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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宫阙风雨埋秘辛 青灯古佛遁红尘(1 / 1)

三月前,董鄂妃忽染怪疾,初时不过低热乏力,似是寻常风寒,谁料数日之内便急剧恶化,高热不退,昏迷不醒,气息日渐微弱,竟似被一双无形黑手扼住生机,日渐枯竭。太医院院判携一众御医轮番诊治,望闻问切,银针探穴,名贵药材堆砌如山,却始终查不出病因,用药石如同石沉大海,半点不见效。最终,这位宠冠后宫的皇贵妃香消玉殒,死得不明不白,连最后一面都未能与顺治帝相见。

顺治帝悲痛欲绝,肝肠寸断,暗中派心腹太监小德子追查此事,誓要寻出真相。谁知查到董鄂妃临终前饮用的最后几副汤药时,孝庄太后竟突然出面阻拦,厉声道:“后宫之事,自有哀家做主,皇上万金之躯,何必为妇人琐事操劳,徒失帝王体面!”硬生生截断了所有线索。更诡异的是,那日日为董鄂妃煎药的宫女,竟在当晚莫名失踪,宫中翻遍了角角落落,活不见人,死不见尸,仿佛人间蒸发一般。不祥的预感如毒蛇藤蔓,死死缠在顺治帝心头,日夜啃噬,挥之不去。

“董鄂放心,朕必查个水落石出!”顺治帝猛地抬头,泪迹未干的眼眸骤然迸出如刃寒光,双手攥紧成拳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金砖之上,绽出一朵朵细碎的血花,他却浑然不觉,牙关紧咬,一字一顿道,“若真有人害你,纵是亲眷权贵,朕也定要他血债血偿,绝不姑息!”

话音未落,殿外忽起一阵阴风,烛火猛地窜起半尺,随即剧烈摇曳,映得窗纸上一道黑影快如鬼魅般掠过,身形飘忽,转瞬即逝,竟无半点声息。顺治帝眼神一凛,多年随少林高僧潜修的佛法禅定,竟瞬间被心头惊悸冲散——这紫禁城宫墙高耸,侍卫密布,三步一岗五步一哨,寻常人绝无可能这般悄无声息潜入,除非是身负上乘轻功的江湖好手,或是……太后暗中豢养的死士!

“谁?”顺治帝低喝一声,身形微动,已拦在董鄂妃棺木之前,虽久病体虚,身形消瘦,却自有一股帝王威仪,目光如炬,死死扫向殿门。

门外半晌无声,唯有寒风卷雪,呜咽如泣,似有无数冤魂在暗处低语。小德子吓得浑身发抖,双腿发软,连忙扑到门边,哆哆嗦嗦拉开一条门缝,探头向外张望半晌,才颤声道:“皇……皇上,没人,许……许是风吹动了树枝。”

顺治帝冷笑一声,目光锐利如鹰,落在门楣上一片悄然落下的雪沫上——那雪沫并非自然飘落,边缘带着一丝极淡的、不易察觉的墨色油光,象是沾了夜行衣上的防护油膏。他心中一沉,猛地想起董鄂妃临终前,承乾宫也曾多次出现这般诡异黑影,当时只当是连日忧思眼花,如今想来,竟是早有异动,只是那时被情爱蒙蔽,未曾深思!

“摆驾承乾宫。”顺治帝猛地转身,语气决绝如铁,“朕要亲自去看看。”

小德子大惊失色,连忙跪倒在地:“皇上,夜深天寒,承乾宫早已封宫,太后有旨,不许任何人擅入……”

“朕是天子!”顺治帝厉声打断,龙颜震怒,“这紫禁城,这大清江山,皆为朕之所有,还轮不到旁人替朕做主!”说罢,抓起案上一枚龙纹玉佩揣入怀中——那是他当年从一位云游异僧手中所得,玉佩温润通透,隐隐有佛光流转,据说能避邪驱祟,此刻却成了他唯一的慰借。

