暖阁的门虚掩着,门外侍立的两名宫女见到他,立刻无声而躬敬的行礼。
薛平贵挥了挥手,示意她们退远些,自己则轻轻推门走了进去。
室内的光线柔和,熏香袅袅。
然而,预想中妹妹可能已经起身,或正在用膳的场景,并未出现。
只见那张宽大柔软的床铺上,锦被隆起一个小小的包。
若是仔细看,还在微微的抖着,隐约传来极力压抑,细弱的抽泣声。
薛平贵心头一紧,以为又出了什么事。
难道还有不开眼的宫人,暗中欺辱?
他快步走到床前,俯身轻声唤道:“妹妹,你怎么了?”
听到薛平贵的声音,那锦被下的小包,颤斗停了一瞬。
随即,被子被猛的掀开一角。
薛琪从里面探出头来,小脸上挂满了泪珠,眼圈和鼻尖都红红的。
而且,她头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,身上只穿着一件,水红色绣着莲花的绸缎肚兜,露出大片雪白娇嫩的肌肤,和纤细的脖颈,以及圆润的肩头。
她看到薛平贵,仿佛溺水之人看到了浮木,所有的委屈和害怕,瞬间决堤。
“哇!”的一声,就哭得更凶了。
她伸出双臂,也不顾自己几乎半裸,直接就扑过来,紧紧抱住了薛平贵的腰,把满是泪痕的小脸,埋在他身上。
“哥哥……呜呜……我还以为……以为你又走了呢……”
“刚才醒来时,发现你不在……周围都是不认识的人……好安静……”
“我好怕……我以为你不要我了……”
薛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语无伦次,小小的身子,在他怀里抖得象风中的落叶。
昨夜的血腥和威严过后,清晨醒来独自面对这,空荡华丽的牢笼。
巨大的孤独感和不安全感,再次将她吞噬。
薛平贵的心,瞬间软成了一滩水。
他坐在床边,任由妹妹抱着,一只手轻轻环住,薛琪单薄颤斗的肩膀。
另一只手,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,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与耐心。
“傻丫头,怎么会呢?”
“哥哥怎么会不要你?”
“我只是起得早些,去活动了一下。”
“放心,哥哥一直都在,以后每天你醒来,都能看到哥哥,好不好?”
薛平贵的安抚,似乎起了作用。
薛琪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,变成小声的抽噎。
但抱着薛平贵的手依旧很紧,仿佛一松开,他就会消失似的。
薛平贵继续低声安慰:“别怕,琪琪。”
“你看现在再也没有人,敢欺负你了。”
“这里是我们的家,虽然大了点,陌生了点,但哥哥会陪着你慢慢熟悉。”
“等你习惯了,哥哥带你去御花园看花,去湖边喂鱼,好不好?”
薛琪在他怀里点了点头,闷闷地“恩”了一声,情绪似乎稳定了一些。
薛平贵这才稍稍松了口气,注意到怀中少女的体温,和柔软的触感。
他微微低头,瞥见薛琪只着肚兜的模样,那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,肌肤在晨光下,泛着象牙般的光泽。
已有了少女初绽,青涩而动人的曲线。
薛平贵不禁失笑,带着几分感慨,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,用一种半是调侃,半是宠溺的语气,道:
“不过……我们琪琪,倒真是长大了啊,这倒是让哥哥很意外。”
薛琪原本还沉浸在,被安慰的依赖情绪里。
听到薛平贵这话,先是愣了一下,有些不解地抬起头,泪眼朦胧地看着,哥哥带笑的嘴角。
随即,她顺着薛平贵的目光,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。
“呀!!!”
一声短促而尖锐的惊叫,饱含了羞窘和慌乱。
薛琪象是被烫到一样,猛的松开了抱着薛平贵的手。
整个人,如同受惊的兔子般,“嗖!”的一下,缩回了锦被里。
然后,就用被子把自己,严严实实地裹成了一个,密不透风的茧,连一根头发丝,都没露出来。
只有那锦被团,在明显剧烈地起伏着,显示出主人此刻,内心的惊涛骇浪。
暖阁内一片寂静,只馀下薛琪躲在被子里,发出的闷闷的,带着哭腔和无限羞意的控诉。
“哥哥……你……你讨厌!”
“出去,快出去!”
薛平贵忍不住低笑出声,声音里充满了愉悦。
他站起身来,隔着被子拍了拍那个小“茧”,语气轻松地道:“好了,好了,又不是没见过,还害羞什么?”
“你小时候光着屁股在河里玩水,哥哥都不知道看过多少回了。”
这话不说还好。
一说被子里的薛琪,更是羞得无地自容,锦被团扭动得更厉害了。
“快起来,洗漱吃饭吧。”薛平贵敛了笑意,温声道,“今日天气不错,哥哥带你出宫。”
“到时候,咱们去长安街上逛逛,散散心,买些你喜欢的小玩意,吃点宫外的小吃,好不好?”
果然,转移注意力,是最好的方法。
被子里的动静小了一些,似乎是在尤豫和期待。
“真的……可以出宫吗?”
闷闷的声音传来,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渴望。
宫外的世界,熟悉的市井气息,对她有着巨大的吸引力。
“当然,哥哥答应你。”薛平贵肯定道。
“快起来吧,收拾漂亮点,哥哥在外面厅里等你。”
说完,薛平贵不再逗她,转身走出了暖阁,并细心地将门带上。
听到关门声。
又过了好一会儿,那个严严实实的锦被团,这才慢慢地,小心翼翼地,掀开了一条缝。
薛琪露出一双湿漉漉又红通通,却已不见恐惧,只剩羞窘的大眼睛,警剔地朝门口看了看。
在确认哥哥真的出去了,这才长长羞恼的呼出一口气,把整个脑袋,都钻了出来。
薛琪的小脸红得象一个,熟透的苹果,甚至蔓延到了耳根和脖颈。
她抱着膝盖坐在床上,回想起刚才的事情……
“哎呀,真是羞死人了!”
她把发烫的脸,埋进膝盖里,无声地尖叫。
不过,薛琪甩了甩头,把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。
只要她以后能和哥哥在一起,就算吃点苦也是值得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