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,岳不群刚一睁眼,便觉得头痛欲裂,宿醉的后劲还未散去。
他撑着身子坐起身,看着周围陌生却精致的陈设,显然是王家特意准备的上等客房。
“师父,您醒了?”房门被轻轻推开,陆大有端着一碗醒酒汤走进来,笑着说道,“昨晚您喝得太醉,还是弟子把您背回来的!王老爷特意把这最好的客房给您住了。”
岳不群接过醒酒汤,小口喝着,温热的汤水滑过喉咙,头痛稍稍缓解。
他想起昨晚在醉仙坊的喧嚣,还有自己嗨翻全场的情景,无奈地摇了摇头:“昨晚孟浪了,让你们见笑了。”
“师父哪里的话,王老爷都说您性情爽朗,是个值得相交的人呢!”陆大有笑着说,“早点已经备好,就在前厅,林师哥和王家人都等着您呢!”
吃过早点后,王元霸便笑着提议:“岳掌门,难得来洛阳一趟,今日我便带你们逛逛这洛阳城,尝尝咱们这儿的特色小吃,看看龙门石窟的景致!”
客随主便,岳不群欣然应允。
接下来的几日,王元霸每日都亲自陪同岳不群师徒三人游山玩水。
白天带他们去龙门石窟看佛象,去白马寺祈福,去街市上品尝洛阳水席、浆面条等特色小吃。
傍晚则带他们去洛河边散步,看夕阳洒在河面上的美景。
林平之与外婆、舅舅们相处融洽,每日都陪着外婆说话,听舅舅讲王家的往事,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。
洛阳的小吃挺多,岳不群吃得不亦乐乎,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时光,偶尔还会与王元霸探讨几招刀法,两人的关系愈发亲近。
到了第五日,岳不群觉得时机已然成熟,在与王元霸喝茶时,状似随意地提起:“王老爷子,实不相瞒,此次来洛阳,除了带平之探亲,还有一事想麻烦您。岳某近来想锻造一把好剑,需要一些精铜作为材料,听闻王家以铸金刀闻名,不知可否送我一些?”
王元霸闻言,略作沉吟,精铜乃是王家铸刀的内核材料,也是王家的镇门之宝之一,平日里从不轻易外借。
但他转念一想,岳不群对王家有恩,且华山派如今势头正盛,与岳不群交好百利而无一害,这点精铜又算得了什么?
他当即笑道:“岳掌门客气了!不就是些精铜吗?您要多少,尽管开口!”
说罢,便亲自去库房,不多时,手上多了一位巴掌大的精铜。
这精铜色泽光亮,黄中带红,一看便知不是凡物。
“岳掌门,您看够不够?若是不够,库房里还有!”王元霸笑着说。
岳不群看着眼前的精铜,心中大喜,连忙起身拱手:“多谢王老爷子!这块精铜已然足够,岳某感激不尽!”
就在这时,王元霸象是想起了什么,略带歉意地说:“岳掌门,有件事要跟您说一声,我明日要去开封一趟,处理一些家族生意上的要事,恐怕要出去几天。还请您在洛阳再留几日,等我回来。一来我回来后,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跟您商量;二来平之难得来洛阳,也让他多留几天,与外婆、舅舅们多多相处。”
岳不群闻言,心中一动,他正愁没有地方锻造劣剑,王家有专门的锻刀房,若是能借王家的锻刀房,将精铜融入剑胚,再好不过。
他当即点头答应:“如此甚好,那岳某等王老父子回来。”
王元霸见他答应,顿时喜笑颜开:“太好了!有事你跟管家说一声便是!我已吩咐下去,这几日你们在王家,尽管随意,不必拘束!”