一行人踏着残雪,在昏黄宫灯的映照下,沉默地走向承乾宫。宫道两旁的积雪皑皑,寒风如刀割面,刺入骨髓,却割不透顺治帝心头的彻骨寒意。承乾宫大门紧闭,门上挂着一把黄铜大锁,锁身已生薄锈,显然封宫后再未开启过,透着一股死寂的荒凉。

顺治帝示意小德子开锁,小德子刚摸到锁身,却惊呼一声缩回手,脸色惨白:“皇上,这锁……是从里面锁上的!”

从里面锁死?顺治帝心头巨震——封宫时明明是从外面上锁,派侍卫看守,怎会反倒从内锁住?其中必有蹊跷!他亲自上前,运力于指,指尖青筋暴起,猛地扣住锁环一拧,只听“咔哒”一声脆响,坚固的黄铜锁竟被他生生拧断!原来他自幼随异人修习内功,虽近年荒废,根基仍在,这一手指力,寻常侍卫也远不及。

推开门的瞬间,一股混杂着霉味与奇异甜香的气息扑面而来,令人头晕目眩,几欲作呕。殿内一片漆黑,唯有月光从窗棂透入,映得满地狼借,桌椅歪斜,幔帐低垂,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,显然久无人居。可唯独董鄂妃昔日的梳妆台,竟一尘不染,上面还摆着她常用的玉梳与胭脂盒,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,下一刻便会归来,透着一股诡异的阴森。

“不对劲。”顺治帝沉声道,指尖凝气,护住周身经脉,“这香气有异,莫要吸入。”

小德子连忙捂住口鼻,瑟瑟发抖地跟在后面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顺治帝缓步走向梳妆台,目光扫过胭脂盒旁的一缕乌黑发丝——那发丝末端系着一枚小巧的银铃,正是董鄂妃常戴的饰物,风吹过便会发出细碎声响,如今却静静躺在那里,透着死寂。他心中一动,伸手去拾,指尖刚触到发丝,那发丝竟突然一动,化作一道细如牛毛的银针,带着凌厉劲风,直刺他手腕“内关穴”!

好快的手法!好阴险的布置!顺治帝惊觉,侧身急避,银针擦着衣袖飞过,“噗”地钉在身后的木柱上,针尖微微颤动,竟泛着一丝幽蓝光泽,显然喂了剧毒,见血封喉!

“果然有人暗算!”顺治帝眼中杀意暴涨,身形一晃,如狸猫般欺至梳妆台后,掌风扫出,带着凌厉劲风。只听“嗤”的一声,一道黑影从帐后窜出,身法迅捷如电,手中短刃寒光闪铄,直扑他面门,招式狠辣,招招致命,竟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“影杀术”!

顺治帝不慌不忙,左臂格挡,右手屈指成爪,使出一招少林“龙爪手”,直取对方手腕——这门武功刚猛凌厉,专克短兵刃,此刻情急之下使出,竟带着几分禅意与杀意。黑影惊呼一声,手腕被抓个正着,短刃脱手落地,发出“当啷”声响。

“说!是谁派你来的?董鄂妃是不是你害死的?”顺治帝厉声喝问,指力加重,如铁钳般钳住对方手腕,骨骼咯咯作响。黑影痛得浑身抽搐,却咬紧牙关不肯出声,猛地张口,嘴角溢出黑血,竟是早已藏毒在齿,服毒自尽,身体软倒在地,转瞬没了气息。

顺治帝松开手,看着地上的尸体,心中寒意更甚。这黑影穿着宫中侍卫的服饰,却身怀江湖杀手的绝技,显然是有人特意安插在宫中,专为灭口而来。他俯身查看,在黑影腰间摸到一块玉佩,玉佩质地粗糙,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“蒙”字——那是科尔沁蒙古的标记,竟是孝庄太后的人!

