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成的心跳骤然加快，慌乱地起身四处翻找。
枕下、床板缝隙、衣兜，翻找数遍，却始终不见玉牌的影子。
冷汗顺着额角滑落，他的呼吸愈发急促
就在罗成的精神几近崩溃之时，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了布包中的玉石。
不再迟疑，指尖扫过布包中的玉石，将它们全部转化为能量。
紧张的心情得到缓解，阵阵疲惫袭来，罗成倒在床上，沉沉睡去。
一夜无梦，罗成舒展着筋骨坐起身，阳光通过窗棂洒进屋内。
屋外鸟雀叽叽喳喳的鸣叫，院外传来邻家孩童追逐嬉闹的笑声。
罗成心中观想着玉牌，心神微微一怔。。
想来是那玉牌在他酣睡之际，自行吸纳天地能量，实现了自然增长。
每天增加1点，一个月就能积累30点能量。
日积月累，这也是一笔颇为可观的收益。
罗成来到院中，就着水缸中的水洗脸，清冽的山泉水凉意刺骨，激得他精神一振。
春耕时节，母亲和弟弟定是在那两亩坡地中忙碌。
玉米和番薯已经长出嫩绿的禾苗，翻土和除草倒也还算是轻松的活计。
罗成看到灶台上倒扣着一只粗瓷碗，碗下是一盘玉米饼和几块咸菜。
盘下压着一张字迹娟秀的字条：成儿，吃完饭就去看书，娘回来要考校的。
罗成拿起玉米饼咬了一口，粗粝的口感让他微微皱了皱眉。
自己这是被域外天魔影响了吗？有的吃还挑剔上了。
走出院门，捡拾起几十粒石子，走到后院。
捏起一粒石子，手腕一抖，石子击中后院立起的木桩，正中预想中的位置。
罗成变换着姿势投掷石子，十步之内弹无虚发，石子均能穿透木桩一寸。
十粒石子击打在同一位置，木桩渐渐布满了裂痕。
罗成试着走到更远处，二十步内仍能命中目标，但力道明显减弱，准确性也大幅下降。
他向着院外三十步处的老槐树投掷石子，只听“啪”的一声轻响，石子击中树干，旋即弹飞。
罗成恍然大悟，原来技能不可以凭空产生，必须先自学到下一个阶段，才能通过消耗能量进行提升。
但其他人需要长期苦修才能触及瓶颈时，罗成可以不经积累，+1直抵瓶颈之下。
而突破瓶颈，仅需初步理解下一个小阶段的完整信息，便能通过+1越过当前阶段，触及下一个小阶段的巅峰。
看着天色不早，罗成走进父亲的书房，拿起母亲翻开的《千字文》开始诵读。
书页翻动间，字句朗朗上口，记忆如刻印般清淅。
脑海中浮现出一行小字：
罗成心中一动，知道这是两界知识融合带来的福利。
检索来自域外天魔世界的知识。
脑海中高中“语文”“历史”“地理”“数学”相关记忆已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“童生”学问的融会贯通。
县试童生，乡试秀才……功名体系自成一脉。
身为童生的父亲曾经说过，大离皇朝对百姓有诸多限制，严禁民间跨乡流动、私藏兵器、传授百艺。
唯有通过科举入仕，方能摆脱束缚，获得修行技艺和行走天下的资格。
童生是踏入精英阶层的门坎，也是阻隔天下寒门子弟、限制豪门大族后辈族人发展的天堑。
域外天魔世界描述的“万般皆下品，唯有读书高”，同样是大离皇朝治理国家的内核筛选机制之一。
朝廷将百艺收拢于书院，未经书院认可的传承皆被视作旁门左道，研习者轻则问罪流放，重则株连九族。
上至豪族商贾，下至乡村氏族，若没有相应等级的“士”，便会举步维艰，面临诸多困境。
以罗家村为例，村中的教书先生，也是村中唯一的童生，已于去年秋天失踪。
至今年县试前，若没有新晋童生出现，也未能请到愿意前来罗家村落籍的童生。
其村庄建制将会被取消，该村必须依附于周边村落，只能以某村或某族的附属村寨形式存在。
随之而来的税赋与劳役将成倍增加，族中子弟也会失去进学资格。
距离县试报名还有半个月时间，先是需要对报名学子的学籍和师从进行官方认证。
之后还需要一名以上的士林名宿出具书面推荐信，方能取得河东书院的面试资格。
唯有获得河东书院的推荐资格，才能参加县试。
由此可见，登临士族的门坎，并非单靠苦读或天赋。
学识、品行、出身、师承与人脉缺一不可。
罗家村子弟年满六岁时均拜入村学先生门下，并在县衙备案。
罗成自然也不例外。
村学先生就是他失踪的父亲，书香门第的评价，在河东书院的面试中占据一定优势。
“河东书院吗？”罗成低声喃喃自语。
书院作为士族汇聚之地，也是查阅资料、拓展人脉的关键枢钮。
更为重要的是，进入书院是获取从事百业资质以及学习武技的唯一合法途径。
唯有童生，才有资格叩开那扇通往财富与力量的大门。
每三年举办一次的县试，吸引着全县数万学子提交申请。
然而，书院的面试邀请仅有99个名额，其竞争激烈程度堪称地狱级别。
河东书院的面试内容向来遵循“神秘”传统，至今没有一位考生敢于公开透露半分考试细节。
取士结果更是有“玄幻”之称。
99名面试考生中仅有33人能够通过书院面试，历年来这一人数从未有过增减。
在昨日之前，罗成从未有过参加县试的想法，如今童生身份似乎已近在咫尺。
他认真地翻到《千字文》的最后一页，又拿起从前读过的《修德》，仔细地阅读。
随着记忆逐渐复苏，他翻阅的速度越来越快，书页翻飞之间，昔日那些晦涩难懂之处，如今已壑然开朗。
《物论》《历代先皇集注》《数论纲要》等篇章如清泉灌顶，皆一一融会贯通。
诸子百家的知识浩如烟海，此刻却在罗成的脑海中有序归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