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低垂,秦阳带着几分醉意走回知青点。
夏南星早守在窗边张望,见他身影,立刻开门迎上去,眼眶红肿得明显,像是刚哭过。
“秦阳,你终于回来了。”她声音发哑,指尖还带着些凉。
闻到他身上的酒气,夏南星轻轻皱眉:“你喝酒了?”
“嗯。”秦阳点头,醉意瞬间被担忧冲散,语气发紧:“你怎么哭了?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?”
夏南星怕他醉著冲动惹事,赶紧别开眼:“没没事,我就是想家了。”
“真没事?”秦阳头晕得厉害,视线都有些晃,却仍盯着她的眼睛追问。
“真的没事。”夏南星忙扶着他往屋里走,“还要吃点东西吗?我给你热著粥。”
秦阳摆摆手:“不用,我在刘师傅家吃过了。”
夏南星把他扶到床边坐下,转身去灶房端热水:“那我去打水给你擦擦,你这样没法洗澡。”
等她端著冒热气的水盆回来,秦阳已经歪靠在床头,眼睛半眯著,快睡着了。
夏南星轻叹一声,拧干毛巾,细细给他擦脸、擦脖子,又换了条干净布巾,蹲下来给他擦脚。
“媳妇,你真好。”
躺床上的秦阳舒服哼唧著。
两世为人,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他。他醉得身体发沉,意识却还清明,这话是从心底里冒出来的。狐恋雯茓 追最歆蟑节
没一会儿,秦阳就沉沉睡熟了。
夏南星轻手轻脚帮他脱掉外衣外裤,端著脏衣服往院子走。
往常她是不敢晚上出来洗衣服的,怕刘二强躲在暗处使坏,可此刻想到秦阳在屋里,心里就莫名踏实。
其实秦阳没回来那阵,她一直提心吊胆,还忍不住哭了一会。
刘二强40分钟前偷偷摸到洗澡间窗边,她刚脱了外衣就瞥见影子,一声尖叫才把人吓跑。
后来直到另一个女知青去洗澡,她才敢跟着进去,匆匆洗完。
晾好衣服回到屋,夏南星坐在床边看着秦阳的脸。
他睡着时眉眼舒展,没了醒著时那股凌厉劲儿,倒显得温顺乖巧。
她拿起桌上的数学书翻起来——白天收玉米时,秦阳劝她:
“我听说明年可能恢复高考,你别放弃,争取继续考大学。”
秦阳还特意找发小赵子义借了几本复习课本给她。
当时她还犹豫:“高考断了这么多年,未必能恢复,而且我成分不好”
秦阳却很认真:“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。政策说不准的,先学好总没错。”
这话她听进去了,现在有秦阳支持,她在饮食和安全都不用发愁,晚上终于能安安稳稳复习。
她从小就在音乐方面展现了极佳的天赋,爸妈没出事前,是打算让她出国去伯克利大学学音乐的,后来一夜之间希望破灭。
如今秦阳又帮她把这颗希望的种子捡起来——要是真可以高考,说不定能圆了她的大学梦和音乐梦。
第二天一早,秦阳是被粥香唤醒的。桌上摆着稀粥、杂粮馒头,还有个冒着热气的水煮蛋,夏南星正坐在旁边翻书复习。
“醒啦?”夏南星抬头,眼里带着笑。
秦阳挠挠头,有些不好意思:
“对不起,昨天喝醉了。刘师傅非要我陪他喝够,才答应教我手艺。”
“没事,快吃吧。光喝酒肯定饿。”夏南星把鸡蛋推到他面前。
秦阳端起粥大口喝着,忽然想起昨晚的事,抬头问:
“你昨天眼睛那么红,到底是不是哭了?”
夏南星顿了顿,还是把刘二强想偷看她洗澡的事说了。
秦阳手里的筷子“啪”地落在桌上,脸色瞬间铁青:
“这畜生玩意!”
他顿时没了胃口,深呼吸好几下才压下火气。
他也知道夏南星昨晚不说,是怕他醉后闹事,可现在清醒了,这事绝不能算了!
“南星,你放心,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。”
夏南星连忙拉他的手:
“他是大队干部,得罪他没好处的,反正他什么也没看到,要不算了吧?”
“不行。”秦阳眼神坚定,“不教训他,他还以为我们好欺负。你放心,我有分寸的。”
中午上工时,秦阳远远看见刘二强晃过他家的苞米地,眼神还黏在夏南星身上,一脸淫笑。
秦阳心里火“噌”地冒起来——这时四周没旁人,正好跟他算账。
只见秦阳一个箭步冲上去,单手揪住刘二强的衣领,直接把他拖进旁边的玉米地里。
刘二强想挣扎,却发现自己被拎得双脚离地,心里又惊又怕:
这小子看着精瘦,力气怎么这么大?他好歹一百五十多斤,竟被单手拎着走!
“你干什…”刘二强刚要喊,秦阳就摘了个硬邦邦的玉米棒塞进他嘴里,磕得他门牙出血。
接着,秦阳把他狠狠摔在地上,刘二强只觉腰都快断了,疼得“哎哟”出声,却被玉米棒堵著,声音传不出去。
秦阳踩着他两只手,俯身先是抽了他一耳光:“叫你撬我媳妇的锁!”
反手又是一记:“还想偷看我媳妇洗澡!”
再一耳光落下:“禽兽不如的狗东西!”
刘二强被打得天旋地转,眼冒金星,哪里还敢轻视。
以前的秦阳老实木讷,跟人说话都结巴,现在的他怎么变这么多?
分明就是个杀神啊!
刘二强眼里满是恐惧,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。
秦阳猛的又一脚踢在他肚子上,刘二强差点把昨天的饭吐出来。
秦阳半蹲下身,眼神冰冷的俯视他:
“敢把今天的事说出去,我就把你调戏女知青、偷看她们洗澡的事全抖出来,看你老婆饶不饶你!还有,以后再敢打南星的主意,我保证打折你第三条腿!”
撂下狠话,秦阳又补了一脚,转身走出玉米地。
夏南星早等在田埂边,赶紧迎上来,上下打量他,着急道:
“你没事吧?没哪里受伤吧?”
“没事,就他那怂包,伤不到我。”秦阳笑了笑,“现在他起码三天下不了床,以后也不敢找你麻烦了。”
夏南星心里又暖又慌:
“可他是干部,万一给我们扣工分、责任田使绊子怎么办?”
“放心,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,不敢的。”秦阳说得笃定。
下午两人很快在地里挣完一天的工分,秦阳跟夏南星说了声,又去荷花大队找刘师傅学酿酒。
现在的刘二强下不了床,他也不用惦记夏南星有危险。
当天下午,“刘二强在玉米地被人揍了”的事就在村里传开了。
有好事者问刘二强是谁打的,刘二强哪敢说啊,一直摇头说不认识的。
就秦阳那头疯牛,拎他跟拎小鸡似的,他哪里还敢说啊?只能自认倒霉,躲家里养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