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斌仍是一言不发，甚至用眼神示意手下人过来挡住姜火旺。
“哼，看来我这是上了贼船啊。”
姜火旺冷哼一声，看着纷纷抓起鱼叉、棍棒，缓缓逼近的船员。
“姜火旺，我再提醒你一句，跟什么过不去，别跟钱过不去！”
“用你提醒我？”
姜火旺也不废话，手中钢刀嗡鸣，真炁灌注，刀光一闪——身侧一张木床应声隔空炸裂，木屑纷飞！
趁众船员被震慑的瞬间，他飞起一脚将徐斌踹翻在地。随即蹲身，用刀背猛地撬开那片腐朽船板。
木板之下，露出一片以铁皮紧密铆接、甚至带有通风口的隐秘舱室！
“还有负一层？”姜火旺一愣，他对这个年代的船没什么研究，只是觉得这船要比陈老板码头的货船高出一截子。
没想到甲板下边还有一整个暗层。
等姜火旺跳下去，徐斌被手下人搀扶着站起来，咬着牙喊道：“快去通知老板！”
……
暗层舱室内一片漆黑，回声极重，姜火旺刚一下来，除了嗅到那水鬼身上熟悉的腐臭味和一阵陌生的消毒水味，还听到一阵呲啦啦拖行的声响。
他跺跺脚，那拖行的声音更重更急促，回响连连，下一刻，一股带着土腥味的水汽迎面扑在了他的后脑！
姜火旺身形如电，回身抬刀格挡，刀身和一只利爪相撞，迸出星星火花，借着这微弱的光亮，他总算看清了这水鬼的全貌！
那完全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形，更象是一具被河水长久浸泡、又被鱼虾啃噬过的半身残骸，只是勉强维系着人类的轮廓。
这水鬼大约半人高，只有六七只手脚，没有躯干。
这六七只手脚长短粗细不同，上面黑色的指甲奇长，显然不止来自一两个人的尸体。
水鬼浑身上下都缠绕披挂着黑绿色的水草，像披着一件腐烂的寿衣，身上还在不断往下滴落着浑浊的水滴和黑泥。
这副惨白浮肿的躯体倒不算什么，只是它皮肤质感有些恶心，好象一戳就能戳破。
姜火旺后脊一冷，他能想到这玩意戳破了，汁水肯定能溅自己一身。
“脸都没有，你到底是怎么吃人的？”
姜火旺用刀背将水鬼拍飞出去，他是不想再被这恶心玩意溅一身了。
这玩意还是丢给梁挺的墨筋柔骨对付吧。
水鬼不知什么器官发出一阵细微的嘶吼，姜火旺又飞身一脚将它踹翻，然后踩在它身子上，趁机向上面大喊道：
“梁兄！梁兄啊！对付这玩意我不是个儿！你把船板全掀开，然后下来！”
水鬼似乎极不适应暴露在空气上，那浮肿的身体在他脚下不停地抽搐。
姜火旺能清楚感知到，自己脚下慢慢膨胀了起来，由包裹了一大块淤泥的水草仿佛变成另一只手，在不断对抗他的力道。
刀光一闪，姜火旺本想在水鬼腿上划一道口子试验一下，没想到刀刃在接触那浮肿躯干的瞬间，一股脓液四下炸裂！直接把姜火旺裤子染成黄色。
“卧槽我跟你拼了！”
裤腿上载来湿漉漉黏糊糊的感觉，姜火旺脸也绿了，这玩意速度不慢，力道也不轻，但在他看来还是弱得一批，就是实在太恶心了！
他左手揪住袖口蒙住脸，猛地退开四五米的身位，右手大刀当剑用，使出一招“玉漏催银箭”，数十道碧绿色的锥形剑气朝那水鬼戳去。
剑气坚不可当，接连在水鬼身上戳出贯穿的洞口，刹那间水鬼就被钉在船舱壁上，被戳成筛子。
水鬼四肢的脓液炸开，象是放烟花一样射向船舱各个角落，姜火旺身前的剑气箭矢化为屏障，帮他挡住大部分脓液，但身上还是免不了被溅到了一些。
姜火旺丢下大刀，一脸失魂落魄。
“这衣服裤子不能要了，刀也不能要了……”
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割积分却丝毫没有开心的感觉。
妈蛋赚这点钱是真不容易啊！
什么时候我也能来个金光咒之类的护身法门？
还有，这就是小栈李白说的，让峨眉山高人锻羽而归的妖孽？
姜火旺脱衣服的同时，上面梁挺才开始拆船，厚厚的木板被数根柔骨贯穿，柔骨穿进了船板下边，端部卷曲成一盘，然后拔出来，带着成片的木板飞了出去。
梁挺的大脑壳总算露了出来，就是还没洗脸，一头黑泥反倒显得他的脸没那么丑了，象是戴着一张脸谱。
“火旺！你咋追水鬼追到下边去了？你衣服呢？”
梁挺一边发问，一边垂下来一条柔骨示意他上来。
“别说了……我要跟陈老板要精神损失费。”
姜火旺拽住一根柔骨，回望了一眼大部分还处于漆黑之中的地下暗层，皱起眉，手又松开。
“算了梁兄，你继续拆，把上面这些全拆光。”
梁挺“哦”了一声，三十六根柔骨狂舞，化身拆迁大队上下横扫，结果不慎将下边承重的结构木架也拆断了，整个人一头栽到暗层里。
“这是啥玩意啊！”梁挺本来拆的挺爽，结果掉下来一屁股不偏不倚把那水鬼的尸体压了个粉碎，身下凉飕飕黏糊糊的，可给他恶心坏了。
梁挺折腾过来折腾过去，衣服裤子一甩，也脱了个精光，姜火旺谨慎地跟他保持着距离，避免又被上溅一身。
上面的木头甲板被拆掉，姜火旺总算看清了这个暗层的全貌——这居然是一个手术室，占地面积有上面舱棚的两倍大。
这手术室看起来还算先进，左右用铁板隔开，姜火旺梁挺所在的过道另一侧，好象还有一个垂直升降的绳梯，上方的位置……他想了想，似乎正好映射着哈维尔的房间。
过道旁边就是病护区，上边铁架子上绑着七八个可以活动的灯泡，前边用蓝色帘布围起来，刚刚梁挺在上边一顿拆，大部分帘布被掉落的木板扯到了地下，露出一张两米多长的手术台。
姜火旺皱着眉走过去，只见手术台上居然是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，婴儿身上插着几根输液管，呼吸很轻，如果不贴到近处完全听不出来。
这小东西也是命大，刚刚梁挺再拆一阵子，木板就砸到她那个位置了。
“这就是哈维尔的秘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