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奇迹站在八仙桌上,身姿挺拔如铁塔(一米九五),他猛地握紧拳头,声音沉稳而清淅地穿透全场:“我徐奇迹,要当这个领头羊!带着兄弟们,杀出一条真正的生路!有没有不服的兄弟?现在站出来!”场中鸦雀无声,众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,个个面面相觑,无人敢应。
就在这压抑的寂静中,外围人群一阵骚动。一个头发赤红如火的番鬼,领着几个倭人和两个高丽人,连滚带爬地挤进人群,“扑通”几声跪倒在地,姿态谦卑至极。
那红毛番鬼抬起头,脸上堆满夸张的感激,用怪腔怪调的中文高喊:“哦!尊贵的徐首领啊!您瞧见我们这些可怜虫了吗?若非您天神般的仁慈和力量,我们——包括我这卑微的红毛、这几个倭人、那两个高丽人——早就在这地狱矿坑里像蛆虫般蠕动几天,再悲惨地死掉啦!我们的贱命,从今往后,全归您了!甘愿为您赴汤蹈火,万死不辞!”
徐奇迹目光一扫,嘴角掠过一丝玩味的弧度,仿佛在看一出滑稽戏。他沉声问道:“兄弟,你贵姓?”红毛如蒙大恩,连忙叩首:“仁慈的徐首领垂问,小人荣幸之至!小人有个中国名字,叫林里奥!是的,林里奥!”话音刚落,旁边倭人抢着以头抢地:“嗨!小人山本一郎!愿为首领效死!”另一个倭人伏得更低:“小人佐藤次郎!首领所指,粉身碎骨不辞!”两个高丽人也不落后,一个颤声道:“小…小人金朴顺!这条命是您的!”另一个稍稳:“小人李明桂!誓死追随徐首领!”
徐奇迹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,最终停在林里奥身上,声音波澜不惊:“徐某,多谢林兄弟这番…心意。”他随意一摆手,威严顿生,众人立刻噤声,不敢再聒噪。
徐奇迹的手,依旧稳稳地按在腰间那柄青龙刀的刀柄上,仿佛那冰冷的金属才是他此刻意志的延伸。他缓缓转过身,目光扫过沉默的人群,青龙刀上寒光一闪,众人畏惧。
营地里静得出奇,只剩火舌贪婪舔舐木柴发出的噼啪声。方才徐奇迹震慑全场的威压还未完全消散,此刻却被一种新的、带着粗粝渴望的气氛所笼罩。这沉默的压抑令人窒息。
终于,有人按捺不住了。
只见那膀阔腰圆、身量不足六尺的阴图卓,不耐烦地一把拨开挡在前面的两个跟班,大步走到空地中央。他上身只罩了件粗犷的兽皮坎肩,裸露的臂膀肌肉虬结如老树盘根,一双罗圈腿稳稳扎在地上,剽悍之气扑面而来。
他用力活动了几下筋骨,胸膛起伏,眼中闪铄着毫不掩饰的好斗光芒,带着草原人特有的直爽与咄咄逼人,对着徐奇迹一抱拳,声如闷鼓:
他这声挑战,如同在滚油里泼了瓢冷水,瞬间点燃了人群的激情,激起一片叫好声和尖锐的口哨!
人群骚动,韦文采高声起哄:“徐爷,露一手!”林里奥跪在角落,用怪腔怪调喊:“哦!伟大的角斗!”
显然,明眼人都是看好徐奇迹的,或者说阴图卓人缘真的不行。
阴图卓的勇猛算是大家的共识,这个矿上这些奴隶矿工谁没有被他打过,简直是奴隶中的一霸。
大家都想看看这位刚刚显露出非凡气度的徐首领,在纯粹的肉搏角力上是否同样令人折服。
徐奇迹并未多言,只是微微颔首,跳下桌子。
“好。阴兄弟有此雅兴,徐某奉陪,那就比一比。”
“痛快!”阴图卓低吼一声,眼中精光暴射,仿佛出闸的猛虎。
他猛地跺脚扑来,直取徐奇迹!
抢攻!
手掌张开,闪电般抓向徐奇迹的双肩,意图施展草原上最擅长的抱摔绝技——一旦被他锁住,便是千斤牯牛也难以挣脱!
众人摒息凝神,眼睛瞪得溜圆,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瞬间。
然而,就在阴图卓那蒲扇般的大手即将抓实的一刹那,电光石火间,徐奇迹动了。
他的动作快得超出了众人的视觉捕捉,仿佛只是微微一侧身,让过了阴图卓正面最凶猛的扑击,同时,他那看似随意垂在身侧的左手——那只骨节分明、曾随意搭在青龙刀柄上的手——如同鬼魅般探出!
没有复杂的擒拿,没有花哨的闪避。徐奇迹的左手,就那么精准无比地、仿佛穿透了空气的阻碍,一把攥住了阴图卓腰间那根坚韧的牛皮板带!
“起!”
徐奇迹口中一声喊,腰腹瞬间绷紧如弓,左臂猛地向上一提、一旋!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!
