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下酒窖里很安静。
两天过去了。
张默几乎住在了这个阴冷潮湿的地方，每天只靠沈炼送来的干粮和清水过活。他的眼睛里爬满了血丝。
那几个陶罐正静静的摆在石架上，一点动静都没有。
张默掀开盖子，一块普通的蒸饼上长了些青绿色的霉点，但另外两块放了“魔鬼种子”的蒸饼，还是白白净净的，什么变化都没有。
没有菌丝，没有奇怪的颜色，连之前那股甜腥味也闻不到了。
酒窖里安静的吓人。
沈炼站在不远处，看着张默一次又一次的检查陶罐，眉头紧锁。他不懂那些瓶瓶罐罐，但能感觉到张默的压力越来越大。
“大人，会不会是我们想错了？”沈炼忍不住开口，声音在空旷的酒窖里回响，“也许，是其他什么东西在作怪？”
张默没有回头，只是缓缓的盖上陶罐盖子，声音沙哑的说：“不，我的推断不会错。尸体和阳光下的光晕都不会骗人。肯定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温度？湿度？还是潜伏期不够长？”
他靠在冰冷的石墙上，自顾自地说著一些让沈炼觉得云里雾里的话，感觉身子有些发沉。他知道，自己的每个假设都需要证据。如果培育不出这“魔鬼”，他之前所有的推理都会被推翻。
张默在苦苦等待，金陵城的另一边，苏筠也在行动。
苏筠坐在晚香楼的顶层雅间，面前的茶换了三壶。
在她面前，铺着一张巨大的金陵城地图，上面用朱砂和墨笔画满了各种记号。
一个手下快步走进来，低声说：“小姐，查清楚了。下江龙的头目叫龙三，多疑又心狠。但他有个软肋，就是城南‘百花班’的花旦，艺名叫‘玉芙蓉’。龙三每隔几天就会偷偷进城跟这个女人私会。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命门。”
苏筠的目光落在地图上“百花班”的位置，手指在上面轻轻一点。
“知道了。”她淡淡的说，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苏筠没有下令抓人，也没派人去埋伏。
她只是平静的吩咐：“去我私库里，取那支‘南海月明’珠钗，再备上一盒东海贡珠，亲自送到玉芙蓉的妆台前。
手下愣住了，送珠钗珍珠？这不像是去威慑，倒像是去提亲。
“再附上一张帖子。”苏筠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，继续说，“上面只写一句话。”
“写什么？”
“江上风波恶，不如怜取眼前人。”
当天深夜，下江龙的水寨里一片鸡飞狗跳。
平日里杀人不眨眼的龙三，此刻脸色惨白，在屋里烦躁的来回踱步，脚边是摔碎的酒坛。
他的心腹手下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，把从玉芙蓉那里传来的消息又说了一遍。
一份来路不明的厚礼，一张字不多但充满杀气的帖子。
对方什么要求都没提，可这比直接把刀架在龙三的脖子上还管用。
这说明，他最隐秘的软肋，已经完全暴露在了别人手里。
“老大我们”
“备船！”龙三猛的停下脚步，眼睛里全是血丝，“把从‘海鬼’那抢来的东西，一个子儿都不少的，立刻给我送回去！快！”
第三天凌晨，天还没亮。
地下酒窖里的气氛很压抑。
张默一夜没睡，双眼通红的盯着那几个陶罐。
这是最后的机会了。天亮前再没变化，他就只能承认失败，再想别的办法。
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，突然发生了变化。
张默最先闻到了一股味道。
那股熟悉的，又甜又腻还带着腐败的腥气，从其中一个陶罐的缝隙里钻了出来。
张默浑身一震，猛的冲到石架前，一把掀开那个装了贡院霉斑样本的陶罐！
眼前的一幕，让他这个见惯了生死的人都感觉头皮发麻。
原本洁白的蒸饼已经不见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正在蠕动的灰黑色菌丝。
那些菌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，从中心向外蔓延生长，互相纠缠着堆叠起来，看上去又蓬松又黏腻。
只是几个呼吸的工夫，那团灰黑色的东西就快要从陶罐里溢出来了。
这景象看上去十分诡异，让人恶心。
“大人”沈炼也被这景象惊的后退了半步，下意识握住了刀柄。他从没见过这么邪门的东西，这完全超出了他对生长的认知。
“成功了”张默没理会沈炼的反应，眼中爆发出明亮的光芒，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，“它活过来了！这不是自然界的菌种！这是一种被人培育过的生物武器！”
他终于抓住了！
抓住了那个藏在鬼神面具下面，真正会吃人的魔鬼！
同一时间，秦淮河的画舫上。
海鬼坐在老位置，神情复杂的看着对面从容喝茶的黑衣女子。
他的脚边放著一口箱子，正是三天前被下江龙抢走的那批货，完好无损。
“苏老板，”海鬼的声音沙哑，没了之前的傲气，语气里满是佩服，“道上的事，我海鬼见过不少。但像老板您这样，不动一兵一卒，只用一支珠钗就让龙三那条疯狗乖乖把东西吐出来的手段我服了。”
这个老江湖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降维打击。打打杀杀在这种智慧面前，根本不算什么。
苏筠缓缓放下茶杯，清冷的目光看向他。
“现在，可以告诉我，关于那‘魔鬼’，你知道的一切了。”