“额娘……真的是你。”顺治帝喃喃自语,心头如被重锤击中,气血翻涌,险些栽倒。他想起董鄂妃临终前的惨状,想起那些被截断的线索,想起宫中人若有似无的畏惧眼神,所有的疑点瞬间串联起来,化作一把冰冷的刀,刺穿了他最后的希冀。

就在此时,殿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,火把通明,孝庄太后身披玄色貂裘,带着一队侍卫,面色沉凝地走了进来,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,又看向顺治帝,语气冰冷如霜:“皇上深夜擅闯封宫,杀了哀家的侍卫,意欲何为?”

“你的侍卫?”顺治帝惨笑一声,举起那块“蒙”字玉佩,声音嘶哑,“这是你的人,是来杀朕,还是来掩盖你毒杀董鄂的罪行?!”

孝庄太后脸色微变,随即恢复镇定,厉声道:“皇上血口喷人!董鄂妃病逝,朝野皆知,哀家怎会害她?倒是皇上,因一己私情,荒废朝政,如今竟污蔑亲母,何其荒谬!”

“荒谬?”顺治帝指着梳妆台旁的毒针,眼中血泪交织,“这喂毒的银针,这宫中的黑影,还有董鄂妃临终前饮的汤药,哪一样不是你的手笔?你容不下她,便痛下杀手,还想瞒天过海!”

“证据呢?”孝庄太后冷笑一声,目光锐利如刀,“单凭一枚玉佩,一根银针,便想定哀家的罪?皇上若是执意如此,怕是会寒了满朝文武与蒙古宗亲的心!”

顺治帝看着她决绝的面容,心中一片死寂。他知道,孝庄根基深厚,满蒙勋贵皆依附于她,朝中大半官员皆是她的亲信,自己虽为天子,却早已被架空,没有铁证,根本动不了她分毫。而那些能证明真相的人,早已被她一一灭口,死无对证。

寒风从殿门涌入,卷起地上的灰尘与发丝,顺治帝只觉得浑身冰冷,如坠万丈冰窖。他望着承乾宫熟悉的陈设,仿佛还能看到董鄂妃浅笑的身影,听到她温柔的话语,可如今,只剩满殿的死寂与阴谋,不堪入目。

“好,好得很。”顺治帝缓缓站直身体,眼中最后一丝光亮熄灭,只剩下无边的悲凉,“这江山,这皇宫,满是肮脏与血腥,朕不稀罕了。董鄂已去,朕留在此地,不过是徒增痛苦。”

他转身,一步步向外走去,身形跟跄,却带着一种解脱的决绝,留下孝庄太后站在原地,脸色阴晴不定,望着他的背影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有狠厉,有担忧,终究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,消散在寒风中。

宫门外,雪又开始下了,纷纷扬扬,落在顺治帝的肩头,如同为他披上一层素衣。他抬头望向夜空,月色惨白,竟如董鄂妃临终前的面容,心中默念:“董鄂,朕陪你去了。这红尘俗世,终究是容不下我们,不如青灯古佛,了此残生,也好过在这深宫之中,与豺狼为伴。”

殿外,寒风呼啸,卷起地上的残雪,拍打在宫门上,发出呜呜的声响,如同亡魂的呜咽,凄厉悲凉,更添深宫的阴森。孝庄太后身披玄色貂裘,伫立在廊下,身后跟着捧着暖炉的苏麻喇姑,看着殿内那个失魂落魄的身影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——有母亲对儿子的心疼,有政治家对江山的忧虑,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徨恐,仿佛怕这根支撑大清的梁柱,就这般轰然倒塌,更怕他查出董鄂妃之死的真相,引发滔天巨浪。

“皇上这样下去,终究不是办法。”苏麻喇姑低声道,语气中满是担忧,“龙体要紧,若再如此折腾,怕是会油尽灯枯,到时候朝野动荡,诸王争位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
孝庄轻轻叹了口气,呼出的气息凝成白雾,在寒风中瞬间消散:“他对董鄂妃用情至深,如今人走了,他的心也死了。哀家劝过多少次,可他一句也听不进去。这江山社稷,还需要他来支撑,他怎能如此消沉?”她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厉色,寒光凛冽,“那董鄂氏,本就不该入宫,汉人女子,媚主惑心,扰乱圣心,如今自食恶果,倒让皇上成了这副模样,真是祸水!”

