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章 一封认罪信!(1 / 1)

“什么时候开始烧的?除了发烧,还有没有别的症状?咳嗽吗?嗓子疼吗?”李大夫一边问,一边拿出听诊器。

“应该是昨天晚上开始的。”顾静书抢在陈屹前面回答道,“我早上看他脸色就不对,额头烫得厉害。他自己说嗓子疼。”

陈屹想说点什么,但喉咙里又干又痒,一开口就引发了一连串剧烈的咳嗽。

“咳咳咳咳咳”

他咳得撕心裂肺,感觉整个胸腔都在震动。

顾静书连忙伸出手,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,帮他顺气。

李大夫见状,眉头皱了起来。

他示意陈屹把外套解开,然后将冰冷的听诊器贴在了他的胸口和后背上,仔细地听了起来。

“肺部有点杂音,但问题不大。”听完之后,李大夫下了初步结论,“主要是上呼吸道感染,还淋了雨,受了凉,急火攻心。”

他看了一眼陈屹身上那件还带着潮气的公安制服,又补充了一句:“你们当警察的,也要注意身体啊,年轻人,不能仗着身体好就瞎折腾。”

“是是是,您说的是。”顾静书在一旁连声附和。

五分钟后,体温计拿了出来。

李大夫对着光看了看,说道:“三十九度二,烧得不低啊。”

“那那严重吗?要不要打针?”顾静书紧张地问。

“先吃药看看吧。”李大夫坐回桌子后面,拿起笔,开始在药方上龙飞凤舞,“打针伤身体。我给他开点退烧药和消炎药,回去多喝热水,好好睡一觉,发发汗。要是明天还不退烧,再过来打针。”

说著,他撕下药方,递给顾静书:“去那边窗口拿药。”

“好的,谢谢您,李大夫。”顾静书接过药方,又对陈屹说,“你在这里坐着别动,我去拿药。”

说完,她就匆匆地跑向了药房窗口。

陈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高烧带来的眩晕感一阵阵袭来。

药房窗口,穿着白大褂的护士看了看药方,从后面药柜里拿出几个白色的小纸包,用牛皮筋捆在一起。

“阿司匹林,一天三次,一次两片。这个是螺旋霉素,也是一天三次,一次两片。饭后吃。”护士把药包和找零的几张毛票、几枚硬币一起递给顾静书,叮嘱道。

“好的,谢谢。”顾静书小心地把药和钱收好。

她回到陈屹身边,看到他靠在墙上,双眼紧闭,眉头紧锁,似乎非常难受。

“我们回去吧。”她轻声唤道。

陈屹缓缓地睁开眼睛,点了点头。

回去的路,比来时更加艰难。

吃了退烧药,药效还没上来,但副作用先来了,陈屹感觉自己头晕得更厉害了,胃里也一阵阵地犯恶心。

他几乎是把大半个身体的重量,都压在了顾静书的身上。

顾静书一个女孩子,扶着他这么一个大男人,走得异常吃力。

她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,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,但她自始至终,没有说一句抱怨的话。

终于,两人回到了宿舍楼。

顾静书扶著陈屹,先是打开了她自己的房门。

“你先在我这里坐一下,我去给你打点热水。”她把陈屹扶到自己的床边坐下,然后拿起一个暖水瓶,就准备出门。

“不不用了。”陈屹连忙叫住她,“我自己来就行。”

他已经麻烦她太多了,实在不好意思再让她为自己跑腿。

“你都这样了,还自己来什么?”顾静书回头,嗔怪地看了他一眼,“老实坐着。”

说完,她便提着暖水瓶,快步走了出去。

陈屹无奈,只能坐在椅子上。

很快,顾静书就提着满满一瓶热水回来了。

她先是给陈屹倒了一大缸子热水,递给他:“快喝了,多喝水,发发汗。”

然后,她又拿出两个药包,撕开,倒出四片白色的药片,放在他手心:“把药也吃了。”

陈屹没有再推辞,就著热水,把药吞了下去。

苦涩的药味,在口腔里弥漫开来。

喝完水,吃完药,陈屹感觉身体稍微舒服了一点。

他站起身,说道:“顾老师,今天太谢谢你了。我我先回去了,不打扰你。”