地下酒窖里很安静。
两天过去了。
张默几乎住在了这个阴冷潮湿的地方，每天只靠沈炼送来的干粮和清水过活。他的眼睛里爬满了血丝。
那几个陶罐正静静的摆在石架上，一点动静都没有。
张默掀开盖子，一块普通的蒸饼上长了些青绿色的霉点，但另外两块放了“魔鬼种子”的蒸饼，还是白白净净的，什么变化都没有。
没有菌丝，没有奇怪的颜色，连之前那股甜腥味也闻不到了。
酒窖里安静的吓人。
沈炼站在不远处，看着张默一次又一次的检查陶罐，眉头紧锁。他不懂那些瓶瓶罐罐，但能感觉到张默的压力越来越大。
“大人，会不会是我们想错了？”沈炼忍不住开口，声音在空旷的酒窖里回响，“也许，是其他什么东西在作怪？”
张默没有回头，只是缓缓的盖上陶罐盖子，声音沙哑的说：“不，我的推断不会错。尸体和阳光下的光晕都不会骗人。肯定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温度？湿度？还是潜伏期不够长？”
他靠在冰冷的石墙上，自顾自地说著一些让沈炼觉得云里雾里的话，感觉身子有些发沉。他知道，自己的每个假设都需要证据。如果培育不出这“魔鬼”，他之前所有的推理都会被推翻。
张默在苦苦等待，金陵城的另一边，苏筠也在行动。
苏筠坐在晚香楼的顶层雅间，面前的茶换了三壶。
在她面前，铺着一张巨大的金陵城地图，上面用朱砂和墨笔画满了各种记号。
一个手下快步走进来，低声说：“小姐，查清楚了。下江龙的头目叫龙三，多疑又心狠。但他有个软肋，就是城南‘百花班’的花旦，艺名叫‘玉芙蓉’。龙三每隔几天就会偷偷进城跟这个女人私会。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命门。”
苏筠的目光落在地图上“百花班”的位置，手指在上面轻轻一点。
“知道了。”她淡淡的说，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苏筠没有下令抓人，也没派人去埋伏。
她只是平静的吩咐：“去我私库里，取那支‘南海月明’珠钗，再备上一盒东海贡珠，亲自送到玉芙蓉的妆台前。”
手下愣住了，送珠钗珍珠？这不像是去威慑，倒像是去提亲。
“再附上一张帖子。”苏筠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，继续说，“上面只写一句话。”
“写什么？”
“江上风波恶，不如怜取眼前人。”
当天深夜，下江龙的水寨里一片鸡飞狗跳。
平日里杀人不眨眼的龙三，此刻脸色惨白，在屋里烦躁的来回踱步，脚边是摔碎的酒坛。
他的心腹手下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，把从玉芙蓉那里传来的消息又说了一遍。
一份来路不明的厚礼，一张字不多但充满杀气的帖子。
对方什么要求都没提，可这比直接把刀架在龙三的脖子上还管用。
这说明，他最隐秘的软肋，已经完全暴露在了别人手里。
“老大我们”
“备船！”龙三猛的停下脚步，眼睛里全是血丝，“把从‘海鬼’那抢来的东西，一个子儿都不少的，立刻给我送回去！快！”
第三天凌晨，天还没亮。
地下酒窖里的气氛很压抑。
张默一夜没睡，双眼通红的盯着那几个陶罐。
这是最后的机会了。天亮前再没变化，他就只能承认失败，再想别的办法。
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，突然发生了变化。
张默最先闻到了一股味道。
那股熟悉的，又甜又腻还带着腐败的腥气，从其中一个陶罐的缝隙里钻了出来。
张默浑身一震，猛的冲到石架前，一把掀开那个装了贡院霉斑样本的陶罐！
眼前的一幕，让他这个见惯了生死的人都感觉头皮发麻。
原本洁白的蒸饼已经不见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正在蠕动的灰黑色菌丝。
那些菌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，从中心向外蔓延生长，互相纠缠着堆叠起来，看上去又蓬松又黏腻。
只是几个呼吸的工夫，那团灰黑色的东西就快要从陶罐里溢出来了。
这景象看上去十分诡异，让人恶心。
“大人”沈炼也被这景象惊的后退了半步，下意识握住了刀柄。他从没见过这么邪门的东西，这完全超出了他对生长的认知。
“成功了”张默没理会沈炼的反应，眼中爆发出明亮的光芒，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，“它活过来了！这不是自然界的菌种！这是一种被人培育过的生物武器！”
他终于抓住了！
抓住了那个藏在鬼神面具下面，真正会吃人的魔鬼！
同一时间，秦淮河的画舫上。
海鬼坐在老位置，神情复杂的看着对面从容喝茶的黑衣女子。
他的脚边放著一口箱子，正是三天前被下江龙抢走的那批货，完好无损。
“苏老板，”海鬼的声音沙哑，没了之前的傲气，语气里满是佩服，“道上的事，我海鬼见过不少。但像老板您这样，不动一兵一卒，只用一支珠钗就让龙三那条疯狗乖乖把东西吐出来的手段我服了。”
这个老江湖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降维打击。打打杀杀在这种智慧面前，根本不算什么。
苏筠缓缓放下茶杯，清冷的目光看向他。
“现在，可以告诉我，关于那‘魔鬼’，你知道的一切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