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阴荏苒，转瞬便是一个月。
中级教院的训练场上，弟子都摒息凝神，列队站好。
今日，正是廖武师检验《叠浪诀》修炼成果的日子。
“李三，你先来。”廖武师随意点了一个弟子的名。
那名叫李三的弟子应声出列，深吸一口气，扎稳马步，对着身前的木桩猛地一拳轰出！
“啪！”
一声清脆的爆响，拳风激荡，那粗壮的木桩随之剧烈一震，表面留下一个浅浅的拳印。
“不错，已能打出第一重明劲，算是入了门。”廖武师点了点头，脸上无悲无喜，“但劲力虚浮，不够凝练，回去还需多加练习。下一个，王五。”
接连几个弟子上前演示，大多都只能打出一重劲，少数天资好些的，能勉强催发出第二重劲力的影子，但已是气喘吁吁，脸色涨红。
廖武师看在眼里，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。这《叠浪诀》易学难精，对气血搬运的要求极高，一个月能有此成效已算不错，但他总觉得还差了点火候。
“程栋，”廖武师的目光忽然转向了角落，“你上来，给他们喂喂招。”
“是。”程栋应声走出，站到了场中。
“赵四，你来。”廖武师又点了一人。
那赵四是个身形魁悟的汉子，在弟子中实力排在前列，他嘿嘿一笑，对着程栋抱了抱拳：“程哥，得罪了！”
话音未落，他猛地一个箭步前冲，右拳如出膛炮弹，直捣程栋胸口。拳未至，一股凌厉的拳风已经压迫而来，其中隐隐带着两重劲力叠加的闷响！
“好！”有弟子忍不住喝彩。这一拳，已是他们之中最顶尖的水准。
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一拳，程栋却是不闪不避，只是在拳头即将及身的刹那，他的胸膛以一个肉眼难见的幅度向内微微一缩，紧接着，肩背的肌肉如水波般一荡，一股巧劲顺着对方的力道传导开去。
“砰！”
赵四只觉得自己的拳头象是打进了一团旋转的棉花里，那蓄势待发的两重劲力，竟被一股更为精妙的螺旋力道层层化解，消弭于无形。他用尽全力的一拳，最终落在程栋胸口，竟只发出一声不痛不痒的闷响。
“这……”赵四愣在原地，满脸的不可思议。
“赵师兄，你的第二重劲，发得太早了。”程栋憨厚地笑了笑，“第一重劲力未尽，第二重劲便强行催发，两股力道互相冲撞，反而削弱了威力。”
此言一出，满场皆惊。
廖武师眼中也透出一丝讶异。他看向其他弟子，问道：“你们这一个月，进步确实比我预想的要快上不少。说实话，是不是程栋在陪练时，给了你们不少指点？”
弟子们你看我，我看你，最后还是那个赵四挠着头，老老实实地说道：“回廖武师，确实如此。程哥……他，他好象对这《叠浪诀》比我们所有人都懂。有时候我们运气不顺，劲力卡住了，他只要在我们出拳时用身子轻轻一带，或者在某个穴位上不轻不重地顶一下，那股滞涩的劲力就一下子顺了！简直神了！”
“是啊是啊！”另一个弟子急忙附和，“我们都觉得奇怪，程哥明明没有修炼过内功，丹田里没有气旋，他是怎么练成《叠浪诀》的？而且……感觉比我们练得都好！”
罗金靠在远处的墙壁上，也仔细听着。
廖武师问道：“程栋，他们说的，可是真的？”
程栋知道藏不住，便躬身道：“弟子只是皮糙肉厚，挨打挨多了，对各种劲力的变化敏感一些。师兄们练拳时，弟子在旁边看着听着，自己瞎琢磨，倒是悟到了一点皮毛。”
“皮毛？”廖武师失笑出声，他缓缓走到程栋面前，“好一个皮毛。来，你对我出拳，用你领悟的《叠浪诀》，让我看看你的皮毛，究竟有多深。”
此话一出，全场鸦雀无声。廖武师可是开元境的高手，让他来试招？这……
程栋心头一跳，但看着廖武师那眼神，他知道这一关躲不过去。他深吸一口气，摆出一个拳架，整个人的气势在瞬间发生了变化。如果说刚才他是一块沉默坚韧的礁石，那么此刻，他就是引而待发的强弓。
“武师，小心了。”
话音落，程栋右拳缓缓递出。这一拳，毫无力道。
但在场的弟子们却齐齐变了脸色。因为随着程栋的拳头递出，空气中竟接连响起了“啪！啪！啪！”三声爆响！
这三声爆响，一声比一声凝练，一声比一声沉闷，最后竟连成一片，如同一道在深水中滚过的闷雷！三重暗劲！而且是完美叠加、毫无滞涩的三重暗劲！
廖武师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。他没有格挡，也没有闪避，只是伸出右手，轻飘飘地迎向程栋的拳头。
就在拳掌即将相交的瞬间，廖武师的手掌忽然变得白淅如玉，一层淡淡的元气光华复盖其上。
“砰！”
拳掌交击，发出的却不是巨响，而是一声如同败絮撕裂的闷音。
程栋只觉得自己的三重劲力，在接触到对方手掌的瞬间，便如泥牛入海。
“好！好一个天生的武学胚子！”廖武师收回手，“你没有气旋，却能单凭对气血的精准操控，模拟出《叠浪诀》的精髓，甚至比这些修炼了数年的弟子们做得更好！了不起！”
他转过身，对着所有弟子朗声道：“都看清楚了！这才是真正的《叠浪诀》！劲随意走，意在劲先！程栋没有内力，却能做到这一点，你们这些有内力加持的人，还有什么理由练不好？”
众弟子闻言，一个个面露惭色。
接下来的一个月，程栋的日子过得更加滋润。中级教院的弟子们对他愈发敬重，而廖武师也对他青眼有加，时常会单独叫他过去，探讨一些武学上的精微之处。
而程栋的实力，则在【六库仙贼】的加持下，疯狂飙升。
又是一个月后。
深夜，程栋的房间内。他盘膝坐在浴桶中，周身的水汽蒸腾，整个人被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。
他心念一动，面板在眼前浮现：
【姓名：程栋】
【年龄：18】
【身份：中级陪练】
【神通：八奇技】
【当前领悟神通：六库仙贼】
【体质：60】
【境界：淬体境-窍穴（第五小阶）】
体质60！境界，淬体境第五阶，窍穴！
短短一个月，他的体质再次翻倍！并且，他已经走到了淬体境的尽头！全身窍穴贯通，气血充盈到了极致，只差临门一脚，便能引天地元气入体，凝聚气旋，正式踏入开元之境！
这一切，只用了两个月。
两个月的时间，他从中级陪练的身份上，赚到了足足一百文钱。这在过去，是他要在码头上挥汗如雨，扛上一百袋沉重的货物才能换来的血汗钱。
他将这一百文钱，分文不取地全部交给了妹妹程双双。
在充足的营养下，程双双原本蜡黄的小脸变得圆润红扑扑的，个子也似乎抽条了些，那双大眼睛里，总是盛满了快活的神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