“回去干什么?”顾静书却拦住了他,“你早饭还没吃吧?空腹吃药伤胃。你等著,我给你下碗面条。”

“你别跟我客气了。”顾静书的态度却异常坚决,“你病成这样,自己也做不了饭。再说了,我一个人也吃不完。”

她一边说,一边找起了锅碗,去公共厨房煮面。

不一会儿,一股食物的香气,就在三楼弥漫开来。

顾静书不仅下了面,还从卧了个鸡蛋面条里。

很快,一碗热气腾腾、香气扑鼻的鸡蛋面,就端到了陈屹的面前。

白色的面条,金黄的荷包蛋,翠绿的葱花。

简单,却诱人。

“快吃吧,趁热。”顾静书把筷子递给他。精武晓说罔 已发布蕞鑫漳截

陈屹看着眼前这碗面,心里五味杂陈。

他拿起筷子,夹起一筷子面条,吹了吹,送进嘴里。

面条很软,汤很热,带着一丝淡淡的猪油香。

一股暖流,从口腔,到食道,再到胃里,瞬间驱散了身体里大半的寒意。

他吃得很快,几乎是狼吞虎咽。

他实在是太饿了,也太冷了。

一碗面下肚,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活了过来。额头上,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。

“慢点吃,别噎著。”顾静书看着他的吃相,忍不住笑了起来,又掰了一半馒头递给他,“锅里还有汤,不够我再给你盛。”

“够了够了。”陈屹连忙摆手,他已经吃得很饱了。

吃完那碗热汤面,又出了一身汗,陈屹感觉身体的沉重感消退了不少。

虽然脑袋依旧昏沉,但至少不像之前那样天旋地转了。

他执意要回自己的房间休息,顾静书拗不过他,只好扶着他回了隔壁。

“你好好躺着,哪儿也别去。”临走前,顾静书像个不放心的家长,再三叮嘱,“有什么事就敲墙,我能听见。”
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陈屹躺在床上,盖著被子,对她点了点头。

顾静书这才放心地关上门离开。

房间里,再次恢复了安静。

但这一次,陈屹胃里暖烘烘的,身上也暖烘烘的。

药效渐渐上来了,一股强烈的困意袭来。

陈屹闭上眼睛,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
这一觉,他直接睡到了下午。

等他再醒来的时候,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。

“谁啊?”他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,声音依旧沙哑。

“小陈,是我,老赵,你咋了?”门外传来了赵朝援的大嗓门。

陈屹闻言坐了起来,起身将门打了开来。

“赵队,你怎么来了?”陈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讶。

赵朝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,“你今天没去上班,电话也没人接,我有点不放心,你咋了没事吧?”

“就是发高烧,已经吃了药。”

“发烧了?我就知道!昨天淋了那么久的雨,能不病吗!”

说著,他就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。

“快躺下!病了就老实待着!逞什么能!”

他的动作粗鲁,但语气里的关心,却是实打实的。

“赵队,我没事”陈屹有些哭笑不得。

“没事?脸都烧成猴屁股了还说没事!”赵朝援瞪了他一眼。

赵朝援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,看着陈屹,叹了口气:“你小子,就是心思太重。昨晚的事,别往心里去。”

陈屹沉默了,怎么可能不往心里去。

“对了,赵队,案子怎么样了?”他没有接话,而是岔开了话题。

林卫东死了,陈志远也死了。

一个市商业局长的女婿,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学生。这案子牵扯太大,已经不是江城市局能完全掌控的了。

提到案子,赵朝援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,原本还带着关切的表情,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。

他像是不知道从何说起,从兜里摸了半天,摸出一包皱巴巴的大前门,抽出一根叼在嘴上,却没点燃。

“结了。”

赵朝援含着烟,含糊不清地吐出两个字。

“结了?”陈屹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,他撑著身体想坐得更直一些,“怎么结的?”

