皮、大天二都挂了彩，虽然不致命，但血淌个不停，再耗下去怕是要晕。
“行！陈浩南，回港岛记得找我！”大卫收起枪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你说的那位张先生，可得给我引荐引荐。”
“放心，我陈浩南说话算话。”陈浩南笑了笑，语气却带着几分敷衍，“不过波鞋店的生意，得你自己跟他谈。”
“没问题！”
看着大卫带人走远，陈浩南脸上的笑瞬间收了——这场戏，就是为了把杀蒋天生的锅甩给荷兰佬。
洪兴龙头死得不明不白，总得有人来垫背。
他撕下衣角，胡乱缠住手臂的伤口，又帮包皮和大天二简单止血，随后跳上车，猛踩油门往茶楼赶——那是蒋天生和退休叔父们约好的地方。
茶楼包间里，烟雾缭绕。
洪兴的叔父们坐得不耐烦，有人敲着桌子：“蒋先生从来准时，今天怎么迟了半个钟？”
“说不定路上堵了，急什么。”另一个叔父端着茶，慢悠悠地说。
“砰！”
包间门被猛地踹开，陈浩南浑身是血地冲进来，身后跟着一瘸一拐的包皮和大天二。
“阿南？你这是怎么了？”几个老叔父认出他，腾地站起来。
“叔父们……蒋先生他……”陈浩南嗓子发哑，眼框通红，“蒋先生被荷兰黑帮杀了！我们三个拼了命才逃出来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