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办公室，张昊从抽屉里翻出张昭忠的名片，指尖划过上面的号码，按下了拨号键。
渣皮站在一旁，好奇地盯着他，想看看大佬要找什么厉害人物来当保安。
“喂？局座？”
电话那头传来张昭忠无奈的笑声：“张先生，我叫张昭忠，不是什么局座。”
“啊，抱歉抱歉，叫顺嘴了。”张昊讪讪笑着，赶紧切入正题，“张哥，想请你帮个忙。”
他把飞鹰帮来收保护费的事说了一遍。
“又是这些小混混！”张昭忠的声音沉了下来，“广深现在忙着搞建设，警方顾不过来，才让他们钻了空子。
“需要我联系部队吗？派个排过去，把他们全抓了！”
“不用不用！”张昊连忙阻止，“就是些小角色，没必要动部队。”
“我想找些退伍兵，组建个安保队，你看行吗？”
张昭忠的语气瞬间严肃起来：“退伍兵？你要做什么？”
“厂里缺保安，退伍兵身手好，专业对口。”张昊笑着解释，“薪资待遇都是顶级的，绝对不亏待他们。”
“这是好事！”张昭忠的声音松快下来，“只要待遇合适，我帮你联系。”
他走到书架前，抽出一本厚厚的通讯录：“需要多少人？”
“最少五十个。”
“这么多？”张昭忠愣了一下。
“厂区有五十亩地，想一步到位。”张昊笑着说，“麻烦你多费心了。”
“没问题，今晚就让他们去厂里找你。”
“谢了张哥！”张昊挂了电话，把名片揣回口袋。
渣皮张大了嘴巴，凑过来：“大佬，你怎么想到找退伍兵的？太厉害了吧！”
“现在很多退伍兵不好找工作，国家分配的活儿未必如意。”张昊靠在椅背上，慢悠悠地说，“咱们待遇好，部队领导肯定愿意送他们来。”
渣皮恍然大悟，拍着大腿：“还是大佬高明！我怎么就想不到呢？”
张昊抬手敲了下他的脑袋：“别贫了，赶紧去办正事，找仓库，生产线等着用呢。”
“好嘞！”渣皮应了一声，揣着大哥大就往外跑，全自动生产线早一天上线，就能早一天赚钱。
张昊见事情安排妥当，也走出了工厂。
他想逛逛这时代的广深，路边的工地里，塔吊在暮色中转动，电焊的火花像星星一样闪；穿着工装裤的工人扛着铁锹匆匆走过，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。
这里是广深最早的工业区，到处都是破土动工的声音，难怪后世说这里“日新月异”。
他正看得入神，手里的大哥大突然响了。
“喂？谁啊？”
“昊哥！是我！”叶菲的大嗓门差点震破他的耳膜，“你到内地怎么不告诉我？”
张昊摸了摸鼻子，撒谎道：“临时决定的，没来得及说。你找我有事？”
“没事就不能找你了？”叶菲嗔了一句，“我刚到广深码头，你在哪儿？我去找你！”
“我在波鞋厂这边。”
“等着我！有好消息告诉你！”叶菲说完，“啪”地挂了电话。
张昊回到工厂时，天已经黑透了，厂区里的路灯亮了起来，昏黄的光洒在水泥地上。
他本来想出去吃点东西，想到叶菲要来，便在办公室里等着。
没过多久，门口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。
张昊探头一看，两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，叶菲和张昭忠竟然一起下了车。
“张哥，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阿菲，这是张昭忠参谋，我的朋友。”
张昊赶紧上前，给两人互相介绍。
叶菲笑着和张昭忠打了招呼，转头就捶了下张昊的骼膊：“昊哥，你太不够意思了，来内地都不通知我！”
“事出突然，事出突然。”张昊尴尬地笑了笑，看向张昭忠，“张哥，你怎么会和阿菲一起？”
“我送退伍兵的资料过来，正好在门口碰到叶少。”张昭忠晃了晃手里的文档夹，“五十个退伍兵，明天一早就来报道。”
“太谢谢张哥了！”张昊眼睛一亮。
“该谢你才对，帮部队解决了就业问题。”张昭忠笑着说，“我一说待遇，好几个团长都来托我，想把兵塞过来。”
“以后还要麻烦张哥多介绍些人。”张昊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没问题！”
叶菲在一旁听了半天，终于忍不住问：“昊哥，到底怎么回事？怎么突然要招这么多保安？”
张昊把飞鹰帮来收保护费的事说了一遍。
“这群混子胆子真大！”叶菲气得跺脚，“我让我爸派兵把他们抓起来！”
“别别别！”张昭忠连忙拦住她，“地方上的事，部队不好插手。”
叶菲愣了一下，仔细打量着张昭忠，突然眼睛一亮：“你是……上次找我爸汇报工作的那个参谋？”
“叶少记性真好。”张昭忠笑着点头。
“原来是你！”叶菲松了口气，对张昊说，“昊哥，有他帮忙，你就放心吧，他在部队里人脉可广了。”
张昊笑着点头，看了眼窗外的夜色：“时间不早了，咱们还没吃饭吧？一起去吃点东西？”
“好啊！”叶菲立刻举手，“我知道一家超好吃的粤菜馆，咱们边吃边聊！”
“走！”张昭忠也笑着应道。
三人一起走出工厂，上了叶菲的奔驰车，在内地，这位叶大少倒是比在港岛低调了不少。
有司机开车。
三人坐在后排，叶菲聊起广深最近新开的电子市场，说里面能淘到港岛都少见的收音机；张昭忠插话说起部队里新兵叠被子的趣事，引得两人发笑；张昊偶尔搭两句，问起内地的政策变化，车厢里的气氛渐渐热络起来。
没过多久，奔驰就停在了一条老巷口。
巷尾有家粤菜馆，木质门脸上挂着块褪色的红招牌，写着“老刘家菜馆”，门口摆着两个煤炉，锅里炖着的汤“咕嘟”冒泡，香味飘出老远。
“就这家！”叶菲拉着张昊的骼膊往里走，“我跟你说，他们家的清蒸鲈鱼和腊味煲仔饭，绝了！”
走进店里，油烟味混着米香扑面而来。
叶菲熟门熟路地往最里面的包厢走，隔着老远就喊：“王婶儿！刘叔！我来啦！”
一个系着蓝布围裙、手上沾着面粉的中年女人从厨房探出头，看到叶菲眼睛一亮：“阿菲来啦！还是老样子？”
“对！多加两个硬菜，我带朋友来啦！”叶菲指着身后的张昊和张昭忠。
里屋又走出个戴白帽子的老师傅，手里还拿着把菜刀，笑着点头：“行！保证让你们吃得满意！”
王婶儿问了句“有没有忌口”，就转身钻进厨房，铁锅碰撞的声音“叮叮当当”响了起来。
包厢里，服务员端来一壶热茶，茶叶在水里舒展。
张昊抿了口茶，突然想起什么，看向叶菲：“你昨天说有好消息，到底是什么？”
叶菲夹了一筷子刚端上来的凉拌海蜇，嚼得咯吱响：“昊哥，你猜怎么着？倪老松口啦！”
“我跟他说你在广深办厂，他说后天就来见你。”
“还有胡炜武，我给他打了电话，他买了今晚的火车票，最迟后天也能到。”
张昊眼睛瞬间亮了，放下茶杯：“真的？这可是个大好事！”
“你帮我安排一下，后天咱们就见面，越快越好。”他在内地待不了多久，得抓紧时间把芯片厂的事敲定。
“放心，我都帮你问好了！”叶菲拍着胸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