苏麻喇姑心中一凛,不敢接话,垂首侍立。她深知,董鄂妃的死,并非意外,而是太后暗中授意,用西域传来的慢性毒药“牵机引”,慢慢侵蚀了她的身体,那毒药无色无味,溶于汤药中绝难察觉,待毒性发作时,医者束手无策,只当是急病暴毙,做得天衣无缝,让人查不出丝毫破绽。

孝庄转身,目光扫过身后沉沉宫苑,琉璃瓦在残雪下泛着冷冽寒光,宛如蛰伏的猛兽,只待时机便要扑出噬人。她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,沉声道:“苏麻喇姑,传哀家旨意,御膳房即刻备清淡吃食,你亲自送去养心殿,无论如何,务必让皇上吃下一口。另外,加派三倍侍卫严守宫禁,尤其是慈宁宫与东宫的往来要道,片纸不许外泄,半声不许张扬,断不可出任何差错!”

“是,太后。”苏麻喇姑躬身应道,额头沁出细密冷汗。她跟随孝庄数十年,深知太后此刻看似平静,实则已如绷紧的弓弦。这宫中风雨欲来,太后担心的哪里是顺治帝的龙体,分明是那埋藏了十馀年的惊天秘辛——东宫那位尊为“玄烨”的皇子,根本不是大清皇室血脉,而是太后与辅政大臣洪承畴的私生子!此事一旦败露,便是天翻地复的灾祸,轻则太后失势、洪承畴满门抄斩,重则动摇大清根基;而董鄂妃之死若被顺治帝查出真相,必会顺藤摸瓜,牵扯出这桩宫闱丑闻,后果不堪设想。

孝庄回到慈宁宫,屏退所有宫人,独自坐在暖阁中,手中紧攥着一枚羊脂白玉佩。玉佩温润通透,上面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,是当年她与洪承畴定情之物,指尖摩挲着熟悉的纹路,却暖不透她冰凉的心底。窗外风雪呜咽,她望着东宫方向,那里住着她的骨肉,那个日渐挺拔的少年,是她此生最大的牵挂,也是最大的隐患。三年前,她借着“皇子早年染天花,寄养民间避祸痊愈”的由头,将小宝接入宫中,对外宣称是失而复得的皇子玄烨,凭着雷霆手段压下流言,瞒过了满朝文武,甚至骗过了亲儿子顺治。可如今,顺治因董鄂妃之死早已心神俱裂,心思敏感如惊弓之鸟,频频暗中追查死因,宫中眼线遍布,稍有不慎便是灭顶之灾。

“承畴,你说哀家当初的决定,究竟是对是错?”孝庄喃喃自语,眼中满是纠结与狠厉,“杀了董鄂氏,本是为了绝皇上的念想,断了后宫隐患,稳固小宝的地位,可如今皇上这般模样,倒让哀家愈发不安。他居于东宫,虽名义上是大清皇子,可终究是颗定时炸弹,一旦被皇上察觉身世,再牵扯出董鄂氏的死因,我们三人,怕是都活不成了。”

