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芳菲本是冯高胜家的常客,这事再平常不过。只是,今天她出现的时机有点微妙,以至欣欣,甚至刘阿姨心里都冒了几个泡。
好在冯高胜赶紧作了解释,“小柴到我办公室说新智公司的一些重大计划---你们看,大股东不是这样好当的,哈哈===我突然想起小朱在我家,所以拉着她一道过来了。”
“很好很好,小柴正好来指点指点这首新歌。”刘阿姨毕竟函养功夫极高,很快暗暗调整了心绪,露出真诚的笑容。
《地狱公主》在刘阿姨的钢琴伴奏下,重新由欣欣演绎了一回。
“这首歌怎么隐隐有些许杀气,仿佛隐喻着重大灾难的降临。”柴芳菲坦率地评论道。
冯高胜隐隐也有这种感觉,他问道,“这歌词是还是小朱写的吧?”
“除了猪哥还能有谁?!”欣欣的负面心绪还未完全消散。
这些细微的表情,冯高胜都看在眼里,他微微一笑,“小朱在许多方面都是一个极其优秀的人,甚至在商业直觉和对风险的预感方面,也是出类拔萃的。这不,他把对未来潜在隐患的担忧写入了歌词。”
“风险?潜在隐患?”柴芳菲也敏感起来。
“你不用担心!”冯高胜对柴芳菲说道,接着,他又轻轻叹了一口气,“今天早上,小朱专程到我这边来,提醒我可能出现的重大投资风险。
众人一阵惊奇,欣欣更是惊呼,“对冲基金的事务,猪哥也懂了?”只不过她丝毫没有揶揄的意思。
冯高胜简略地说明了猪猪的忧虑。
“上午小朱走后,我思来想去,觉得不无道理,于是买入了一部分德伟达股票的看空期权,以对冲万一暴跌带来的风险。”冯高胜活动了一下肩背,“没想到肩背疼痛的毛病刹那消失了!这也反过来证明原来我潜意识里也有这种担心,只不过自己觉察不到罢了。”
冯高胜在漫长的投资生涯中,养成了非常敏锐的市场感觉,每次市场系统性重大风险发生前,即使没有事实的苗头,他的肩背也会莫明其妙地疼痛,并且程度跟风险成正比,而一旦他提前作了操作,这个征状便迅速消失,无不灵验。
柴芳菲看了一眼猪猪,又惊又喜,惊的是市场的潜在风险,连冯高胜这等金融绝世高手都在提前反向操作了,喜的是猪猪竟有这种天赋。无论她跟猪猪发展成何种关系,这种天赋都是好事。
“既然冯叔叔都在提防市场的潜在风险了,那么新智公司新募集的那些资金就暂时不动了,以应对可能的极端情况。”柴芳菲迅速作出决断。
冯高胜思索了三秒,点头道,“也好,对自家股票不能做空,否则既影响市场对新智的信心,又不道德,但藏贮大量现金无可指责。”
他又预言式地说道,“等金融市场动荡后,我们这样轻松惬意的家庭聚会就很难再现了。”
这次家宴的确轻松,除了欣欣因七点半要到青色螳螂例行开演唱会而不能喝酒外,其馀人员全都喝了红酒。
席间,刘阿姨有意无意地提及那天晚上,猪猪误把这里当成临时住宿地的“轶事”,弄得他无比尴尬。柴芳菲则表面若无其事,心底里每个字都听得特别仔细。
到最后甚至欣欣也主动喝了半杯红酒,一时脸带春色,把家宴的气氛推向了极致。
席间猪猪也顺便解释了卢警官已消除了对铁戈的怀疑,因此冯已不用再放在心上。铁戈本来也在冯的家里担任安保任务,但他很是识趣,吃饭的时候避得老远,省得到时人家出于礼貌让他入席。
在欢声笑语中,家宴结束。
稍作停当,又全部去了x大厦的青色螳螂歌吧。
青色螳螂歌吧早已爆满。
欣欣的粉丝这几天呈核爆级的增长,社交网络中纷纷讨论着这个现象级的事件,有人还专门把欣欣画成动漫形象,起名“初恋之吻”,或“初恋之神”,还有人以《青色螳螂》为名,以欣欣为原型写起了网文,一时之间点击量暴涨,成功蹭到了流量。
更有甚者,青色螳螂歌吧中还有许多唱片公司的代表,除中微子鸟公司外,还有空间气泡、虚空之旅等非常知名和前卫的唱片公司,它们同样在争取把欣欣招入他们的麾下。
为了保证作为主唱的欣欣的演唱质量,在刘阿姨的建议下,青色螳螂歌吧另行聘用了几个歌手,但他们作为铺垫,只唱已有的流行歌曲。
器乐队倒是一流的强,就算是搬到正规的音乐厅去,也丝毫没有半点逊色。这是冯高胜的定位,就算是启蒙运动的贵宾,也足以与之“相适应”。
