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九十三章：强中自有强中手
“林鼎文，我看你这射箭的路子跟军营里一样，不是在军中学的？”张泉盯着林鼎文的脸色，有点疑惑。
“回大人，下官这本事是另有人教，不过也是军营里的人。”林鼎文想了想回答。
“十箭九中。”张泉正问着，一个远处的报靶兵抱着靶子，急匆匆跑到他面前喊。
“又是个神箭手。”这下整个军营像炸了锅一样沸腾起来。
这些兵天天练射箭，最清楚这有多难。别说那五石硬弓了，就是力气小点的软弓，好多人都拉得勉强。好在平时操练只要求箭大致落在靶子附近，不求多准。
结果今天一天，先是见识了程家兄弟的本事，接着秦怀玉一出手就拿了个全营从没有过的好成绩，已经够让他们震惊了。
现在倒好，又蹦出俩能射百步移动靶的厉害人物，其中一个还是自己军营里的！这谁能不疯？
“大个子，厉害。”程处亮走过来，冲林鼎文竖起大拇指。
“行啊大个子，看不出来，真有两下子。不过你再厉害，不也跟秦怀玉射得一样么？”房遗爱也凑过来。
“就是啊大个子，你刚才说跟我不一样，我还以为你能十箭全中呢，搞半天是吹牛啊？”秦怀玉也从震惊里回过神，想起林鼎文之前的话，心里立马不爽了。
“当然不一样。”林鼎文抱着胳膊望天，幽幽地说。
“大个子，你说明白点，别在这故弄玄虚。”秦怀玉看他这副样子，更不爽了，直接嚷嚷起来。
“秦怀玉，你有本事我知道。但你也得明白，强中自有强中手。秦老将军教你功夫的时候，肯定提过吧？”林鼎文看着秦怀玉，脸上没啥表情。
“你教训我？姓林的哦，大哥，我不是说你。”秦怀玉瞪着林鼎文，脑门青筋都暴起来了，冲他吼。吼完才想起林云轩也姓林，这也太尴尬了。
“秦怀玉，你不信？敢不敢跟我去靶子那儿瞧瞧？”林鼎文一点没在意秦怀玉恼羞成怒，还是那副稳当样，看得林云轩都替他着急。
“看就看！你还能把我吃了？”秦怀玉受不了林鼎文这态度，立马大步朝靶子那边走。
“大哥，我去看看。”程处亮看两人都往靶子去了，赶紧对林云轩说了一声，拔腿就跟。这么大的热闹不凑，他晚上准睡不着。
林云轩看着林鼎文和秦怀玉走远，总觉得有事，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事。他转头看李恪，眼角却瞄见唐副官和几个将领正阴沉着脸盯着林鼎文的背影，也不知道在想啥。
没过多久，远处三个人影就回来了。林云轩看见他们仨并排朝他走过来。
等走近了，林云轩仔细瞅他们脸色。林鼎文还是那副没啥表情的样子。程处亮倒是满脸高兴，紧挨着林鼎文，恨不得勾肩搭背。
秦怀玉脸上呢，没气也没笑，很平静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怎么回事？就看了一趟靶子，刚才还气冲冲的秦怀玉，咋就变这样了？受啥打击了？
“大个子，你真行！我程处亮认你这兄弟了！以后来长安，我亲自出城接你！你要是不来找我，可别怪我翻脸。”程处亮一巴掌拍在林鼎文肩上，大咧咧地说。
“程老弟，太客气了。我就一小兵，当不起。”林鼎文笑了笑。
“扯淡！什么小兵不小兵！升官还不简单？来，到我爹手底下干，想当啥官，你说。”程处亮拍着胸脯。
“大哥！遗爱！哥哥！快过来！给你们介绍个新兄弟，林鼎文。”程处亮说完就扯着嗓子喊房遗爱、林云轩和程处默。
“噗”林云轩差点笑喷。林鼎文还用你介绍？刚才你们不还比划半天吗？不过他也真纳闷，就去看个靶子，回来咋就闹这一出？
“怀玉兄，我知道你心里不得劲，可鼎文兄弟这事儿办得地道，我服他。你就给个实在话，认不认这个兄弟？”程处亮最后盯着秦怀玉问。
林云轩看着这场面有点懵：“这咋回事？刚才从靶场回来就不对劲了？靶场上出啥事儿了是我漏掉的？”
“行！鼎文，我认你这兄弟。”一直没吭声的秦怀玉突然开口了。他走过去拍了拍林鼎文的肩膀，林鼎文也笑着冲他点了点头。
林云轩看着那两人热乎起来，简直不敢相信：“处亮，这俩人去靶场时还跟仇人似的，这会儿就好得跟亲兄弟一样了？”
程处亮凑过来，唾沫星子乱飞：“大哥，你不知道！我跟怀玉，还有鼎文去了靶场，你猜我们看见啥了？”
“看见啥了？”林云轩抹了把脸，躲着程处亮喷过来的口水。
“嚯！鼎文带我们看他射的靶子，我跟怀玉一看那靶心，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。”程处亮说得唾沫横飞。
“你到底看见啥了？”林云轩皱眉，这程处亮学谁不好，学这说话大喘气的毛病，就不能一口气说完？
“你没见着，那箭射得哟”程处亮还在那比划呢，一抬头，林云轩已经溜达到秦怀玉那边去了。
“怀玉，你跟我说说咋回事。处亮那嘴笨得，半天说不明白。”林云轩边说边冲程处亮那边摇头。
“是这样。”秦怀玉开始回忆，“我跟鼎文、处亮到了靶场，看到鼎文兄弟射的箭，当时我就傻了。”
秦怀玉停下来，林云轩干等着，心说这人还不如程处亮呢，程处亮顶多废话多，他这是卡壳啊。
“怀玉！怀玉！你倒是快说啊，急死个人。”林云轩扯了扯秦怀玉的袖子。
“哦，对，大哥，我看见鼎文射的九支箭，全钉在靶心正当中！太神了。”秦怀玉说着又想发愣。
“你的箭不也上靶心了？有啥不同？”林云轩耐着性子问。
“那咋能一样？靶心它是个圈儿啊。”秦怀玉解释。
“我知道，说重点。”林云轩催他。
“我射的箭虽然挨着靶心，但大都戳在边边上，真正正中心的可不多。可鼎文那箭，每支都钉得死死的，就像拿手指头按进去那么准。”秦怀玉看林云轩不耐烦了，赶紧把话说明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