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骂谁是狗?!”琳琳彪了。
“哎呦,不是在骂你,绝对不是在骂你!”电话那头似乎在笑,“我巴不得你给我打电话呢,又怎么舍得骂你?说吧,勾子怎么惹着你了?告诉我,我收拾他。”
“大哥,我没干什么啊!”薛勾子抢先说道。
“你对着无辜的普通人又打又杀,这都快闹出人命了,居然还敢说没干什么?!”琳琳骂道。
“怎么回事?”电话那头的语气霎时间变了,“勾子,我不是告诉你别节外生枝吗?”
“大哥,我没节外生枝,该干的事都干完了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,问道:
“然后你就把那个老师打了?”
薛勾子扭脸看向我,眼神似乎有些吃惊,答道:
“对不起大哥,我不知道他是干什么工作的。”薛勾子说话没了底气,“我就是看到大嫂和那个男人在一起,心里不爽,想着给大哥出口恶气……”
“哦……我明白了。勾子,你瞧不起我。”
“不是!大哥,这从何说起?!我绝对没有瞧不起你!”
“你觉得我金磅身边缺女人,是吧?”
“不是。”
“你觉得我抢女人还抢不过一个老师,是吧?”
“不是!”
“你觉得我金磅心胸狭窄,一个女人都舍不得,是吧?”
“不是……”
“她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,爱跟谁睡就跟谁睡,这话我跟你们说过吧?”
“说过。”薛勾子几乎是用蚊子声回答道。
“那你瞎掺合什么?!既然事儿都办完了,赶紧滚!”
薛勾子闻言,扭过脸,表情复杂的看了看琳琳,又看了看白梓茹。
白梓茹吓得退了一步。
琳琳则扬起下巴,毫不示弱:“你还在这里干嘛?等警察来抓你是吗?!”
“抱歉,大嫂,我这就走。”
“等等。”
电话那头忽然叫住了他。
“还有什么事,大哥?”
“陈大友呢?”
薛勾子俯下身,把手搭在大友的脖子上。
“快了。”
“哦。”电话那头冷冰冰的说完,挂了电话。
薛勾子歪了一下脑袋,举起枪。
“别!警察马上就要到了!”白梓茹叫道,“你不杀人,就不会被判死刑!”
薛勾子大笑起来:“我身上的人命多了去了,不差这一条。”
说话间,他扣动了扳机。
琳琳下意识的抱住了我的头。
“砰!砰!”
怎么会有两声枪响?
巨大的响声过后,我推开琳琳的怀抱。
薛勾子左肩中枪,踉跟跄跄的朝后退了两步,而他打的那一枪打歪了,只击中了大友的右臂——再次中弹的大友毫无反应,就象是打中了一块猪肉。
眼见打歪了,薛勾子再次举起手枪。
“砰!”
薛勾子的脑袋猛地向后撅了过去,毫无疑问,他的脑袋中弹了。
他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,扭头盯向白梓茹的身后——子弹没有击穿头盔,只是在表面上留下一个深深地凹痕——他戴的不是普通的头盔?
“放下枪!站在原地别动!”
是郑警官的声音!
薛勾子似乎尤豫了一下,他将枪丢在地上,扭过头,连滚带爬的钻进车头前的阴影里。
又是两声枪响。
车身后的花坛里传来树枝被折断的噼啪声,紧接着便是什么东西重重落地的声音。
看来薛勾子已经设法跳过了围墙。
片刻的沉静后,郑警官快步冲到大友身边,摸了摸他的脉搏,掐着对讲机叫道:“老张,目标已经跳过北门院墙,注意拦截。”
“收到。”
然后他又掐了一下对讲机。
“北门东侧,一人中弹,一人烧伤,赶紧找大夫来!”
“收到,郑哥。”
我的心往下一沉:回答的声音虽然也很年轻,但不是潘警官。
“愣着干什么?你是护士吧?快点过来!”
郑警官一边按着大友的枪伤,一边朝还在发抖的白梓茹招呼道。
小姑娘虽然吓傻了,但还是强打精神,跪在大友身边,脱下自己的隔离衣、撕成几条。她把一团布条交给郑警官,吩咐他放在枪伤处,用力按压伤口,自己则用另一团布条帮大友捆扎右臂止血。
“他怎么样了?”郑警官扭头看向琳琳。
“挨了几下子,没大碍。”
郑警官又看向老爷子和岭花:“你们二位就是抢了醉酒女孩的人吧?”
但那俩人都没回答。
“那个烧伤女孩怎么样了?”郑警官看向车子中门。
“还活着。”岭花回答。
“那就好。”
“你们来的太慢了。”老爷子批评道,“没听到枪声吗?”
“抱歉,今晚的事太多了。”郑警官答道,“被你们俩抢走的女孩呢?也在车里吗?”
老爷子点点头。
“她怎么样了?”
“一切都好。”
“待会请先别走,需要留二位做个笔录。”
“不行,”岭花说,“我们今晚还要赶飞机。”
“我已经查明了二位的身份,知道不能强留你们。但为了配合我们的工作,还请拨冗帮忙。”郑警官严肃的说完,又补充道,“只有几个疑问请你们帮忙解答,不涉及隐私,更不会眈误你们太久。”
“那就请速战速决。”
老爷子僵硬的说完,车身一指:“岭花,去吧你姐姐背下来吧,恐怕我们不得不在这里过夜了。”
话没说完,只听身背后的檐廊里声音嘈杂,“嘎啦嘎啦”的轮子声和笨重的脚步声掺合在一起。
“白梓茹!你个死丫头……他心率现在多少了?!”
一个胖护士推着担架床停在陈大友跟前,是护士长。
“不到60!”白梓茹的小手搭在大友的脖子上。
“坏了,他要死!得赶紧!”
只见她一脚踹开了担架床的卡榫,担架床轰然塌在地上。
“别抱着你那宝贝疙瘩了!少抱一会儿他死不了!”护士长朝琳琳叫道,“快帮我把他(大友)抬上去!”
琳琳赶忙照办。
两个女人呼哧带喘的将大友丢在床上,然后一齐用力将担架床拽了起来。
“那个烧伤女孩呢?!怎么样了?!”
护士长推开郑警官,自己用手按压伤口。同时,另一个抱着血浆袋的护士开始给大友输血。
“放心,没事。”郑警官回答。
“成,那就拜托你帮忙把她背回急诊病房!”护士长扭头看向白梓茹,“死丫头,包扎好了吗?!”
“恩!”
“你爬上去按着,我推车!!”
小护士麻利的爬上担架床,骑在大友身上,双臂使劲的按着他的伤口。护士长则在后面运起牛劲,凶猛的推着担架床朝檐廊冲去,一旁举着血浆袋的护士也撒开双腿,一路狂奔。
“你怎么样?”琳琳试图搀起我。
“手机……别忘了拿。”我艰难地发出声音,“还有,抱歉,背包被雨浇透了,不能用了。”
说完,我指了指后背。
“穷鬼!都什么时候了,还想着这些没用的东西!”她笑了,眼角似乎挂着泪,“放心,手机也好,包也好,都坏不了。”
“你们几个快躲开!快躲开!!!”
不知谁高喊了一声。
紧接着,隔着院墙,一道昏黄的火光跃了进来!
“走之前先烧死你们!”
薛勾子尖叫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