与此同时,养心殿内,顺治帝哭累了,昏昏沉沉靠在龙椅上睡去。梦中,董鄂妃依旧笑魇如花,身着初见时的淡粉宫装,立于海棠花下,向他伸出纤纤玉手:“皇上,跟我走吧,远离这宫阙纷争,我们去过寻常人的日子,再无牵挂。”顺治帝大喜过望,连忙伸手去抓,却扑了个空,董鄂妃的身影化作轻烟,渐渐消散在风中。他猛地惊醒,冷汗涔涔湿透衣袍,浑身冰凉刺骨,心中悲凉更甚。起身走到殿外,寒风卷雪扑面而来,却见一名小太监鬼鬼祟祟从慈宁宫方向走来,怀中抱着锦盒,神色慌张,脚步匆匆,直奔东宫而去,沿途频频张望,生怕被人撞见。

顺治帝心中一动,悄然隐在廊柱后,气息凝住如石雕。只见那小太监在东宫门外与一名侍卫低语数句,将锦盒递过,侍卫接过锦盒神色凝重,转身入宫动作迅捷,全程避人耳目,显然是惯常为之。顺治帝认得那侍卫名叫巴图,是孝庄派去东宫的亲信,出身科尔沁,身手矫健,平日里只听太后吩咐,连他这个皇帝都调遣不动。

“玄烨那边,有什么事需要这般隐秘传递?”顺治帝心中疑窦丛生。他对这个“失而复得”的皇弟本就不甚亲近,只当是额娘疼惜幼子,故而格外上心。可这半年来,他渐渐察觉不对劲:孝庄对玄烨的疼爱远超寻常,亲自教导朝政礼仪,让洪承畴每日入宫点拨兵法谋略,甚至允许他自由出入军机处查看奏折,这般栽培,连他这个皇帝当年都未曾享受过。如今又见这反常景象,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,与董鄂妃之死的疑虑交织,让他愈发不安。

他当即召来心腹太监小德子,沉声道:“你即刻去查,东宫玄烨早年在民间究竟寄养何处,何人照料,他与洪承畴之间有无牵扯。另外,董鄂妃病重期间,慈宁宫送去的汤药吃食,一一核实,不得遗漏半点线索!此事绝密,若泄露风声,朕诛你九族!”

小德子吓得魂飞魄散,膝盖一软跪倒在地,连连叩首:“奴才遵旨!奴才这就去查,哪怕上天入地,也定要查个水落石出,绝不姑负皇上所托!”

他深知此事干系重大,稍有差池便是满门抄斩,当晚便乔装成寻常百姓,揣着顺治帝的龙纹令牌,趁夜溜出皇宫。凭着令牌疏通关节,几经辗转才在城郊破庙找到当年负责接回玄烨的老太监刘忠。刘忠已是风烛残年,听闻来意吓得浑身发抖,小德子当即甩出百两黄金,又以性命相胁,老人才敢吐露实情。随后小德子星夜兼程赶往福建泉州,找到洪承畴族亲洪老实的邻居,一番威逼利诱,终是拿到了关键线索。

三日后,小德子衣衫褴缕、面带血痕地冲进养心殿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布包,声音嘶哑:“皇上!查到了!全都查到了!”

顺治帝正枯坐殿中,见他这般模样,心头一紧,急声道:“快说!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
小德子颤斗着打开布包,先取出一叠泛黄的帐目,双手奉上:“皇上您看,这是洪大人每年派人接济泉州洪老实家的帐目,年年都是五千两白银,远超寻常族亲帮扶,足足送了十三年!”

顺治帝接过帐目,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字迹,脸色愈发凝重:“这能说明什么?”

“皇上再看这个!”小德子又取出一块绣着“洪”字的婴儿肚兜,布料陈旧却干净,“这是从洪老实旧宅搜出来的,是玄烨皇子幼时穿的衣物,上面绣的正是洪家的族徽!刘忠老太监已经招供,当年他接回的根本不是什么皇家皇子,而是洪大人寄养在洪家的‘侄子’洪小宝!”

“洪小宝?”顺治帝浑身一震,如遭重锤,“你说什么?玄烨是洪承畴的侄子?”

