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九十章：真本事
程处亮这话也不是瞎说。林鼎文刚才那手箭术大伙都看见了，确实厉害。要是跟秦怀玉比移动靶输了，大家对他的印象肯定要打折扣。
“多谢程公子替我着想。”林鼎文看着程处亮，语气依旧冷静，“不过我说过了，只要秦公子想比，我就奉陪到底。说到做到。”
“行，那就比比看谁真本事。”秦怀玉咧嘴一笑，对着林鼎文扬了扬下巴。
“张都督，麻烦您让人拿军中那种最硬的弓来。”秦怀玉说完，又走到张泉跟前行了个礼。
“怀玉啊。”张泉看着他，心里直犯嘀咕，“那硬弓可不一般，没几百斤力气根本拉不开，你真要跟他比这个？”他其实不太愿意看这场比试。
为啥？秦怀玉是秦琼的儿子。张泉跟秦琼虽说不上多铁，但当年都在李世民手下当过差，算是老同事了。这老同事的儿子要是当着他手下人的面栽了跟头，以后见面多尴尬。
可反过来，要是秦怀玉真赢了林鼎文，那他这军营的脸往哪搁？传出去也不好听啊。
想到这，张泉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旁边的唐副官，都是这帮家伙闲的，给他找事儿。
“张伯父您放心。”秦怀玉拍着胸脯，“我从小跟着我爹练的就是力气活，拉硬弓绝对没问题。”
他年轻气盛，看到军营里冒出个好像比自己还能耐的，就一门心思要压对方一头，哪会想张泉那么多弯弯绕绕。
“唉，行吧，既然你坚持。”张泉看秦怀玉非要比，只能叹气答应。
“唐副官。”他板着脸吩咐，“去军械库拿两把硬弓，靶场挂活动靶，让他俩比。”
“是，都督。”唐副官哪敢抬头看张泉，知道对方肯定恼了自己，赶紧应声带人跑去拿弓。
林云轩在一旁看得有点懵。这动静闹大了啊？从射箭直接升级到用硬弓射百步外的活动靶？这么远，眼神差点的连靶子都看不清，更别说射中红心了。
可看那俩人的架势，他知道劝也没用，只能等他们比出个高低，分出胜负才能消停。
“怀玉。”程处亮凑到秦怀玉身边，嘿嘿一笑，“要不我先跟他过两招，试试他斤两？我觉得他就算力气大点，箭法还行，可射活动靶子，肯定不如我。
“不用。”秦怀玉一口回绝，自信满满，“百步活动靶我练了多少年了，就不信他能赢我！再说了，咱们这样弄，像是玩车轮战，不地道。”他认定了林鼎文这次赢不了自己。
“弓来了。”正说着，唐副官带着人，扛着几把弓小跑着过来了。
“这里有三石的和五石的硬弓，都能射百步开外，两位自己挑吧。”
唐副官把四把卸了弦的弓放到他俩面前，说道。
唐朝军队用的弓大部分是长弓，也叫软弓。这弓主要用桑木柘木做的，跟做马槊的材料一样。不过普通弓箭可没马槊那么费事，不需要反复晒啊、包啊、刷漆啊什么的。
虽说叫软弓，听着好像不用费劲儿就能拉开，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。就算是普通的软弓，士兵也得有把子力气才能拉开。
想拉开它，起码得有三十到五十公斤的力气。换句话说，你得能一只手把一百斤的大米袋子给提溜起来，不然这弓你都拉不动，射也射不远。
这么一想，在大唐当兵真不容易。吃的虽然是米，干的可是实打实的力气活儿。这要是搁在后世，没几个人能有这把子力气。
至于硬弓，那要求就更高了，比软弓更费劲。
更别说这三石弓和五石弓了。林云轩瞅着那四把弓上落的灰，就知道它们在仓库里就是个摆设，压根没啥实用价值，纯属撑场面用的。
一石在唐朝差不多五十三公斤，三石就是快一百六十公斤。想拉开这三石弓，手上至少得有能扛起三袋百斤大米的力气，不然连装样子都装不了。
那五石弓就更别提了，那玩意儿简直就是给举重玩的。普通士兵看看过过眼瘾就得了。
唐朝是中国历史上最让人向往的朝代之一。不光因为国力强，让各国都来朝拜，它的军力也贼猛，好弓快马，把周围国家都打怵了。
但林云轩清楚，在军营里其实不流行硬弓，反而是软弓成了人手一把的标配。这年头打仗更讲究轻弓快马，软弓长箭。
战场上主要靠箭雨密集覆盖来达到目的，跟后世喜欢用炮火覆盖敌人阵地一个道理，唐朝将军们也爱这么干。
秦怀玉走到那四把弓跟前，蹲下看了看，直接挑了把带兽角装饰的。
“五石弓。”李恪看见秦怀玉挑的弓，脱口而出。旁边人一听他这话，也明白他为啥这么惊讶。
这可是军营里最费劲的弓了，一般将领都别想拉开。谁都没想到秦怀玉这么自信，上来就选了五石弓。
林云轩看秦怀玉挑了这把，也有点意外。他自己力气大是托了系统的福。
看秦怀玉那身板也不算多壮实，居然选这么费劲的弓，林云轩心里还是有点打鼓，怕他逞能选了拉不开的，那等会儿可就丢大人了。
“怀玉，你能拉动吗？”
程处亮、房遗爱和程处默几个都凑到秦怀玉边上，脸上带着担心。
他们跟秦怀玉关系铁，知道他几斤几两。看他挑了张五石弓，都惊了，这可比他们印象里秦怀玉的力气大多了。
“慌啥？今儿就让你们开开眼。”秦怀玉不慌不忙地上好弓弦，拿起弓掂量掂量，满不在乎地对程处亮他们说。
“喂，大个子，我挑好了，你用哪张？”秦怀玉把弓弦拉紧试了试力道，转头问林鼎文。
林鼎文没吭声，走到剩下的弓堆前，看也没细看，随手就抄起一张拿在手里。
“你也用五石弓？大个子，别硬撑啊！咱比的是射箭，又不是比谁力气大。”程处亮一看林鼎文也挑了五石的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，冲他喊。
“知道。我力气大点，用硬弓才顺手。”林鼎文咧了下嘴，笑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