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完爷爷这段满是艰辛的求道过往,韩青心中百感交集,对着韩田深深地拜了一拜,才起身走到案几前。
他先翻开《五行诀》,只见扉页上赫然写着:“凡有灵根者皆可修行,包容性极强,唯修行效率迟缓。”韩青看罢,轻轻颔首,将其放到一旁,又拿起了《燃木功》。书页上明明白白标注着:“火木双属性功法,修行速度迅猛,然法力刚猛霸道,修炼时经脉如遭烈火炙烤,需以疗伤丹药全程护持经脉。若稍有不慎,必伤及经脉根基,痛苦难忍。”
最后,韩青拿起最下面的《长春功》,细细翻看:“木属性功法,修行速度平平,灵气恢复稍快,兼具少许延年益寿之能。”
将三本功法尽数看完,韩青站在原地沉吟了数息,转身对着爷爷躬敬道:“禀爷爷,孙儿想修行《燃木功》。”
“《燃木功》?”韩田闻言一愣,连忙叮嘱,“青儿,你可要想清楚!这功法入门之后,每精进一层,经脉便如在烈阳中炙烤一般,痛苦难忍,万万不可一时冲动啊!”
韩青望着爷爷,眼神坚定,绝非一时冲动:“爷爷,这不是孙儿心血来潮。听完您的修行历程,孙儿才明白,修仙之道从来没有捷径,分毫都需去争、去拼。”他顿了顿,指尖轻轻拂过《燃木功》的封面:“这燃木功虽有烈火焚身之痛,但孙儿想试试——这经脉炙烤之苦,是否比我的求道之心更坚定。”
韩田闻言愣了许久,随即眼中露出赞许之色,轻轻拍了拍韩青的肩膀,又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:“燃木之痛,自然比不上修仙之难。你既然已经下定决心,爷爷便全然支持你。真是好孙儿,有志气!”
“这功法你就在这屋中阅读,切勿带出去。”韩田话锋一转,神色变得郑重,“它在修仙界或许不算稀罕,但在这凡俗界,觊觎之人定然不少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。“若修行上有不懂之处,你先逐一记下,待明日辰时再来找我,爷爷为你细心解答。若是有急事寻我,要么去后花园,爷爷多半在那儿听曲;要么去城中的百戏园,你到那儿总能找到我。”
“是,爷爷。”韩青躬敬应答。
这间书房显然经过了特殊布置,身处其中只觉心境澄澈如水,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檀香,更让头脑清明通透。韩青打量片刻,便拿起《燃木功》细细品读。许是檀香的助益,又或是他对修仙功法的渴望至极,这一读便全然沉浸其中,专注得忘了时间。
一连将功法认真研读了三四遍,才收起典籍,在脑海中默记其中要诀与书中所记无差后,便盘坐在蒲团上闭目凝神,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运功修行。他默念口诀,努力感应周身灵气,顺着功法记载的路径一遍遍地尝试运行。
不知不觉间,夕阳西下。正当韩青沉浸在功法运转的玄妙中时,门外忽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,伴随着安若的声音:“少爷,太爷吩咐我来请你去吃饭。”
韩青闻言即刻收功,这才惊觉天色已然西斜,竟已修行如此之久。回想方才的过程,起初并无半分感应,可当他彻底沉寂心神、反复运转功法时,忽然有一丝星星点点的火光在经脉中闪现,但认真去感知时又丝毫也无还以为修出了幻觉,叹了口气果然没这么容易随口回应道“来了。”
用过晚饭后,韩青回到卧室,打发安若休息去后,他躺在床上,推开临窗的木格窗,望着夜空里的点点繁星,陷入了沉思。不知不觉间,脑中忽然灵光一闪,他下意识地唤出了面板。
姓名:韩青
境界:无
韩青猛地一愣。先前修行时感应到的星星点点火光,并非幻觉;这一天的专心苦修,也总算没有白费。这一刻,他彻底明白了面板的作用,兴奋之情瞬间冲散了疲惫,在房间里来回踱步。
“不行,得再试试,看看多久能涨到 3”他强压下心头的雀跃。很快便再次沉浸到修行之中,一遍又一遍运行着《燃木功》,那丝微弱的火光在经脉中时隐时现。
与此同时,嘉元城另一处豪华府邸内,一声脆响划破静谧——一名身着锦袍的中年人狠狠砸碎手中的青瓷茶杯,茶水混着瓷片溅了一地。
“老爷子到底在想什么?!”他面色铁青,语气中满是不甘与怨毒,“凭什么立那小子为嫡孙?难不成真要把韩家的一切,都交给三房那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?”