“不是侄子!是亲子啊皇上!”小德子哭喊道,声音带着绝望,“刘忠亲眼所见,那孩子的生母,正是太后娘娘!当年太后与洪大人私情暗结,诞下此子后碍于身份,只能寄养民间,三年前借‘皇子病愈’之名接入宫中,瞒天过海认了祖归了宗!您仔细想想,玄烨皇子的眉眼,是不是与洪大人有五六分相似?那遇事沉稳的气度,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!”

顺治帝脑中轰然一响,过往种种疑点瞬间串联——玄烨与洪承畴的亲近、孝庄对玄烨异乎寻常的偏袒、洪承畴屡屡逾矩的栽培……桩桩件件,都指向这个惊天秘辛!他跟跄后退一步,扶住龙椅才勉强站稳,声音颤斗:“那董鄂……董鄂的死呢?也是他们做的?”

“是!皇上!”小德子猛地磕了个头,额头渗血,“董鄂娘娘是被太后毒杀的!”他取出一个小瓷瓶和一张供词,“这是西域毒药‘牵机引’的残留,无色无味,每日少量服用,初时只觉体虚乏力,日积月累便会五脏俱损,油尽灯枯而死,死状与急病暴毙一般无二!太后当年就是借着送滋补汤药的名义,日日给董鄂娘娘下毒!”

顺治帝接过瓷瓶,指尖冰凉,瓶中残留的药粉似有若无地散发着腥气,刺得他心口发痛。

“当年负责煎药的宫女小翠,无意中发现汤药颜色不对,刚要声张就被太后察觉,当晚便被秘密处死,尸骨埋在了御花园枯井里!”小德子又掏出一枚银簪,簪头刻着精致的缠枝莲纹,“这是小翠的遗物,是她被处死时不慎遗落的,上面有太后宫中独有的印记!奴才费尽心思找到当年参与埋尸的小太监,他已经签字画押,供词都在这里!”

顺治帝目光扫过供词上的血手印,又落在那枚银簪上,簪身冰凉,仿佛还带着宫女的血温。所有证据摆在眼前,如同一把把淬毒的尖刀,狠狠扎进他的心脏。他猛地抬手,想要将这些东西挥开,却不慎带翻了桌上的茶杯。

“哐当——”茶杯落地,碎裂成片,滚烫的茶水溅在他手背上,灼起一片红肿,他却浑然不觉,只觉得浑身冰冷刺骨,如同坠入万丈冰窖,从头顶凉到脚底,连血液都似要冻结。殿内死寂,只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,夹杂着压抑的呜咽,如同受伤的困兽,绝望而悲凉。

“哈哈哈……好,好得很!”半晌,顺治帝爆发出凄厉大笑,笑声如夜枭悲鸣,在空旷的养心殿内回荡,眼中却滚滚落下血泪,“朕道额娘为何容不下董鄂,非要置她于死地,原来是怕她挡了你的私生子的路!朕道额娘为何对他这般上心,百般栽培,原来是为了她的奸夫之子!朕这大清皇宫,竟成了藏污纳垢之地,朕这九五之尊,竟成了天下最大的傻子!董鄂,朕对不起你,竟没能护住你,让你死得这般冤屈!”

他猛地站起身,胸口剧烈起伏,一口鲜血喷涌而出,染红了明黄色龙袍,宛如雪地红梅,触目惊心。董鄂妃之死已让他心如死灰,如今得知她竟是被亲娘毒杀,而视若皇弟的“玄烨”,竟是额娘与重臣私通的孽种,还堂而皇之地占据东宫,这双重背叛如同两把利刃,将他最后一丝生机绞碎,连对世间的眷恋都化为乌有。

“皇上!龙体为重啊!”小德子吓得魂飞魄散,连忙上前搀扶,泪水直流。

顺治帝一把推开他,眼神冰冷如腊月寒铁,带着毁天灭地的恨意,嘶吼道:“传朕旨意,宣孝庄太后、洪承畴、玄烨即刻入宫!朕要当面问个清楚,要让他们血债血偿!”

