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请您打住。”姜大路挥手打断牟明远说，“牟董，请你别拿残障人士比喻好吗，这样不恰当。牟董，‘一带一路’说的是与中、西亚和欧洲等国家的联系吧？那么请问，俄罗斯是不是属于这个地理范畴？而且，我告诉你，经由我们这个口岸进出口的各类商品，就包括中亚、中东欧等地区和国家生产的，您说，我们跟‘一带一路’有没有关系？”
牟明远无语了，他仔细一寻思，觉得姜大路所言非虚，确实还有一定的道理。
姜大路见他不说话了，脸色也缓和下来，便说：“牟董，你不可否认，我们这个口岸，和这个互市贸易区的地理位置，是一个十分理想且便利的投资建厂之宝地吧？”
“可是，可是，你这个互市贸易区已经荒废了，事实证明，它的建成是一个败笔啊。”牟明远连连摇头。
姜大路说：“我请你们来，不是让你们接手盘活互市贸易区的，而是想请你们在北边的加工园区内做文章。牟董，这里与口岸仅一墙之隔，又有专用的铁路专用线进来，属于黄金地段啊。”
“可是”牟明远还是一个劲儿地摇头。
“您别可是了，牟董，我也不强求你，这样有给你洗脑的嫌疑。这样吧，明天你们先去俄罗斯的远东地区考察一下，我准保你看了那里的优质木材后，挪不动脚步，你会坚定在这里投资兴业的信心的。”
“就你这边看到的这个状况，不怕你寒心，姜书记，其实我刚来时的心是火热的，但此时已经心寒了，拔凉拔凉的。所以我觉得真没有必要再去俄罗斯考察了。”牟明远一脸的失望情绪，毫不掩饰地堆在脸上。
“别介呀，牟总，我这边还热得烫手呢，您咋拔凉了呢。这样吧，明天你去俄罗斯那边实地考察一番，回来再做决定，俗话说，耳听为虚眼见为实。”姜大路的眼神中，充满了自信和坚毅。
“好吧，”牟明远叹息一声，勉为其难地说，“我听你的劝，耳听为虚眼见为实，我们就去俄罗斯那边了解一下情况再说，看看是不是真如你所言，然后回来再做决定。”牟明远脸上愁云满面，咬着后槽牙，勉强答应了姜大路的请求。
在姜大路的劝说下，迟疑不定的牟明远终于做出了妥协，决定和伙伴们去俄罗斯远东地区考察木材资源等情况。
翌日清晨8点整，牟明远一行人来到恤品江口岸联检大厅，依次排队，接受海关和边境检查，等待出境。
牟明远正在前边接受边检战士的检查。姜大路叮嘱陪同他们前去考察的温兆贤说，“牟董的心里很不托底，他对恤品江的投资环境和前景，疑虑也很大，投鼠忌器，我们理应理解。所以你这次带他们出境后，不需要做太多的铺垫，要直奔主题，多考察俄罗斯木材资源的蓄积量和材质，多跟他交流在恤品江投资的有利条件和优势，少生其他枝节。”
“好的，我一定按您的意见办，争取在牟董他们回来时，彻底打消他们的疑虑，坚定其在恤品江投资建厂的决心。”温兆贤的表情有些肃穆，因为他知道，此行任务很重。
“你明白就好，你要切记，你们此行不是游山玩水，也不是出国旅游，像赌场和脱衣舞会等不宜的娱乐场所，尽量少去。如果牟明远他们非要去，你也不要去，此为切记，懂吗？”姜大路再三叮嘱温兆贤，不要破坏了外事纪律，更不要做出与他副市长身份不符的出格举动。
“这个您放心，我绝不会做出有损国格和人格，违反党纪国法的事。”温兆贤说。
姜大路在他肩上，用力拍了拍，说：“我放心你。俄罗斯那边，尹氏集团董事长尹广发，已经安排好他们的副总程晓慧，直接与你接洽，并全程接待陪同你们考察。她经常出国，对那边的情况比较熟悉，你一定要跟她沟通好。”
温兆贤看着前边，牟明远他们已经快要安检完毕了，他冲姜大路点点头说，“您就放心吧，姜书记，我会及时跟程晓慧沟通的，绝不会辜负组织的期望。”说完，他背起行囊，快步朝安检口追去。
姜大路一把薅住他的胳膊，低声说：“到了俄罗斯，你也别太抠门了，该花的钱必须得花，抽时间请牟明远他们，吃一顿正宗的俄罗斯餐。”
“我也是这样想的。”温兆贤向姜大路做了个鬼脸，朝前边撵去。
目送着送牟明远和温兆贤的身影，消失在恤品江口岸的联检大厅门口，姜大路和郝时朝大厅出口处走去。
“您直接回办公室，还是去哪里？”秘书郝时在姜大路身边问。
“不回办公室，直接去互市贸易区。”姜大路打开公务车车门，独自钻进去。
郝时麻利地打开副驾驶车门，快捷地钻了进去。自他随姜大路第一次出门以来，他就改变了以前先给领导开车门，像仆从的习惯。
那次他还如往常那样，快速地走到姜大路面前，在他到来之前打开了车门，然后躬身伸手，谦恭地请姜大路上车。
可是，姜大路却停住了脚步，他对郝时说：“你是我的工作秘书，不是我的奴仆，我们都是平等的同事，应该平等礼貌相待。所以以后，我不需要你为我干一些诸如开车门、关车门的琐事。郝时你记住，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外，你不需要为我操任何心，请你记住了，我是来恤品江县干事业的，不是来当官做老爷的。”
所以，从那以后，郝时感觉，他的工作一下变得轻省了许多，他除了办理好姜大路交办的各项工作外，不需要额外分神，再考虑那些不必要的繁文缛节了。有时姜大路加班，他按惯例在办公室陪着，以防他随时喊他。
姜大路就把他撵回家去，“我不需要你在这无为的陪伴，赶紧回家去，多帮老婆收拾一下家务，多给孩子辅导辅导作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