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件事。”林枫早有准备，“第一，联盟需要在规则允许范围内，为姚明赴美提供一切便利——签证、体检、过渡期安排，尽量减少不必要的程序消耗。他的身体和精力是宝贵资源，不该浪费在官僚流程上。”
“可以。国际事务部会专门成立一个小组，协调此事。”
“第二，”林枫继续说，“关于选秀……我坚信运气总会眷顾那些准备最充分、且成功对联盟整体最有利的球队。火箭已经做好一切准备迎接姚明，我们的医疗团队、教练组、商业规划都已就位。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个‘公平的机会’。”
这话说得很艺术。斯特恩听懂了弦外之音：在合规的前提下，联盟应该“希望”火箭获得高顺位签。
“选秀抽签是随机的，有严格的监督程序。”斯特恩公事公办地说，“但你说得对，运气确实更青睐有准备的球队。联盟乐见任何球队为选秀做好充分准备。”
这是一个默契的确认——不会作弊，但会在“合理期待”的范围内。
“第三，”林枫说出最后一点，“关于与上海队的谈判……我希望联盟能给予火箭更大的自主权。统一代表团的方式看似高效，但容易让对方觉得我们在施压。我建议由火箭作为主要谈判方，联盟退居二线提供支持。这样更灵活，也更能体现诚意。”
斯特恩思考着。这确实是个问题——五支球队组成的代表团，各怀心思，确实容易让谈判复杂化。
“可以。”他最终点头，“我会通知其他球队，姚明的谈判以火箭为主导。但有一个条件：任何协议都必须符合联盟的整体利益，并且要经过联盟法务部的审核。
“当然。”林枫伸出手，“感谢您的信任，主席先生。”
两手相握。
“林，”斯特恩最后说，“你让我想起了三十年前的自己。但我要提醒你：远见和野心是双刃剑。如果成功了，你会被加载史册。如果失败了……”
“如果失败了，至少我们试过。”林枫微笑，“而且我认为，当我们把目标设置为‘创造一个时代’而不仅仅是‘得到一个球员’时，失败的概率会小很多。”
的联合
离开nba总部时，是上午十一点。纽约春日正好，阳光暖而不烈。
林枫站在第五大道的街角，给道森打了个电话。
“卡罗尔，激活‘文化交流之旅’。你和鲁迪带队，第一批先去bj拜访篮协，再去上海。记住：不谈转会，只交朋友。姿态放低，耳朵竖起。”
“明白。”道森在电话那头说，“那你呢？”
“我要去拜访几位朋友。”林枫看着街对面的一家咖啡馆，“几位可能在未来某个时刻，能帮上小忙的朋友。”
接下来的两周，林枫的行程密集得令人咋舌。
4月5日，芝加哥。雷因斯多夫共进午餐。话题从棒球（雷因斯多夫也是芝加哥白袜队的老板）开始，慢慢转到篮球重建。林枫诚恳地请教经营一支球队的经验，只字未提选秀。结束时，雷因斯多夫拍着他的肩膀说：“年轻人，你很特别。大多数新老板一来就想改变世界，你却在学习历史。”
4月8日，金州。科汉的游艇上，林枫与他讨论了小球市球队的生存之道。他分享了火箭队开发中国市场的计划，并暗示如果成功，愿意与其他球队分享经验。“蛋糕做大了，大家都能分到更多。”这句话打动了科汉。
4月12日，孟菲斯。海斯利正在为球队的本地市场发愁。林枫与他长谈三个小时，提出了“社区深度绑定”的系列建议——这些建议源于前世孟菲斯后来成功的经验，但在此刻的海斯利听来，简直是醍醐灌顶。
4月15日，最后一站，克利夫兰。冈德是联盟最受尊敬的老派老板之一。在他简朴的办公室里，林枫没有谈生意，而是谈起了篮球的传承——从比尔·拉塞尔到贾巴尔，从魔术师到乔丹。他问冈德：“您认为下一个传承火炬的人会是谁？”
冈德看着他，若有所思：“也许是一个我们从未见过的人。一个能重新定义这个位置的人。”
林枫微笑，没有接话。
这些会面都没有直接谈及选秀。但每一次对话，都在创建信任，都在传递一个信息：林枫不是来抢资源的暴发户，而是一个懂得尊重传统、愿意共享未来的新一代老板。
与此同时，道森和鲁迪带领的“火箭队中国篮球文化交流团”已经抵达bj。他们拜访中国篮协，参观国家体育总局训练局，与中国青年队教练座谈。道森郑重承诺对国家队征召的绝对支持，鲁迪则用奥拉朱旺的故事讲述巨星与球队的共同成长。
诚意，象水滴，开始渗透坚硬的土壤。
4月20日，林枫回到休斯顿。他站在火箭队总部新装修的“战情室”里，看着墙上的巨幅屏幕。屏幕左侧是实时更新的球队战绩——火箭队“恰到好处”地排在联盟倒数第五，既有机会获得高顺位签，又不至于摆烂得太难看。右侧是复杂的概率模型，显示着各种选秀签位的可能性。
中间，是一张世界地图。休斯顿与上海之间，有一条发光的线正在缓慢连接。
林枫点点头，目光没有离开地图。
“时机差不多了。”他轻声说，“但还不是我出面的时候。让道森和鲁迪继续在中国深耕。至于买断费……告诉他们，火箭愿意谈，但必须在姚明正式宣布参选之后。而且，我们希望这笔钱能真正用于上海篮球的发展，而不仅仅是填补财务窟窿。”
“明白。”
“还有，”林枫转身，“准备一份邀请函。以我个人名义，邀请姚明和他的家人在选秀前访问休斯顿。全部费用我们承担，行程完全保密。让他们亲眼看看，我们为他准备的一切。”
“如果上海队不放人呢？”
“那就请篮协协调。”林枫微笑，“我相信，当各方都看到火箭的完整规划后，会明白什么才是对姚明、对中国篮球真正有利的选择。”
迈克尔离开后，林枫独自站在屏幕前。
地图上的那条光带，此刻已经连接了60。
还差最后一段距离。
而跨越这段距离，需要的不是强攻，不是金钱，甚至不是谈判技巧。
是耐心。
是让所有人——上海队、篮协、姚明一家、甚至联盟的其他球队——都逐渐意识到：火箭提供的，不是一次交易，而是一条通往未来的道路。
这条路上，所有人都可以是赢家。
林枫关掉屏幕，走出战情室。
窗外，休斯顿的四月已是满目葱茏。橡树抽出新叶，草坪泛起绿意。
春天来了。
而属于火箭队的那个春天，也正在悄然临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