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九十一章：找机会
嘿，这两人还真是杠上了！林云轩在旁边看着他们暗暗较劲，摇摇头。
“行，大个子，那你先射。”秦怀玉盯着林鼎文，脸色有点变了，带着点不信。
“升活动靶。”张泉看两人谁也不服谁，脸一沉，手一挥，喝道。
命令一下，百步开外立刻冒出一队重甲兵。每人手上都举着根高杆子，杆子顶头依稀能看见是个蒙着白纸的靶子，中间那红点模模糊糊的。
为啥模糊？因为太远了！一百步，可不是我们现在说的一百步。
那时候一步得有现在两步那么大，足有百步远。
这么远的距离，别说射箭了，能看清那是个靶子都不容易，更别提瞄那小小的红心。
林云轩心里直犯嘀咕：这俩家伙该不是在装吧？连靶心都看不清，射个啥？
“处亮，你能看清那靶子上的红心不？”林云轩凑到程处亮身边小声问。
“看不清啊。不过大哥，为啥非得看清才能射？”程处亮很干脆地摇头。
哈？林云轩盯着他那有点小得意的脸，真想给他一句：看不清你射个毛线。
“大哥，这你就不懂了。射这么远，全凭感觉，感觉！懂不？”房遗爱嬉皮笑脸地凑过来。
“大哥，你这说法可就露怯了，以后千万别在其他将领跟前说，让人知道你不懂规矩。”程处亮嘿嘿笑着拍了拍林云轩。
“大哥你快看，怀玉要开弓了。”没等林云轩接话，程处亮突然指着秦怀玉那边喊了声。
林云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，只见秦怀玉左手握着弓，用力把它拉得溜圆，右手使劲往后一拽，那张硬邦邦的角弓就被他慢慢拉开了。
“嚯！好大的劲儿！小公爷真是神力啊。”
“开眼了开眼了，这把弓在军械库里吃灰那么久，就没人能拉开过。”
“到底是秦老将军的种，光凭这身力气就没得挑。”
弓一拉开，旁边看热闹的士兵立马爆发出一片叫好。听这动静就知道，能拉开这张五石硬弓，对一般人来说简直想都不敢想。
不过林云轩也瞧见秦怀玉脑门上的青筋都绷起来了，看来拉开这五石弓，对他自己来说也挺够呛。
远处，一队士兵正举着木头靶子，围着一个点慢慢转圈走着。
秦怀玉把箭搭上弓弦，箭头却没跟着转动的靶子走，而是稳稳停在半空，像钉在那儿似的。
“怀玉这是在找机会。”房遗爱凑近林云轩小声嘀咕，“射活动靶不光要算准靶心在哪，还得估摸箭飞过去的时间，留点提前量，不然肯定射不中红心。”
秦怀玉稳稳站着，眯眼瞄着远处靶心，鬓角边都渗出了细汗珠。
“嘣。”弓弦一声响。大伙儿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，那箭“嗖”一下就蹿出去一百五十多米远。
远处举靶子的士兵猛地抖了一下。林云轩手心都冒汗了，倒不是担心秦怀玉，是替那些举靶子的捏把汗，这得是多大胆子才敢干这活儿？
射手手一哆嗦，箭可就奔人去了。那么硬的弓，重甲都能射穿。
幸好远处传来“咚”的一声闷响。听这动静，林云轩心里就有谱了，肯定没射到人身上，不然人早倒下了。
“射得真够准的，大哥你看见没？”程处亮咧嘴一笑，冲林云轩说。
“这你都能觉出来？”林云轩白了他一眼，“你不是说看不清么？”
“那必须的呀，大哥你琢磨琢磨。”程处亮一本正经地分析，“首先人没倒，声音听着又闷，说明扎木头里了，这不就对上了嘛。”
“处亮，我发现你脑子还挺好使。”林云轩瞅着他，“能分清楚是射中人还是射中木头，也挺不容易。”
“这就叫经验。”程处亮一脸得意，“你以为怀玉为啥要跟那大个子比射活动靶子？那都是靠人一个接一个举靶子喂出来的！不下本钱，哪来的回报。”
“啥意思啊处亮？不都说好射手是拿箭喂出来的吗？怎么到你这儿，变成拿人喂出来的了？”林云轩看着程处亮，一脸懵。
“你说那射的是死靶子！练活动靶的时候，不都是让活人举着靶子跑吗？刚开始练，哪有那么准？那箭不就嗖嗖地往举靶子的人身上招呼了？”程处亮说得还挺得意。
“哦？这样啊？”林云轩一听，眼睛都瞪圆了，没想到练个箭这么狠。
“不过你也甭担心。”程处亮接着说，“我们练的时候，都让家丁躲大木牌子后头，死伤就少多了。”
“唉，当将军的功名，那都是底下人命堆出来的。大哥你说，为了把我们练出来，多少人搭进去了？咱们这样的人，不成功谁成功？”程处亮忽然还感慨上了，差点没抹眼泪。
“行了行了，别搁这儿装了。”林云轩赶紧打断他，“你赶紧说，怀玉飞了几箭了？”
“十箭了。”旁边的程处默突然插嘴。
“你数了？”林云轩有点不信，老程家兄弟俩的数学水平，他心里有数。
“还用数？你没看那边举靶子的兵都抱一块儿庆祝了吗？要是没射完，能这样？”程处默看着远处的兵，闷声说。
好吧，这角度找得够刁钻。林云轩没想到程家兄弟还有这么细的时候，真难得。
“大哥！兄弟们！我射完啦。”秦怀玉松开弓弦，满脸是笑地跑过来。
“感觉咋样？”林云轩笑着问。秦怀玉现在浑身是汗，看着跟刚从工地扛了几包水泥回来似的。
“爽翻了。”秦怀玉喘着气，“我觉得这些兵挺够意思，没乱跑，也没把靶子扔了，这点我很满意。”那语气，跟刚比完赛接受采访的运动员似的。
林云轩差点被他噎着：谁问你满意不满意了？问你成绩呢。
“怀玉，你自己估摸着能中多少？”林云轩看着秦怀玉那放松劲儿，猜他成绩应该不错。
“我觉得吧，最少也得中个八箭吧？再多就得看运气了。当然了，我也不是故意显摆，就是想证明一下，比某些人强那么一丢丢就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