消息传到慈宁宫,孝庄脸色瞬间惨白,手中茶杯哐当落地,茶水浸湿裙摆。她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,这一天还是来了。强作镇定整理衣袍,快步赶往养心殿,心中早已乱成一团麻——此番前去,必是生死较量。

养心殿内死寂如坟,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与绝望气息。顺治帝瘫坐龙椅,脸色惨白如纸,嘴角挂着血迹,眼神空洞却透着刺骨恨意,如同地狱修罗。洪承畴与玄烨已被召来,玄烨身着皇子朝服立于殿中,虽不知何事,却从顺治帝神色中察觉致命危险,心中忐忑;洪承畴面色凝重,双手紧握成拳,目光闪铄,不敢与顺治帝对视。

孝庄走进殿内,见此景象心中一沉,跪倒在地:“皇上,何苦作践自己?有事好好说便是。”

“作践自己?”顺治帝冷笑,目光扫过玄烨,满是鄙夷恨意,“朕倒要问问额娘,这位东宫‘玄烨’,究竟是大清龙脉,还是你与洪承畴的私生子?董鄂究竟是病逝,还是被你毒杀?!”

这句话如惊雷炸响,殿内众人脸色剧变,一片死寂。玄烨浑身一震,如遭雷击,难以置信地看向孝庄,眼中满是迷茫、震惊与不敢置信——他虽隐约察觉身世不简单,却从未想过竟是这般惊天秘辛!

洪承畴脸色煞白,跪倒在地慌乱道:“皇上息怒!臣绝无此事,是有人恶意中伤!”

“恶意中伤?”顺治帝猛地将证据扔到他们面前,“这些铁证桩桩件件,都在诉说你们的丑事!还敢狡辩?!”他指着孝庄,怒目圆睁,血泪交织,“你为了私生子继承皇位,竟狠心毒杀朕最爱的女人!孝庄,你好狠的心!对得起太祖太宗吗?对得起朕吗?对得起董鄂吗?!”

孝庄身体一颤,知道再也瞒不住,抬起头,眼中没了威严,只剩决绝与疲惫:“是,他是哀家与洪承畴的儿子,董鄂氏,也是哀家杀的。”

玄烨浑身冰凉,跟跄后退一步,险些摔倒。

“当年清廷入关根基未稳,洪承畴手握重兵,哀家若不笼络,大清江山危在旦夕!”孝庄声音颤斗却坚定,“诞下小宝是无奈之举,接入宫中是怕他遭人暗算,更是为了让他将来辅佐皇上。可董鄂氏蛊惑圣心,让皇上荒废朝政,若任由她下去,大清必亡!哀家杀她,是为了大清,为了皇上!”

“为了大清?为了朕?”顺治帝笑得愈发凄厉,泪水混合血水滑落,“你不过是为了私心,为了你的私生子登上帝位!你把朕当傻子,把董鄂当棋子!你不配做太后,不配做朕的额娘!”他看向玄烨,恨意几乎要将人吞噬,“你可知你是谁?你是洪承畴的儿子,是沾污皇室的孽种!是你母亲为了你,害死了董鄂!朕竟让你居于东宫,真是瞎了眼!”

玄烨浑身颤斗,脸色苍白如纸,多年认知轰然崩塌。想起孝庄的疼爱、洪承畴的照拂、宫中的流言,瞬间明白一切——这不过是场骗局,他并非金枝玉叶,只是母亲权欲棋盘上的棋子,享受的荣光都沾染着董鄂妃的鲜血,肮脏而讽刺。

“不……不可能!”玄烨失声嘶吼,带着少年人的徨恐崩溃,“我是大清皇子玄烨!你胡说!”他扑向孝庄,抓住她衣袖哀求,“额娘,你告诉皇上,他在胡说对不对?我是你的儿子,是大清皇子,对不对?”

