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过多久，的士就停在了一片开阔的场地前。
“先生，到了。”司机转过头。
张昊摸了摸口袋，才想起没换内地货币，只好拿出一张五十美元的纸币：“师傅，多少钱？”
“不用不用！”司机连忙摆手，脸涨得通红，“送您这样的爱国老板，哪能要钱？”
张昊没多说，拉开车门落车时，悄悄把美元塞进了后座的缝隙里。
他抬头看向眼前的波鞋厂，五十亩的场地用铁丝网围着，靠近路边的地方盖着几排红砖厂房，剩下的空地长满了野草，显然是特意留出来的。
“大佬！”渣皮早就等在厂门口，穿着黑色t恤，见他来，立刻跑了过来。
“厂里情况怎么样？”张昊跟着他往里面走，脚下的碎石子“咯吱”作响。
渣皮挠了挠头，脸上带着喜色：“海外出口顺得很！旗舰店里的鞋一上架就被抢光，漂亮国那边都断货了！
张昊眼睛一亮：“产量呢？”
渣皮的脸瞬间垮了：“换了半自动生产线后，日产五千双，可还是不够卖。”
“现在海外的店全在等货，就算港岛的旗舰店开业，也没货供。”他叹了口气，“那些外国佬坏得很，把淘汰的半自动生产线卖给咱们，还漫天要价。”
张昊走到车间门口，通过玻璃窗往里看，几台机器正在运作，工人得手动把鞋底套进模具里，动作慢不说，还得时刻盯着机器。
“这效率太低了，靠人工根本提不上产量。”张昊皱着眉。
“这已经是咱们能找到的最好的了。”渣皮在一旁叹气，“之前全靠手工，一天才做几百双。”
张昊盯着机器看了半晌，突然开口：“渣皮，生产线的事我来解决。”
“你去租个巨型仓库，我让人送几条全自动生产线过来。”
渣皮眼睛瞬间瞪圆，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：“大佬，您……您真能弄到？”
张昊重重点头。
渣皮猛地跳起来，抓着他的骼膊：“我这就去！今天就把仓库搞定！”
他跟着张昊这么久，早就见识过对方的本事，北角的武器库、猜fg开过的潜艇，哪一样是普通人能弄来的？全自动生产线，肯定也没问题！
张昊刚要往财务室走，厂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吵嚷。
“砰！”有人用棍棒砸着铁门，伴随着嚣张的喊声。
张昊皱起眉，和渣皮快步往门口走。
“你们这群杂碎在这儿闹什么！”渣皮冲到门口，指着外面的人骂道。
门口站着十几个染着黄发的混子，手里拿着钢管和木棍，带头的那个叼着烟，歪着头瞥向渣皮。
“你就是这破厂的经理？”混子吐掉烟头，用脚碾了碾。
“是又怎么样？”渣皮梗着脖子。
“我们是新记的！”混子突然提高声音，拍着胸脯，“你们在这儿开厂，问过我们新记吗？”
“赶紧交十万保护费，不然这厂子，今天就给你砸了！”
张昊站在后面，挑了挑眉，现在连他的场子都有人敢收保护费了？
“新记的？”渣皮愣了一下，随即怒道，“新记又怎么样？”
“听好了！我是洪兴铜锣湾大佬豪的手下渣皮！你们新记也敢惹洪兴？”
带头混子嗤笑一声，伸手摸了摸下巴：“大佬豪？渣皮？没听过。”
“不过你这长相，倒真象块渣皮！”
“哈哈哈哈！”身后的混子们跟着哄笑，有人还挥舞着手里的钢管。
渣皮气得脸都红了，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，跟着张昊见了那么多大场面，这几个小混混他根本没放眼里，更何况大佬还在旁边看着，要是连这都搞不定，以后没法混了。
张昊伸手拦住他，往前走了一步，目光落在带头混子身上：“你们说自己是新记的，那你们大佬是谁？”
带头混子眼睛一亮，挺了挺胸，摆出一副很威风的样子：“我大佬是新记飞鹰！听过没？”
张昊皱着眉在脑子里过了一遍，新记的话事人、红棍他都有印象，根本没听过“飞鹰”这号人。
“大佬，我在港岛混了十几年，新记没有叫飞鹰的。”渣皮凑到他耳边小声说。
带头混子见状，急得跳脚，指着渣皮的鼻子骂：“你懂个屁！我大佬是新记广深分部沙井飞鹰帮的帮主！”
“沙井飞鹰帮？”张昊恍然大悟。
难怪没听过，原来是在沙井这种地方扯着新记的虎皮当大旗。
“大佬，别信他的。”渣皮冷笑着，“港岛新记根本没有内地分部，这就是群冒牌货。”
“你放屁！”带头混子脸涨得通红，“我们飞鹰帮就是新记的！我大佬和新记话事人平级！”
“赶紧交保护费，不然别怪我们动手！”
张昊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，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“笑什么笑！”带头混子恼羞成怒，把手里的钢管往地上一砸，“兄弟们，给我上！把这破厂砸了！”
一群混子立刻嗷嗷叫着，就要往厂里冲。
张昊扫了眼门口的混子，黄发黏在额头上，走路摇摇晃晃，一看就是没练过的货色。
他指尖在口袋里轻轻敲了敲，对着渣皮抬了抬下巴：“你去处理，下手轻点。”
“这儿是内地，别惹麻烦。”
“好嘞大佬！”渣皮搓着手笑起来，指节捏得“咔咔”响，猛地冲了上去。
他跟着张昊这些年，跟着猜fg、灰狗练过几手拳脚，对付这些乱挥棍棒的混子，简直是小菜一碟。
不过三分钟，地上就躺了一片哀嚎的混子。
“搞定！”渣皮抬脚把最后一个混子踹出门，拍了拍手。
旁边的保安们看得眼睛都直了，这些保安都是渣皮从乡下招来的庄稼汉，哪见过这阵仗，一个个攥着木棍，大气都不敢喘。
张昊皱着眉扫过那群保安，对渣皮说：“厂里的保安该换了，总不能什么事都让你这个经理动手。”
渣皮眼睛一亮，凑过来：“大佬，要不我从铜锣湾调些兄弟来？咱们在广深也插旗！”
张昊盯着他看了两秒，语气沉了下来：“渣皮，你怎么越来越糊涂？”
“跟猜fg待久了，就只想着打打杀杀？”
他顿了顿，放缓语气：“港岛的兄弟日子过得好好的，没必要让他们来内地奔波。”
“再说，安保的人选，我已经有了。”
渣皮挠了挠头：“那找什么人？飞鹰帮是地头蛇，咱们没人镇着，怕他们再来闹。”
“怕什么？”张昊嗤笑一声，“这里不是港岛，新记来了都得夹着尾巴。”
“一个沙井飞鹰帮，翻不了天。”
他心里清楚，再过不久就要严打，这些小混混蹦跶不了几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