“哼,这件事,我绝不答应!”话音落下,他眼中闪过一抹狠戾的寒光,猛地推门而出。府外早已备好一匹神骏快马,中年人翻身上马,马鞭一扬,马蹄声急促如雷,径直朝着城中两大帮派之一的“五色门”疾驰而去。
天还未亮,一声清脆的鸡鸣划破夜的沉寂,韩青这才缓缓收功。他第一时间唤出面板,只见上面清淅显示:
姓名:韩青
境界:无
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喜色——一连修行六个时辰便有这般进展,想来真正入门已不远。虽眉宇间难掩疲惫,眼底还带着淡淡的血丝,但对他而言,这点辛苦根本不值一提。本想躺下浅睡片刻,待辰时再去见爷爷,可刚闭上眼,只觉转瞬之间,房门外便传来“咚咚咚”的敲门声。
安若推门而入,轻声唤道:“少爷,起床了,已经快到辰时了。”
韩青蜷缩在被窝里,睡得正沉,对呼唤声全然不为所动。安若无奈摇摇头,轻手轻脚走到床边,俯身将他从被窝中轻轻扶起。她指尖带着微凉的暖意,温柔地拂过韩青的肩头,褪去他身上的睡服——动作轻柔得生怕惊扰了他的睡意。
韩青睡意正浓,只朦胧感觉到有人在身边摆弄自己,便任由安若摆布,象个没骨头的布娃娃。安若见状,索性贴近身子,让韩青的额头自然垂落在自己肩头,一手扶着他的后背,一手拿起常服为他细细穿戴。
温暖柔软的触感贴着脸颊,鼻尖缠绕着少女独有的清甜香气,韩青意识渐渐苏醒。他迷迷糊糊睁开眼,看清自己正靠在安若肩头,双臂更是自然垂落,轻轻贴着少女的臀部。脸颊瞬间泛起淡淡的红晕,但他并没有退开,这些日子相处下来,他早已渐渐熟悉了安若在身边的感觉,便悄悄放松了身体,默默享受着这份温柔的服侍。
花了小半刻钟,安若才将韩青穿戴整齐洗漱完毕。她望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,带着几分嗔怪道:“韩少爷,你昨夜是一夜未睡吗?怎么疲劳成这个样子?”
韩青含糊地应了一声,便被安若拉着向外走去。
韩府书房外的花园里,韩田正驻足欣赏着盛开的桂花,香气沁人心脾。远远便见安若亲手牵着韩青走来,少年一脸明显的疲惫,韩田心中暗自思忖:现在的年轻人,想必是昨夜贪玩弄了一宿,才把自己折腾得这般模样。哎,如今的年轻人啊,家底稍好些就这般放纵,哪象他当年,想有片刻喘息的功夫都难。
韩青走到韩田面前,强打起疲惫的精神,躬敬地躬身问好:“爷爷。”
韩田颔首示意,转头对身旁的安若吩咐道:“你先去准备早餐吧。”待安若应声退下,他才看向韩青,开门见山问道:“昨日修行《燃木功》,可有哪里看不懂的地方?”
韩青心中了然——他前世已是三十馀岁的心智,这功法本就通俗易懂,加之昨日已然步入修行正轨,实则并无真正难解之处。但他不愿过早展露锋芒,免得被爷爷看出异样,便将功法中几处寻常修士初学时容易困惑的术语一一提出,装作不解的模样。
韩田闻言,耐心十足地为他细细解答,从经脉运行的关窍到灵气引导的法门,条理清淅、讲解透彻。韩青凝神倾听,时不时点头应和,恰到好处地掩饰着自己的真实进度。
韩田耐心解答完韩青提出的修行疑虑后,便准备出门。临走时,他回头看向韩青,温声道:“今日是海灯节,晚点嘉元城内会灯火阑珊,热闹非凡。你若是有兴趣,便领上护院出去逛逛,这节日在城里可是难得一见的盛景。”
韩青闻言,连忙躬身应道:“是,爷爷。”来到这世道许久,他还未曾体验过这里的节日,想来定有独特风味,心中已然有了打算——先回房休息片刻,等困意散去,便带着安若一同去逛海灯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