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九十二章：捡回一条命
秦怀玉故意冲着旁边正在拉弓的林鼎文，大声说。
这还不叫显摆？就差拿个大喇叭喊了！你对谦虚是不是有啥误解？林云轩看着他直翻白眼。
“十箭中八？这么厉害？这可是活动靶啊！怀玉，你老实说，你是不是能看见那靶心？”程处亮一听秦怀玉能中这么多，立马不淡定了，凑过来就嚷嚷。
“处亮，你傻啊！这么老远谁看得清靶心？全靠手感懂不懂？手感。”秦怀玉说着，顺手给了程处亮脑袋一下。
“十箭中九。”那边报靶的小兵气喘吁吁跑过来，声音洪亮。林云轩听着，总觉得这家伙声音里透着一股子高兴劲儿。
“嚯！真能百步穿杨啊？今天开眼了，见到活的神箭手了。”
“那可是会动的靶子！这准头上了战场，那不得一箭一个？”
“可不嘛！到底是翼国公的儿子，家传本事硬。”
操场上的兵将都被秦怀玉这成绩震住了，看他的眼神都变了，带着佩服。
“怀玉，恭喜啊。”李恪凑过来，深情款款地说，“等回了住处，我立马写信禀告父皇。我大唐有怀玉你这等神射手，真是天大的福气。”
“李恪，打住打住！你再说下去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。”秦怀玉嫌弃地后退一步，“不过嘛，你这话倒也没说错。
我秦怀玉今天来，就是要让大家伙儿知道，有些人天生就是吃射箭这碗饭的。”他对着李恪咧嘴一笑。
“行了怀玉，别吹了。”林云轩赶紧把他拽过来，“老实说，你真能看清那么远的靶心？”
“大哥，跟外人当然说能看见。实话告诉你。”秦怀玉贼兮兮地左右看看，压低声音，“我压根儿屁都看不见。”
“嘶。”林云轩倒抽一口凉气，瞪着他。看不见？看不见你还敢上去射？当是打鸟呢？
“再告诉你个秘密。”秦怀玉眼珠滴溜一转，凑到林云轩耳边，“以后谁跟你说百步外能看清靶心，你就当他是放屁！千万别信。”
啥？林云轩觉得这也太魔幻了！百步穿杨的秦怀玉，居然说自己根本看不见靶心？
难怪那报靶的小兵笑得那么欢，这简直是鬼门关前捡回一条命，能不高兴吗？
林云轩猛地想起后世看过的一个说法，好些奥运射击冠军都是大近视，可一点也不耽误人家拿金牌。
按秦怀玉这意思，到了这种距离，射箭纯靠蒙，蒙对了算你的。
要真这样，那这比试不就比谁运气更好？
“怀玉，照你这么说，那我站那儿蒙，不也能蒙中？”林云轩有点懵。
“那不可能。”秦怀玉立马摇头，“百步穿杨靠的是练出来的手感！懂吗？手感！就像那个小兵。”
他指着远处，“我射，就能指哪打哪，比如射他脑袋。换你射？顶多射中他身子就不错了。”
“为啥啊？”林云轩更糊涂了。凭啥你行我就不行？难道那箭还认主不成？
秦怀玉认真跟林云轩解释：“我天天对着靶子射，时间长了，对这玩意儿就有种特别的感觉。现在只要瞄过一眼靶子，我睁着眼闭着眼，真没啥两样。”
林云轩撇撇嘴：“懂！反正睁眼闭眼你都看不见靶心呗。就像半夜起来撒尿，提不提灯笼你都能解开裤腰带，天天干的事儿，位置熟得很。”
秦怀玉盯着林云轩，一脸震惊：“大哥就是大哥，这理解，够劲儿！可大哥，咱能别用撒尿来打比方吗？我这好歹是高端技术啊。”他有点委屈地看着林云轩。
林云轩懒得搭理他：“怀玉，行了行了，别扯了。咱看看林鼎文射箭吧。”说着走到一边。
秦怀玉立马跟过去，嘴没停：“那也得他先拉开这五石硬弓啊，五石！可不是一石三石那种”他话还没说完，就卡壳了。
因为林鼎文就轻轻伸了个懒腰，右手一拉，那张福根弦的硬弓，就在他眼皮子底下，慢慢被拉开了。
林鼎文瞥了秦怀玉一眼，从箭壶抽出一支箭搭上：“你的话我都听见了。我跟你可不一样。”
秦怀玉愣了好一会儿，才转向林云轩：“大哥你听听！这话说的，装上了！我倒要看看他能射个啥样儿出来。”
林云轩一脸无奈：“怀玉，别人射箭，咱得尊重对手。懂不？就像吃饭时候不能提拉屎一样。”
“哦行吧大哥。”秦怀玉有点懵，实在想不明白吃饭不提大便跟尊重对手有啥关系。但大哥说得对，自己射箭时要是有人叨叨，确实挺烦的。
林鼎文本来已经搭好箭，这时又扭过头：“你们甭管我。射箭就该跟打仗一样，战场上人喊马嘶的，敌人能让你安安静静瞄？”
秦怀玉和林云轩一下子没话了，就觉得这林鼎文装得更狠了。
秦怀玉不服气：“大个子，你先射好你的箭吧！成绩没出来呢，牛吹得倒响。”
“看好了。”林鼎文对着秦怀玉冷笑一下，右手一拉，那箭“嗖”地就飞出去，像道灰线。
秦怀玉看他瞄都没怎么瞄就射，有点轻视：“瞄得可真够快的。”
林鼎文搭上第二支箭，笑着说：“按你那说法，反正都看不见，瞄快瞄慢有啥区别？”
“呃？”秦怀玉看着林鼎文，傻眼了。好家伙，这小子耳朵够尖啊，啥都听着了。
更气人的是，这小子还用话堵他嘴。
林云轩看了秦怀玉一眼，笑了笑，拍了拍他肩，意思让他消消气。
林鼎文的第二支箭也嗖地飞了出去，快得很。那靶子停留时间很短，但他好像完全不受影响。
后面几箭，他射得更快，没一会儿工夫，箭壶就空了，十支箭全射完了。
“大人，十支箭都射完了。”林鼎文走到张泉面前，抱拳行礼。
“好！林鼎文，你这箭法跟谁学的？是刘校尉教的吗？”张泉眯着眼，摸着胡子问他。林鼎文这成绩，他很满意，显得自己带兵有方，有这么个神射手更是脸上有光。
“他？”林鼎文瞥了眼远处的刘校尉，脸色沉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