那百五十斤的阴图卓,竟象是个轻飘飘的稻草人,又象是孩童手中的风车玩具,被徐奇迹单凭一只手臂,硬生生从地上拔了起来!
“啊呀!”阴图卓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,整个庞大的身躯已然腾空!
众人眼中一花,就看到徐奇迹手腕一抖将阴图卓凌空颠起、抛高,再闪电般从背部扣住。
这一瞬间,就将阴图卓在空中翻了个面,将他背朝下、手脚朝天!
腰带深陷皮肉,阴图卓手脚乱舞,张牙舞爪也碰不到徐奇迹分毫。
这条腰带也不知道是从哪个监工身上解下来,或许是于仁那条。看他这一身衣服,兽皮坎肩之下的,全身应该都是于仁身上那一套。
徐奇迹脚下如同生了根,稳稳钉在原地。他攥着阴图卓的腰带,手臂猛然发力轮转!
呼——!呼——!呼——!
风声骤起!阴图卓那巨大的身体,在徐奇迹手中竟真的如同一个急速旋转的风车!
他的四肢在空中徒劳地挥舞蹬踹,兽皮坎肩被风鼓起,整个人完全失去了重心,视野天旋地转,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下方人群爆发出的震天惊呼与难以置信的哄笑。
“放…放俺下来!”
最初的惊愕瞬间被强烈的眩晕和失重感取代,阴图卓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,胃里翻江倒海。
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勇猛形象,什么讨教切磋,强烈的求生欲和羞耻感让他扯着嗓子,声音都变了调,带着惊恐的哭腔嘶喊起来
“服了!服了!徐首领!俺老阴心服口服!快!快放俺下来!俺要吐了!俺头晕!俺认输!俺真服了!!”
他的叫喊在旋转的风声中断断续续,充满了滑稽和狼狈,引得围观人群更是笑得前仰后合,有人甚至笑得捶地。
徐奇迹听着那带着哭腔的讨饶,手臂旋转的速度才缓缓减慢,最终稳稳停下。他手臂一沉,轻轻一放。
“噗通!”阴图卓双脚终于沾地,却如同喝醉了酒一般,脚步虚浮跟跄,原地转了好几个圈才勉强稳住,脸色煞白,一手捂着翻腾的肚子,一手扶着嗡嗡作响的脑袋,大口喘着粗气,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彻底的敬畏,再不敢直视徐奇迹的目光。
徐奇迹只是松开了手,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拎起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。他拍了拍手,看向惊魂未定的阴图卓,语气平淡,听不出喜怒:“阴兄弟,承让了。”
如此这般,再也没有人站出来挑战了。
老周头——这个平日里佝偻着背、沉默寡言的老矿工——此刻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。
他搓着粗糙、沾满煤灰的手,脸上挤出几分刻意的、带着讨好意味的笑容,小心翼翼地凑近徐奇迹,声音不大,却清淅地传入每个人耳中:
“徐兄弟……呃,首领……”他顿了顿,似乎在斟酌更亲近的称呼,“刚才听您说话,条理分明,字字珠玑,实在不象……呃,不象以前了。老朽斗胆一问,徐兄弟……可有表字?”
这看似寻常的探询,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,矿徒们的眼睛齐刷刷地在老周头与徐奇迹之间来回。
老周头这“套近乎”的举动,在此刻的肃杀与迷茫中,透着一丝不合时宜的试探。
徐奇迹——那个曾经浑噩的“傻大个”——迎着众人的目光,缓缓抬起了眼睑。那是如同淬过火的精钢,沉静、锐利,扫过围拢的人群,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力量,最终定格在老周头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。
他开口,声音沉稳有力,字字清淅,再无半分昔日的滞涩与含糊:
“承蒙动问。鄙人徐奇迹。此番生死劫难,淤血尽去,灵台复明,前尘尽览。”
他略作停顿,仿佛在浩如烟海的记忆深处信手采撷:“至于表字…‘开物’二字即可。”
“‘开物’?”老周头下意识地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,浑浊的老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掩饰的惊异。
“正是。”徐奇迹颔首,声音拔高,清朗如金石交鸣,开始了他的表演。
徐奇迹自己觉得穿越小说看的不少,所谓王霸之气附体,就是这种。
“夫《易》开物成务,冒天下之道!
开物成务!开掘万物之利,成就我等之事!
“奇迹”喻非常之功,“开物”言洞彻万物规律。
这蕴藏乌金的煤山,这困顿我等的地狱囚笼,皆可为我所用!”
徐奇迹心说:
本人作为穿越者,顶着徐鸡娃这个名字,实在是丢份的很。因为老家的同辈兄弟,都是一些徐奇峰,徐奇梅的,自然是奇字辈。
姓徐,单名一个鸡字,奇字辈。组合一下,就是徐奇鸡。
所以我给自己的穿越者身份一个名字,徐奇迹。至于本人穿越大明朝,自然是改造古代,创建工业,发展科学啦。
“奇迹”喻非常之功,“开物”言洞彻万物规律。给自己上的这一套名和字,真的非常有水准。我本就是博士啊,吼吼,我可不是自恋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