从案发到大前天早上,满打满算也就四天。这么大一个案子,牵扯到人命、高考顶替、干部腐败,怎么可能这么快就“结了”?这里面要是没点猫腻,他把名字倒过来写。

“你先躺好!激动什么!”赵朝援瞪了他一眼,把陈屹按回被子里,然后才烦躁地抓了抓头发,把嘴里的烟拿了下来。

“省厅派下来的专案组,今天一早就到了。接管了所有卷宗和物证,然后就结案了。”赵朝援的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一股子压抑不住的火气。

“他们怎么说?”陈屹心里一沉,追问道。

赵朝援沉默了片刻,似乎在组织语言,又似乎是在消化自己的情绪。

“官方的说法,”他顿了顿,“今早,他们在搜查陈志远的宿舍时,找到了一封他留下来的认罪信。”

“认罪信?”陈屹的眼睛眯了起来。

这个发展,既在他的意料之外,又似乎在情理之中。

陈志远那种心思缜密、步步为营的人,为自己的复仇计划画上一个“完美”的句号,确实像是他会做的事。

“对,据说是一早就写好了的认罪信。”赵朝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折叠起来的笔记本,翻开,递到陈屹面前。

那不是原件,是手抄的副本。显然,赵朝援在专案组接手前,留了一手。

陈屹接过笔记本,虚弱的身体让他连抬手的动作都有些吃力。他靠在床头,一字一句地看了起来。

信的篇幅不长,字迹清秀有力,和陈志远本人给人的感觉很像。

信上,陈志远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。

他写道,他因为个人恩怨,对厂播音员许梅心怀不满,于是在9月21日晚,将看见许梅和副厂长林卫东在三号机修仓库,发生口角后。

等林卫东走后,他用仓库里的电线将许梅勒死。

之后,为了混淆警方视线,嫁祸给与许梅有不正当关系的副厂长林卫东,他将许梅的尸体转移到引水河抛尸,并故意在小树林伪造了搏斗现场,留下了林卫东的钢笔笔帽。

至于最后在天台发生的一切,信里也解释为,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,法网难逃,所以在被警方发现后,出于报复心理,挟持并杀害了林卫东,最后畏罪自杀。

整封信的逻辑清晰,过程完整,将两起命案的所有责任都归结于他一人,并且完美地解释了现场的几乎所有疑点。

一个因个人恩怨引发的连环杀人案,主犯和重要涉案人员均已死亡,人证物证俱全,从程序上来说,确实可以宣告结案了。

“这是伪造的。”陈屹放下信件,轻轻吐出五个字。

这封信,把所有肮脏的东西都掩盖了起来。高考顶替的丑闻,背后牵扯的权力交易,全都被“个人恩怨”这四个轻飘飘的字给抹平了。

林卫东成了这起案件里,一个有作风问题,但同样也是受害者的角色。而他的死,则被定义为凶手丧心病狂的最后报复。

至于那个真正被偷走人生的女孩,那个在冰冷河水中绝望死去的许梅,在这封信里,连名字都没有被提起。

“我也这样猜测!”赵朝援狠狠地把没点燃的烟屁股揉碎在手心,低声骂了一句,“专案组的人,拿着这封信,如获至宝。当场就定了性,说后续工作就是走个流程,整理归档。邱局在旁边脸都绿了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”

陈屹能想象到那个画面。省厅来人,拿着一封“完美”的认罪信,直接拍板结案。这根本不是来查案的,这是来“销案”的。目的就是尽快把这件事压下去,把影响降到最低,尤其是要保住马振华的脸面。

毕竟,他的女婿林卫东,在这封信里,只是一个“生活作风有点问题”的受害者。

“他们没提顶替的事?”陈屹沙哑著嗓子问。

“提?”赵朝援冷笑一声,“谁敢提?谁会提?陈志远把所有事都扛了,死无对证。我们手里的那些证据,什么成绩单,什么知青档案,在人家眼里,都成了‘凶手为混淆视听而伪造的线索’。你说可笑不可笑?”

陈屹的心一点点往下沉。

他早就预料到会有阻力,却没想到对方的手段如此简单粗暴。

一封认罪信,就将他们所有的努力都化为了乌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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