器乐队下午已经演练过《地狱公主》,但刘阿姨担心自己精心谱曲的歌他们还不能把握住神韵,因此,再次屈尊降纡,坐到大型名贵钢琴前,伴奏起来。
在半杯红酒的刺激下,欣欣感情非常真挚地投入,把这首歌演绎得细致入微,仿佛自己就是地狱公主的化身一样。
一曲终了,观众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,有粉丝甚至冲了上去,痛哭流涕,诉说心中的爱慕之情。
这把欣欣吓得手足无措,好在铁戈以保卫人员的身份及时解了围。
歌吧里喷洒着青色螳螂之初恋之吻的香水,那种独特的气味和感受无可替代,这极大地助长了现场观众的气氛。
柴芳菲心里也暗暗感叹,青色螳螂这一品牌,无论是香水还是歌吧,都已经强势崛起,势不可挡了。
而娄吉圆的飞虫在新智和青色螳螂的双面击杀之下,彻底倒下也只是时间的问题。
真是世事难料,没多少时间之前,娄吉圆对自己造成了严重的威胁,但转瞬之间,攻守易形。现在他们已经不足为惧!
可是,不知为何,他却没有喜悦的感觉,似乎在得到某些东西的同时,又失去了些什么。
柴芳菲思绪万千之时,猪猪带着一个人走了过来。
走近一看,原来是小马。
原来刚才小马要来听歌,又舍不得这么贵的门票,却叫猪猪帮他想办法,于是猪猪出门把他带了进来。
“真是好歌!”小马在门外,已经听到了欣欣演唱的《地狱公主》。
待他看清坐在他身边的是新智老总柴芳菲,又是高冷的大美女,不禁有点手足无措起来,“柴总……好!”
“你好,小马!”柴芳菲对他的印象却是极好,若不是他提供的信息,他们对程小枝他们的损坏他们名誉的阴谋还一无所知。
小马嗫嗫嚅嚅了一阵,突然鼓起勇气说道,“柴总在,我正好有个情况报告。”
“哦!”柴芳菲与猪猪互相对望了一眼。
“不能无视飞虫的捣乱活动。”小马忐忑不安地看着柴芳菲。
“怎么回事?”猪猪催问道。
“飞虫公司刚刚新建了一个飞虫网,用于销售他们的主打产品七星瓢虫。他们制订了一个让利酬宾活动,价值一亿元现金的香水,先到先得,送光为止。”小马挑要紧的说了起来。
猪猪与柴芳菲又互相对望了一眼,两人心里均想,这个娄吉圆,还真会折腾,不过这个尚在规则范围之内。
“好啊,他们改换成互联网思维,走流量之路,我们欢迎他们正大光明地竞争。”猪猪心里在进一步评估对手这一措施对自身的影响,嘴上却说得轻描淡写,“虽然是狠招,但是他们没有把柄让我们抓啊!”
“朱总,飞虫并不光送七星瓢虫香水,还送恬悦和初恋之吻!”小马自猪猪荣升后,连称呼也改掉了。
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?”柴芳菲也警觉起来。
“下午的事情!”小马非常确定地说道,“我女朋友也拿到了三瓶香水,一个品牌一瓶。填了许多信息,签了一张会员协议。”
“我们没有授权给他们销售,难道他竟有这么大的胆子公然售假?”猪猪也有点疑惑。
“就算没有售假,飞虫网捆绑了七星瓢虫和恬悦、初恋之吻,我女友还以为这是同一家公司的产品。”小马委婉地说明了飞虫的“捣乱”方法。
猪猪倒吸了一口凉气,“如果他们卖的恬悦和初恋记忆是假货,我们的牌子形象迟早会受损。”
柴芳菲已经打开手机跟娄吉圆通话,但对方根本不接手机。
“你明天上午把你女朋友买的恬悦和初恋之吻拿到我办公室来,我辨别一下真假。”猪猪也觉得不得不防。
第二天一早,小马依约拿来了各一瓶恬悦和初恋之吻。
猪猪运用起他的电眼神通,反复察看两瓶香水的分子式,却发现如假包换。这一阵子他对公司的香水组成了如指掌,绝不可能判断失误。
猪猪把这两瓶网购产品留下了,又给小马换了公司的恬悦和初恋之吻三瓶。
他让小马自行坐一会儿,自己则赶到楼上柴芳菲的办公室当面汇报。
两人对娄吉圆的真实动机也捉摸不定,担心她留有阴险的后招。
“我们是不是以没我们公司的授权,自营销售我公司产品的名义向市场监管局投诉,要求加以纠正。”猪猪建议道。
柴芳菲脸色凝重,缓缓说道,“我在想,他们的货源是哪里来的?但愿不要再出内鬼!”
