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著嘰嘰喳喳的女工们，陈卫东脸上带著笑，大声回应。
“不好意思不好意思，下雪路上耽搁来晚了，不过我这次进的货多，质量比上次也更好，保证大家都能买到！”
陈卫东话音刚落，就有个声音问到。
“价格呢，你卖多钱？”
“我听说有的地方都涨疯了，张嘴就要十六，比一件外套都贵。”
“我昨天在南关那边问，不让挑顏色都卖十五！”
陈卫东嗓门提的更高：“请大家放心，绝不涨价，还卖十二！”
“老板好人啊！”
“那我多买点，给我朋友也带两双。”
一听到还是卖十二块钱，女工们顿时炸了锅，爭先恐后的往前涌，手里攥著钱，直接就往陈卫东和姚军手里塞。
“我要两双透明的。”
“一双肉色，两双黑色！”
“肉丝肉丝！”
一瞬间，陈卫东和姚军眼前出现了几十只手，看的人眼繚乱。
一个收钱，一个找货，手忙脚乱的。
“大家別挤！货多都有！”
旁边的赵婧见状也连忙过来帮著拿货。
天空还飘著雪，寒风凛冽，但丝毫没有影响眾人的热情。
陈卫东额头上甚至都冒出了汗，喝口水都顾不上。
这个要两双，那个拿三双，还有拿著纸条给其他人捎的。
摊位上原本摆的满满的玻璃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减少。
姚军手里的钱袋则是越来越鼓，越来越沉。
一直到中午快两点，纺织厂到上班时间了，摊位前围著的人群才终於开始慢慢减少。
“老板，下午可別走啊，下班我还来。”
有的排了挺长时间队没轮上，有的人下班的时候没注意到，这会儿才听到消息赶来，一看时间不够了，纷纷朝陈卫东喊道，生怕自己买不到。
“放心，下午我还在，今天带的多，啥时候卖完啥时候走！”
得到陈卫东的保证后，女工们这才踩著铃声急匆匆的朝厂里赶去。
见摊位前空下来了，陈卫东和姚军这才喘著气坐下来，一人点上一根烟歇息。
赵婧中午也帮了大忙，嗓子都快哑了，这会儿坐在小马扎上拿了个搪瓷缸子在咕咚咕咚的喝水。
即使下著雪，三个人额头上都掛著清晰可见的细汗，头顶跟著了一样冒著白气。
姚军缓了会儿，开始蹲下去数数，点完以后抬起头，脸上带著兴奋之色。
“东哥，这比咱前几天刚来的时候还要疯狂，光今天中午就卖了187双！”
陈卫东点点头，这个数跟他估计的差不多，问道：“咱那袋子里还剩多少？”
“还有不到一百五。”
姚军嘴里哈著气，有些后悔，“我早上看下著雪，怕拿太多了没卖完又得往回搬，就从麻袋里往外掏了些出去，早知道这情况就不取了，看这样子完全能卖光。” “要不我回去再拿一趟吧？”
陈卫东摆摆手：“没必要，这些卖完就可以了，今天还有些人不知道咱回来了，明天人只会更多，咱明天多带就行。”
姚军点点头：“那行，我去买饭吧，东哥，婧姐，你俩吃啥？”
“隨便。”
“都行。”
陈卫东和赵婧异口同声，看得姚军顿时一乐：“行吧，那我就隨便买了。”
见姚军走了，赵婧笑著恭喜道：“你们这生意机会抓的好，玻璃丝太受欢迎了。”
陈卫东笑笑：“都是借电视剧的光。”
“其实说到这个我还挺好奇的。”
赵婧拍了拍衣服上的雪，把小马扎往这边挪了挪，好奇的问道：“你俩在秦省，隔著好几百公里呢，怎么知道西山这边会流行这个？”
“这个剧我之前在录像厅看过，后来看到gg说西山这边要引进在电视台上放，我就猜到八成要火。”
陈卫东简单解释了下，也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说。
总不能说自己是重生来的所以才知道的吧。
赵婧倒是也没多问，略带佩服：“那你这眼光也够强的，一般人可想不到剧里的玻璃丝会火成这样。”
“都是运气。”
陈卫东谦虚一句，话音一转又说道：“对了婧姐，你这一直帮我们忙，都耽搁你生意了，我也怪不好意思的，不如这样吧，咱搭伙卖，一双玻璃丝送个发卡，发卡的钱到时候我这边给你结算。”
“那我这不占你便宜了么？”
赵婧笑了笑：“你的玻璃丝卖那么好，几百双，哪怕我正常卖发卡一天下来也就几十个，算下来你可要吃亏的哟。”
陈卫东不会在这方面计较，摆摆手不在意的笑笑：“就当我雇你帮忙了。”
赵婧抿嘴一笑，以她的性格也不习惯过多推辞，於是点头应了下来。
陈卫东的目的其实也很简单，说到底玻璃丝这个东西还是女人穿的，他和姚军俩大男人卖这个，在面对某些性格保守的姑娘时，確实会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。
而如果婧姐在的话，这些害羞的姑娘就可以放心大胆找她买，也能避免损失潜在客户。
谁不想卖的更多呢。
所以相较於发卡的那点钱，就不算什么了。
姚军很快买饭回来，三人在路边排排坐，在冰天雪地之中解决完了午饭。
到了下午下班以后，在中午买了的女工回去以后口口相传之下，摊位前涌来的人更多了，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。
而且大伙儿一听买玻璃丝还多送个发卡，纷纷笑著夸陈卫东大气。
姑娘们的笑声混著风声，把寒气似乎都吹散不少。
而有了赵婧的全力帮忙，陈卫东和姚军也能够更加游刃有余的对待，拿货、收钱、找零，几乎没有出什么岔子。
隨著天色渐晚，雪虽然是停了，但是乍起的寒风还是格外凛冽。
不过陈卫东几人的热情却是饱满，干劲十足。
不到七点钟，今天带来的两麻袋玻璃丝便全部卖光。
摊位前依旧逗留了不少没买到的姑娘，跺著脚搓著手不愿意离开，在陈卫东再三保证明天绝对还来之后，才依依不捨的散去。
姚军蹲在雪地里，齜著一口大白牙数著今天的战绩，那装钱的袋子都撑的快要炸开。
“臥槽，东哥，今天总共卖了335双！4020块钱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