斯密尔,你真是个无耻的东西!你仗著一口利齿横行,而我们却连自卫的能力都没有。我希望你好好想想,自己做得究竟对不对?——阿卡这样说道。
只听狐狸得意地回应:“阿卡,只要你肯交出那两个小人儿,我就答应与你们讲和。”
“你居然妄想叫我出卖朋友?”阿卡斩钉截铁地说,“我们每一个都愿意为他们献出生命!”
“哼!既然你们这么喜欢他们,”斯密尔咬牙切齿,“那我向你们发誓——我定会最先拿他们开刀!”
阿卡不再理会。斯密尔又嚎叫了几声,四周终於重归寂静。
安森和尼尔斯一直醒著。阿卡大义凛然的回答让男孩彻底失去了睡意。他从没想过,竟会有生命愿意为他牺牲。不能说尼尔斯·霍尔格是个自私的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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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躲避狐狸斯密尔的偷袭,灰雁阿卡带领雁群不敢在陆地久留,只好不断在海面寻找礁石歇脚。安森也因此意外尝到不少海鲜。
这天夜里飞行时,穿过一片浓雾,安森恍惚觉得自己踏入了另一个世界。下方小岛上点缀著金色光斑与黑色轮廓,他猜想这大概就是原著中提到的军港。儿时读这一段时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,如今亲临其境,却生出不一样的体悟(体悟放下面作者说,感兴趣的可以看下)。
灰雁们纷纷降落在下方一座钟楼的平顶上。尼尔斯望著四周景象,不禁大吃一惊——岛屿周围水面上停泊著许多军舰,还有些小艇与帆船,岛中央的广场上佇立著一座青铜巨像。
“这是什么地方?这么多军舰,我好像听说过”尼尔斯努力回想著,问安森。
他的外祖父曾在海军服役,生前常对他讲起军舰与海港的故事。“是外祖父提过无数次的卡尔斯克鲁纳军港和大造船厂!”尼尔斯突然想起来了,欣喜地叫出声。他实在太高兴能亲眼见到这个地方。
对灰雁们来说,这座岛確实是避开狐狸的安全棲身之所,他们终於可以放心睡上一觉。
晚饭后,灰雁和大鹅纷纷入睡,安森却注意到尼尔斯正悄悄顺著下水管道往地面爬。
“你要去哪儿?”安森突然发问。尼尔斯嚇了一跳,见是安森才鬆了口气:“我有点睡不著,想趁夜深去逛逛。你要一起来吗?”
於是两人沿鹅卵石小路走了一会儿,来到广场。整座小镇被浓雾笼罩,异常安静,不见一个人影。广场中央立著那个高大魁梧的青铜大汉,手中握著一根长长的权杖。
“有点恐怖片的味道了。”安森小声吐槽。
“什么?”尼尔斯没听清,但安森没再接话。
经过铜像时,尼尔斯心里有些发毛,便开玩笑地对安森说:“你看这傢伙,块头虽大,却只能像个呆子似的站在这儿。”
“人们立像大概是为了纪念他的功绩吧。”安森心知这铜像夜里会活过来——或许是魔法所致,又或是因人们的信仰而获得了生命。但他没阻止尼尔斯挑衅铜像,反而有些好奇激活铜像的真正原因。
刚走几步,就听见身后传来动静,仿佛有人跟隨。脚步声越来越近,地面也开始微微震颤。
两人回头一看——“见鬼了!”尼尔斯怪叫一声,拉起安森就跑。
追来的果然是那座青铜巨像。他们飞快拐进另一条街,铜像也紧隨其后。
整条大街房门紧闭,无处可躲,他们只能沿路奔跑。安森不时回头望去:铜人头戴三角帽,身穿长大衣,表情严肃,脸上是高耸的鹰鉤鼻和一张丑陋的嘴。除了通体铜色,几乎与真人无异。 正跑著,他们忽然看见前方雾中有个人站在街边,朝他们招手。
“这人肯定是来帮我们的!”尼尔斯心里一喜,赶忙拉著安森跑过去。
可等他们奔到面前,才发现站在小凳上的竟是一个头戴黑帽、身穿棕色木大衣、脚踏黑木靴的木头人。他面容和蔼地望著两人。
“哦,我想起来了!外祖父说过这儿有个全城孩子都喜欢的木头人。”尼尔斯正看得出神,安森推了推他——铜像的脚步声又近了。
危急关头,木头人突然掀开帽子,弯腰伸手,示意他们躲起来。
他们刚藏好,青铜大汉就迈步来到木头人面前。
木头人敬了个礼,高声说:“陛下!您好!我是上等兵罗森。”尼尔斯这才恍然大悟:原来青铜像就是这城市过去的国王——卡尔十一世。
青铜国王发问:“你看到两个乱跑的小人了吗?等我抓到他们,非要好好教训他们的无礼!”说著用手杖重重戳地,显得十分生气。
“望您恕罪,陛下,”木头人答道,“我不知他们得罪了您他们似乎朝造船厂方向跑去了。”
“好。罗森,隨我来,一起去抓他们!”国王命令道。
罗森本想一句话引开他,没料到自己也需跟去,只好可怜巴巴地说:“陛下,我已年老体衰,恐怕跑不动了,请您准我在此休息”
青铜国王根本不听,挥动手杖敲地,厉声道:“你敢违抗我的命令?是不是想挨揍?马上跟我走!”
於是罗森只好跟在国王身后出发。途中,安森示意尼尔斯,两人悄悄顺著罗森的木背滑了下去,暗中尾隨。
“陛下,船只模型陈列室容易藏人,不妨先查那里。”罗森提议。
两人走进陈列室。里面摆满了各式船只模型。青铜国王一见到它们,顿时把抓人的事拋到九霄云外。
他从第一个看到最后一个,边看边问,罗森便一口气將每艘船的建造者、船长及舰艇沿革娓娓道来。
国王早已忘了搜人,安森和尼尔斯就在不远处静静听著。尼尔斯望著这些人类智慧的结晶,心中讚嘆:“真了不起啊,人竟能造出如此庞大而美丽的船!”
最后,国王与罗森走进一座小院,那里陈列著自古以来的军舰船头標誌。每一个船徽都英勇威武、气魄慑人,代表著一个辉煌的时代。青铜国王命令罗森:“脱帽,罗森!向所有为保卫祖国而献身的英雄致敬!”
木头人不假思索地掀帽高呼:“军舰万岁!”
尼尔斯还来不及说什么,一束阳光忽然穿透云雾,太阳缓缓升起。顷刻间,眼前的一切如泡影般逐渐消散。
两人仍站在下水管道边上,仿佛刚做了一场离奇的梦。安森觉得这一幕与自己来到这世界时的感受很像——昨夜的经歷,宛如在另一个时空真实发生。
如果昨夜的世界由此地居民的意念所构筑,那么自己所经歷的纳尼亚和眼下这个世界,是否也源於现实人类的幻想?可若一切都只是幻象,为什么自己能带回物品、甚至获得真实的力量?
就在这时,灰雁们从钟楼顶飞起,很快发现了他们。莫顿俯衝下来,背起两人,继续接下来的旅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