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2年10月22日，距离新赛季揭幕战还有五天。
休斯顿火箭队训练中心的会议室里，气氛凝重得象手术室。长条桌上摊开着一份长达五十三页的文档，封面上印着黑体标题：《姚明健康管理与竞技发展总体规划（2002-2005）》。
“各位，这不是一份普通的训练计划。”卡特的声音平静而专业，“这是基于生物力学、运动科学和职业体育数据分析的三年路线图。目标很明确：让姚明在保持健康的前提下，最大化他的竞技潜力。”
林枫坐在会议桌主位，双手交握放在桌上。汤姆贾诺维奇和教练组，右边是道森和管理层。所有人都面色严肃。
“首先看基础数据。”卡特点击激光笔，屏幕上出现姚明的三维骨骼模型，“姚明身高7英尺6英寸（229厘米），目前体重295磅（134公斤）。基于他的骨密度和肌肉质量，我们的目标是在未来两年内，将体重增至310磅（140公斤）——但注意，增的是肌肉，不是脂肪。”。重点不是让他变得臃肿，而是增强内核力量和下肢稳定性。”
屏幕上出现了训练方案的可视化演示：特殊的深蹲变式、针对脚踝稳定性的平衡训练、减轻膝盖压力的改良跳跃动作。
“传统中锋训练强调下肢力量，但巨人运动员的力学结构不同。”纳尔逊指着模型，“姚明的重心更高，杠杆更长。所以我们设计的训练要仿真比赛中的实际受力——比如这种‘抗旋转内核训练’，能帮助他在对抗中保持平衡。”
鲁迪摸着下巴：“这些训练需要多少时间？常规训练怎么办？”
“每天额外90分钟。”纳尔逊回答，“比赛日除外。我们已经把计划集成到球队日常训练中，不会占用战术演练时间。”
卡特回到讲台，翻到文档第二部分：“现在看负荷管理——这是整个计划的内核。”
屏幕切换成一份日历，标注着整个赛季的八十二场比赛。其中十三组背靠背比赛被标为红色。
“红色标记的比赛，姚明要么轮休第二场，要么严格限制在28分钟以内。”卡特语气不容置疑，“赛季第一个月，他的场均上场时间不得超过26分钟；之后根据适应情况逐步增加，但全赛季平均不得超过32分钟。”
会议室里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。
“总比打不了整个赛季好。”。姚明的价值不是打一两场好球，是打十年好球。”
林枫在这时说话了，声音不大但清淅：“继续。”
卡特点点头，翻到第三部分：“脚部应力监测。这是巨人运动员最脆弱的部位。”
屏幕上出现一双脚部的3d扫描图象，标注着十几个压力监测点。
“我们定制了内置传感器的鞋垫，实时监测足底压力分布。每次训练和比赛后，数据会同步到我们的系统。”卡特调出一张曲线图，“这是姚明过去两周的训练数据。可以看到，当他在特定角度转身时，左脚前掌的压力峰值会超标15。”
“所以？”鲁迪问。
“所以纳尔逊调整了他的脚步训练。”卡特切换画面，显示姚明在做一种奇怪的滑步练习，“通过强化特定肌群，改变发力模式。力峰值已经下降了9。”
道森若有所思：“这能预防应力性骨折？”
“不能百分之百预防，但能大幅降低风险。”沃顿、拉尔夫·桑普森……这些天才的陨落，很多都是从脚部小伤开始的。我们要做的，是在问题出现前就发现趋势。”
他翻到最后一章：“恢复体系。”
屏幕上出现姚明那栋住宅地下室的康复中心画面，各种设备一应俱全。
“比赛日当晚，姚明必须在冷冻治疔舱待20分钟，加速炎症消退。”卡特一一枚举，“背靠背比赛之间，必须使用noratec气压恢复系统至少45分钟；每月一次全身骨骼肌超声检查；每三个月一次骨密度扫描……”
“这得花多少钱？”财务总监忍不住小声嘀咕。
林枫看了他一眼：“多少钱都花。”
会议室安静了几秒。
卡特合上文档：“总结一下：这份计划的目标，是让姚明新秀赛季出勤率达到75场以上，场均时间控制在28-32分钟，不出现任何需要手术的伤病。同时，通过科学的训练，让他在三年内达到最佳竞技状态——不是22岁的最佳，是25岁的最佳。”
鲁迪长长吐出一口气：“我理解健康的重要性，但教练的工作是赢球。如果关键时刻姚明不能上，球迷会骂，媒体会质疑，更衣室也会有声音。”
“那就让我们来管理这些声音。”林枫终于从主位站起身，走到投影屏幕前，“鲁迪，你觉得1999年马刺为什么能夺冠？”
“因为他们有邓肯和罗宾逊……”
“还因为波波维奇在邓肯新秀年只让他场均打32分钟。”林枫调出一份数据，“邓肯新秀赛季出场82场，场均32分钟，马刺56胜。第二年，场均33分钟，马刺57胜。第三年，场均36分钟，总冠军。”
他环视全场：“我们现在做的，是在复制这种模式——保护内核，着眼长远。短期可能会有阵痛，但长期来看，这是唯一正确的路。”
助理教练们交换着眼神，有人点头，有人依然皱眉。
林枫走回座位，拿起那份厚厚的计划书。他从西装内袋掏出钢笔，翻开封面，在主页的空白处写下了一行字。
然后他将文档推回桌子中央。
所有人看到了那行批注，用黑色墨水写得力透纸背：
“不惜一切代价执行。——林枫”
会议在凝重的气氛中结束。人们陆续离开时，低声交谈着：
“这保护得也太过了……”
“但想想大梦最后一个赛季的脚伤……”
“老板是铁了心了。”
林枫最后走出会议室时，卡特跟了上来。
“林先生，有件事需要您知道。”卡特压低声音，“昨天姚明做了第一次全套体能测试。同龄中锋高18，恢复心率也比预期快。从生理指标看，他的天赋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好。”
“但？”林枫听出了弦外之音。
“但这种高代谢水平也意味着更高的能量消耗，更大的疲劳累积风险。”卡特认真地说，“所以负荷管理不是保护过度，是科学必需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林枫点头，“从今天开始，你是姚明健康的第一责任人。有任何问题，直接向我汇报。”
“那教练组……”
“我去说服他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