“感谢王老爷子!”岳不群心中暗自庆幸,不仅顺利拿到了精铜,还能借用锻刀房,真是不虚此行。
元霸带着随从前往开封后,岳不群便迫不及待地往王家的锻刀房走去。
王家的锻刀房设在宅院西侧,是一座宽敞的青砖瓦房,房内立着三座巨大的溶炉,炉火烧得正旺。
几名锻刀工人正围着铁砧,挥舞着铁锤锻打刀坯,叮当的锤击声不绝于耳,空气中弥漫着铁器与炭火的味道。
岳不群的到来,并未引起师傅们的注意,他们埋头干着手里的活,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岳不群也不在意,径直走到最靠边的空铁砧旁,将带来的剑胚与精铜放在一旁。
他先从《天下第一劣剑》中翻出“精铜融胚”的章节,快速扫过关键步骤:溶炉需烧至“赤焰色”,剑胚需先熔至“流态半凝”,精铜需“分三次注入”,锻打需“每锤落于接缝处”。
记牢步骤后,岳不群撸起袖子,走到闲置的溶炉旁。
他转动溶炉下方的风门,调整进风量,原本橘红色的火焰瞬间窜起半尺高,变成耀眼的赤红色,炉温急剧升高,这一手精准控火,让不远的师傅为之侧目。
待炉温达标,岳不群将剑胚放入特制的陶坩埚中,再将坩埚送入溶炉内核。
随后又将精铜敲成薄片,分三份摆好,静静等待剑胚融化。
期间,他拿起一旁的小铁锤,在废铁上试了试手感,手臂微微发力,紫霞功的内力悄然流转,铁锤落下的力度与频率竟与常年锻打的师傅相差无几。
约莫半个时辰后,坩埚中的剑胚化作暗灰色的熔液,处于“流态半凝”的最佳状态。
岳不群戴起厚手套,迅速将坩埚取出,将剑胚熔液倒入提前备好的剑形陶模中。
紧接着,他拿起第一份精铜薄片,快速铺在半凝的剑胚表面,再将陶模送回溶炉边缘加热。
精铜遇热迅速融化,金色的熔液顺着剑胚的纹路缓缓渗入,与暗灰色的剑胚熔液渐渐交融。
如此反复三次,待最后一份精铜完全融入,岳不群将陶模取出,倒扣在铁砧上,轻轻敲碎陶模。
一把初具雏形的金色剑坯赫然出现,剑身上暗金交织,泛着奇异的光泽。
“好小子,这融铜的手法有点东西!”之前瞥他的师傅忍不住开口,手中的动作也慢了下来。
其他三位师傅也停下手中的活,围了过来,目光紧紧盯着铁砧上的剑坯。
岳不群没有分心,拿起十八斤重的大铁锤,深吸一口气,手臂猛地发力,铁锤带着风声落下,精准砸在剑坯的接缝处。
“叮!”一声脆响,剑坯上的杂质被震出一丝。
随后他节奏不变,一锤接一锤,铁锤落下的位置毫厘不差,每一次锤击都让剑坯的质地更紧实,剑身的弧度也愈发流畅。
师傅们看得眼睛都直了,这是什么人?,他的手艺比他们干了二十年的老手还厉害!
半个时辰后,岳不群将锻打好的长剑放入冷水中淬火。
“滋啦——”一声轻响,白雾升腾,金色的长剑从水中取出,褪去表面的氧化层后,剑身愈发光亮,宛如用纯金打造,却比纯金更具金属质感。
剑刃薄而锋利,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。
岳不群拿起长剑,走到一旁堆放的生铁旁,手腕轻轻一扬。
“唰!”一道金色弧线闪过,半尺粗的生铁桩竟被齐刷刷斩断,断面平整光滑,连一丝毛刺都没有!
“好剑!这剑也太利了!”几位锻刀师傅忍不住惊呼,伸手想去摸剑刃,又怕被划伤,只能缩回手。
其他师傅也纷纷赞叹,看向岳不群的眼神都变了。
岳不群握着剑柄,感受着剑身传来的沉稳质感,心中满是满意。
这把金色长剑,不仅外观亮眼,锋利度更是远超普通精钢剑,几乎达到了“削铁如泥”的水平。
一级劣剑,终于是锻造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