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溪猛地抬起头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取代。
苏御霖站起身,走到她面前:“想活得象个人样,想在坐牢之前再证明一次自己的价值,就发挥你的才能,承担起这个责任。”
林溪咬着嘴唇,直到尝到了血腥味。
她看着苏御霖,又看了看旁边一脸鼓励的唐妙语。
几秒钟后,她深吸一口气,站了起来。
眼神里那种富家千金的傲气和精明,正在一点点回归。
“我要五十个听话的人手,还有绝对的分配权。”林溪的语气已经变了。
“人手你自己挑,分配权我给你。”苏御霖满意地点点头,转头看向唐妙语。
“妙妙,从现在起,你是这艘船的‘治安总长’,谁敢在林总清点物资的时候捣乱,你有权直接鸣枪示警。”
“收到!”唐妙语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,把格洛克手枪拍在桌子上,“林总,以后我罩着你!”
事实证明,苏御霖没看错人。
林溪一旦进入工作状态,简直就象换了个人。
不到半小时,她就组织起了一支由客房服务员和志愿者组成的物资清点队。
她没有急着发东西,而是先制定了一套“积分制”规则。
清理垃圾5积分,搬运伤员10积分,修补设施15积分。
没有免费的午餐,想吃饭,就得干活。
这套规则迅速稳定了人心。
原本混乱的人群开始有了秩序,大家为了积分开始主动查找工作。
……
然而,刺头总是存在的。
免税店门口,几个原本是船上搬运工的壮汉,正堵着大门,脚边堆满了高档红酒和雪茄。
“凭什么上交?这店是我们先占的!”
领头的一个壮汉手里拎着个空酒瓶,满脸通红,显然已经喝了不少。
“老子辛辛苦苦搬了一辈子的货,现在享受享受怎么了?想拿走?除非从我尸体上跨过去!”
唐妙语带着几个临时拼凑的安保队员赶到时,正好看到这一幕。
“根据管理条例,所有物资必须统一分配。”唐妙语板着小脸,手按在枪套上,“我数三声,让开。”
“哟,小妹妹,拿把枪吓唬谁呢?”壮汉打了个酒嗝,摇摇晃晃地走过来,伸手想去摸唐妙语的脸。
“长得挺带劲,不如陪哥哥喝一杯,这酒随你……”
“砰!”
枪响了。
但不是唐妙语开的枪。
壮汉脚边的红酒瓶瞬间炸裂,红色的酒液溅了他一裤腿。
苏御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唐妙语身后,手里的枪口还在冒着青烟。
“给脸不要脸。”
苏御霖把枪插回腰间,大步走上前。
壮汉被枪声吓了一跳,酒醒了一半,刚想骂人,就感觉领口一紧。
苏御霖单手揪住他的衣领,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到了甲板边缘。
这里是浅滩区,离海面只有两三迈克尔。
“喜欢喝是吧?去海里喝个够。”
“你干什么!放开我!我错了……”
“走你!”
苏御霖手臂发力,一个漂亮的过肩摔。
“扑通!”
巨大的水花溅起。
壮汉惨叫着掉进海里,虽然淹不死,但那种被当众像垃圾一样扔出去的羞辱感,比杀了他还难受。
剩下几个同伙见状,吓得腿都软了,连忙把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,抱头蹲下。
苏御霖拍了拍手,转身看向周围围观的人群。
“还有谁觉得这船上的东西是自己的?”
没人敢吭声。
林溪站在不远处,手里拿着记事本,看着这一幕,握笔的手紧了紧。
这就是权力的滋味吗?
……
冷库的大门被缓缓推开,白色的冷气像雾一样涌了出来。
林溪裹着一件厚厚的棉大衣,手里拿着手电筒,走在最前面。
身后跟着几个负责搬运的志愿者,一个个冻得缩手缩脚。
“怎么样?”苏御霖靠在门口,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。
“情况不太好。”林溪回答:“断电时间太长了,里面的温度早就升上来了。”
她走到一排货架前,指着那些原本价值连城的顶级食材。
澳洲9和牛,此时已经化冻,流出血水,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。
蓝鳍金枪鱼的大腹,肉质变得松散发灰。
那些原本应该出现在米其林餐桌上的珍馐,现在成了细菌的温床。
“这些肉,全扔了。”林溪毫不尤豫地挥手。
“扔了?”后面一个志愿者忍不住心疼,“这可是和牛啊!几千块一斤呢!煮熟了应该还能吃吧?”
“你想让全船的人都得急性肠胃炎吗?”林溪转过身,眼神凌厉。
“在这个鬼地方,拉肚子是会死人的,船上抗生素和各类药品有限,你是想吃顿好的然后等死,还是想啃罐头活下去?”
志愿者被怼得哑口无言,只能低下头。
“所有的生鲜,只要有变质迹象,全部抛弃。只保留罐头、真空包装食品、还有干粮。”林溪一边指挥,一边在记事本上飞快地记录。
“把那些午餐肉、豆子罐头、方便面,全部搬到最干燥的地方去。那些才是现在的硬通货。”
苏御霖看着她雷厉风行的样子,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这才象个管理者的样子。
就在这时,冷库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。
“让我进去!我要见你们负责人!你知道我是谁吗?”
一个尖锐的女声穿透了冷气。
苏御霖和林溪对视一眼,走了出去。
只见一个穿着貂皮大衣、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亮橙色爱马仕铂金包的中年贵妇,正指着门口守卫的鼻子破口大骂。
“你们这群下等人!敢拦我?我老公是船公司的股东!信不信我让他把你们都开了!”
贵妇脸上的妆已经花了,假睫毛掉了一半,但那股子盛气凌人的架势却一点没减。
看到林溪出来,贵妇眼睛一亮。
“哎,那个谁,你是管事的吧?”贵妇踩着高跟鞋,扭着腰走过来,把手里的爱马仕包往林溪面前一晃。
“给我拿两箱矿泉水,再给我弄点水果,这鬼地方太干了,我皮肤都要裂了。”
林溪看着她,没说话。
“愣着干什么?听不懂人话?”贵妇不耐烦地从包里掏出一张黑卡,“刷卡!我有的是钱!只要你伺候好我,回去了少不了你的好处。”
林溪看着那张黑卡,突然笑了。
笑得有些讽刺,又有些悲凉。
“这位太太。”林溪指了指旁边的告示牌。
“这里实行积分制。想要水,去那边领扫把扫甲板,或者去帮忙搬箱子。扫两个小时,能换一瓶水。”
“什么?!”贵妇尖叫起来。
“你让我去扫地?我是什么身份?我是!我有钱!我有爱马仕!”
她把那个价值几十万的包举得高高的。
“爱马仕?”
林溪往前走了一步,目光落在那个包上。
“这包皮质不错,可惜不防水。能装水吗?能煮饭吗?能当被子盖吗?”
贵妇愣住了:“你……你什么意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