恰在此时,猪猪的手机响了,是冯高胜打来的,他告诉猪猪那个水晶球出现了剧烈的反应,让猪猪赶快过来,帮他看看。
于公于私,冯高胜的事情都同样重要。因此,飞虫网擅自销售新智及青色螳螂产品事件只得由柴芳菲独自处理。猪猪则去了x大厦。
冯高胜带着猪猪来到了水晶球联接电缆的地方。
果然,水晶球内风起云涌、电闪雷鸣,雷是极其低频的嗡嗡声,这种情况比猪猪以前看见的都激烈。
猪猪已经明白,这一定是某种形式的量子信息交换。
“冯总,我试着用我自己独特的方式感知一下。”猪猪郑重地对冯高胜作了提醒,“如果我有什么古怪的地方,您千万不要惊讶!也请您替我保密。”
冯高胜点点头,对于这个年轻人,他一直高看一眼,有时甚至觉得深不可测。
猪猪凝心聚神,渐渐地,眼睛与水晶球融为了一体。
只见一串串数字符合,像古罗马军队中的方阵一样,足足有巨大的十一个。
十一维矩阵!
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猪猪在脑子中竟然跳出矩阵的知识。
猪猪的体温渐渐升高,不知不觉间流下了鼻血。
这十一块巨大的方阵,像魔幻般地,渐渐地转化成了空间结构。
前三个方阵,转化成了三维结构的三个维度。猪猪还能非常轻松地看清这三维空间中的结构变化。
等第四个方阵转化成了第四个维度,猪猪看到了之前从未看到过的几何型状,不可思议,无法表达,无数个正立方体像薄片一样紧紧挨着,组成一个更加玄妙的超立方体。
猪猪的鼻血加速流了下来。
他突然意识到,这十一个矩阵是超高维空间。
“十一维空间!”猪猪忍不住喊了出来。
然后他眼前一黑,不省人事。
等猪猪醒来的时候,已在冯高胜办公室,躺在一张沙发上。
公司医务室的医生见他醒来,又检查了一下瞳孔后,对冯高胜表示,这位客人没事,也许他太疲劳了。
“差点吓死我了!”冯高胜送走医生后,对猪猪说道,“你到底看到了什么?”
“那只水晶球在往外传输十一维矩阵的信息!”猪猪坐了起来,疲惫之极,“您是数学家,十一维矩阵也是十一维空间吧?”
冯高胜大吃一惊,“是的。你确实看到十一维矩阵?”
猪猪点点头。
“这是我量化交易的程序,是我公司所独有的,怎么可能会往外传输?!”冯高胜烦躁不安起来,不断地来回走动。
“难道,这个水晶球的真正目的就是偷走您的十一维矩阵形式的交易程序?”猪猪越想越可怕,“快!快把这个水晶球从光纤上取下来。”
冯高胜飞也似地跑到水晶球联接光缆处,把它一把拔了下来。
“您不是说,重要交易信息改为通过卫星发指令吗?”办公室里,猪猪不解地问冯高胜。
向来稳重的冯高胜尽管懊恼不已,但还是非常有风度地解释着,“量化交易是基础部分,真正大手笔交易,如大量买入德伟达期权的对赌交易,这是要靠人脑决策的。我说的是大手笔交易。”
“可能我们想多了也说不定!这么复杂的量化交易程序,就算传输出去了,他们也未必用得清。”猪猪安慰道。
“但愿如此!”冯高胜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。
正在这时,公司秘书打电话给冯高胜,说是一个警察要求紧急见面。
警察走了进来,竟是卢警官。
但是与卢警官同行的,却是四个外国警察。
“这是世界情报组织异域局局长坎特先生!”卢警官对冯高胜介绍着为首的外国警察。
“坎特”?!它象一根针一样刺着了猪猪敏感的神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