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阳又提着半斤猪头肉去了刘师傅家,这次两人没喝酒,两人闲聊一会儿。
刘师傅就直接给他讲起酿酒的门道。
“粮食得就近买,现在大米贵,用高粱、玉米、红薯酿酒都成,成本低还好找,但绝不能有霉变。”
“水也得注意,井水、河水都得沉淀过滤,不然酒容易变味。”
“可以去国营酒厂买成品曲,嫌贵就自己做,用麸皮混上草药发酵,就是费点功夫,成本能省不少。”
他领着秦阳看院子里的设备:“蒸馏器找铁匠打个天锅地锅,或者用旧铁锅、铜管自己改,关键是密封好,别让酒气跑了”
“蒸粮的火候、拌曲的比例、蒸馏的温度,这三样最关键。火候大了会糊底,酒就苦了。你先试两次,调调发酵时间和酒曲量,等酒质稳了再多酿”
“作坊里别留明火,酒液离火远点,蒸馏时多通风,别让酒精蒸汽聚著。”
秦阳听得认真,掏出纸和笔一一记下,努力学习著和酿酒相关的知识。
三天转眼过去。
这天一早,秦阳起身时,夏南星已经端上来杂粮粥和咸菜。
见他收拾着要出门,夏南星轻声问:“今天你请假要去县城吗?”
秦阳咽下最后一口粥,点头:
“嗯,去办点事,午饭前应该能回来,要是没回你就先吃,今天你也别去地里了,好好休息,咱俩的口粮够吃。
夏南星一怔,心里涌上暖意,轻轻摇头道:
“不用休息,我少干点就是,能挣几工分是工分。”
秦阳出门往县城医院走去。
月华露制成的药水要是能被陈主任认可,就是挣钱的第一步。
有了钱,他就能找赵书记商量在大队里办酒坊的事。
县医院主任办公室里,陈仁强这几天犹豫再三,还是把秦阳的药水推荐给两位信任的人用。
一位是晚期癌痛的老团长,另一位是长期失眠的退休县领导。
结果两人都说“舒服了一整晚”,他们都已经好多年没安稳睡够八个小时了。
陈主任正对着桌上的空竹筒出神,敲门声响起。
秦阳站在门外,微笑道:“陈主任,我来拜访您。”
陈仁强立刻起身,难得热情:“小秦同志,快请进!”
他锁上门,压低声音:“你这药水确实有效!”
秦阳心里一松,面上依旧从容:“你试过了就好。”
陈主任眼里闪著光,“我给两位老同志用了,他们身体的疼痛、失眠都好多了!还追问是哪来的药。
他盯着秦阳:“你这药水还有多少?怎么卖?”
秦阳沉吟片刻道:“制作不容易,药材也难寻。目前每月最多能供二十瓶左右,每瓶算三十元吧。”
这价格抵得上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,可陈主任没犹豫:
“我都要了!那两位同志不差钱,只要有效,三十元肯定愿意出!”
他话锋一转:“不过,他们想见见你,当面问问情况。你看”
秦阳快速盘算,能认识这样的人脉是好事,但也有风险。
他谨慎答道:“见面可以,但秘方细节我不能说。而且这事必须保密”
“这我明白!”陈主任立刻接话,“你放心,他们都是口风紧的人。明天下午怎么样?就在我家里见。”
秦阳点头应下。
陈主任当即数出六十元:“这是2瓶的钱,你先拿着。你这个月还能制作几瓶?”
“20瓶左右吧。”秦阳抽出一张大团结,“这是感谢您牵线,您务必收下,以后每瓶您都抽5块。”
陈主任推辞不过,笑着收下,还亲自把秦阳送到医院门口。
他作为推荐人,也冒了不小风险,只有利益链接才最可靠。
返程路上,秦阳揣著五十元元“巨款”,脚步都轻快了。
他先去供销社买了半斤桃酥,又称了半斤五花肉。想到夏南星清瘦的模样,转身又买了罐麦乳精。
知青点宿舍里,夏南星正在看数学书,见秦阳拎着肉和麦乳精回来,惊讶道:“你怎么买这么多”
秦阳把东西递给她,“肉今晚就煮了吧,你太瘦了,该好好补补。”
看着他爽朗的笑容,夏南星眼眶微微发热,秦阳真的对她很好。
这么贵的东西,队里压根没几个男人舍得买给媳妇吃。
傍晚,小屋里飘满肉香,红烧肉油亮诱人,炒鸡蛋金黄松软。
知青点那些闻到肉香味的知青们都快馋哭了。
夏南星吃得格外珍惜,肉汤汁拌饭别提多美了。
“慢点吃。”秦阳又夹了块肉给她,“以后我们会经常吃到的。”
她感动的看向秦阳,眼里闪著光:
“还是省著点,你不是还打算盖房子的吗?”
“我想了下,不打算盖新房了,以后有钱我们就去城里买。”秦阳将自己想法说出来。
“可是我们也没法回城里啊。”
夏南星都觉得自己可能要一辈子待农村了。
有的知青家里有门路,能帮忙找到城里的工作回去,可她这种成分,根本没希望回去。
“说不定明年高考你能考回去呢。”秦阳笑着说。
“真的会恢复高考吗?我都没听别人说过。”
“肯定有希望的,目前政策的事说不好,但我知道国家发展肯定需要人才,那就一定会通过高考选拔。”
夏南星觉得秦阳说的有道理,心情慢慢明朗起来。
第二天下午,秦阳揣著两瓶新制的月华露药水,按约定时间到了陈主任家。
陈主任早等在门口,见他来,连忙引著往里走,压低声音叮嘱:
“两位老同志性子随和,但涉及药水的事,你把握好分寸,别露太多底。”
秦阳点头应下,跟着进了堂屋。
屋里摆着一张老旧红木桌,两位老人正坐在桌边喝茶——一位头发花白,身形清瘦,却透著股军人的硬朗;另一位戴着眼镜,气质儒雅。
“这位是周建国,以前328部队的团长,这位是李为民,县里退休的老领导。”
“你就是小秦同志吧?”清瘦老人先开口,声音洪亮,正是老团长周建国,“快坐,听说药水是你配的?”
秦阳在桌边坐下,礼貌道:
“周叔、李叔好,我叫秦阳。药水是家传的方子,我只是照着调配。”他把带来的月华露药水放在桌上,“这是新熬好的两瓶药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