孝庄心中一痛,却狠下心按住他肩膀,沉声道:“小宝,事到如今不必再瞒。你是哀家与洪大人的儿子,但记住,从入宫起,你就是大清皇子玄烨,将来会是天下主人,这就够了!”

“主人?”顺治帝嗤笑,“一个孽种,也配做天下主人?孝庄,你疯了!”他跟跄走向洪承畴,一脚将他踹倒,怒喝道:“洪承畴,你好大的胆子!竟敢与太后私通,诞下孽种,欺瞒朕这么多年,可知罪?!”

洪承畴趴在地上,硬着头皮道:“皇上,臣与太后之事实属无奈,对大清忠心耿耿!小宝无辜,求皇上饶他一命!”

“忠心耿耿?”顺治帝笑得眼泪直流,“你的忠心,就是给朕戴绿帽子?你的无辜,就是让孽种占据东宫?今日便杀了你们这对奸夫淫妇,还有这个孽种,为董鄂报仇!”说罢,拔出墙上宝剑,剑尖直指洪承畴,杀意凛然。

“皇上不可!”孝庄扑上前拦住他,“杀了我们,大清必乱,诸王争位,百姓流离,这不是你想看到的!”

“朕不在乎!”顺治帝怒吼着推开她,“这江山帝位,都沾满肮脏血腥,朕不稀罕!董鄂死了,朕活着还有什么意义?不如一起死了,一了百了!”

两人拉扯间,宝剑滑落“哐当”落地。顺治帝体力不支瘫倒在地,大口喘气,眼中满是绝望。玄烨看着混乱,心中一片死寂,缓缓捡起宝剑,剑尖指向自己胸口,眼神空洞:“既然我是孽种,不该存在,便死了成全你们!”

“小宝,不可!”孝庄与洪承畴同时惊呼。顺治帝看着他,眼中闪过复杂情绪,随即被恨意取代:“死了最好,省得沾污皇室血脉!”

玄烨闭眼正欲用力,却被洪承畴抓住手腕。洪承畴眼中满是愧疚疼惜:“孩子,这不是你的错,是爹对不起你!你不能死,要好好活着,做出一番事业,证明自己不是孽种!”

孝庄也走上前落泪:“小宝,哀家知道委屈你,可你是哀家的儿子,哀家定会护你周全!只要活着,将来大清江山就是你的,没人再敢轻视你!”

玄烨睁开眼,看着他们眼中的真情,放下宝剑泪水滑落:“可我杀了董鄂妃娘娘,我是罪人……”

“不,杀她的是哀家,与你无关!”孝庄连忙道,“你被蒙在鼓里,是无辜的!”

顺治帝看着他们母子情深,心中愈发悲凉,站起身走到殿门口,望着漫天飞雪,声音沙哑:“你们都走吧,朕不想再见到你们。”

“皇上,你……”孝庄一愣。

“朕说,你们都走!”顺治帝嘶吼,眼中满是疲惫,“这江山交给你们,想怎么样就怎么样,朕累了,再也不想管了。”他转身对小德子道:“传朕旨意,即日起退位为僧,遁入五台山清凉寺,青灯古佛了此残生。朝中事务由太后暂代,待玄烨成年后传位于他。”

“皇上!不可啊!”小德子哭着跪倒。孝庄与洪承畴也满脸震惊,没想到他竟会做出此决定。

顺治帝摆了摆手,决绝道:“不必多言,朕意已决。从今往后,世上再无顺治帝,只有僧人行痴。”说罢,脱下龙袍扔在地上,如同扔掉污秽之物,身着素衣,头发散乱,一步步走出养心殿,寒风卷雪落在身上,背影萧索决绝,渐渐消失在茫茫风雪中。

孝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心中百感交集,转身看向玄烨,眼中闪过坚定:“小宝,从今日起,你便是大清储君,哀家会倾尽所有辅佐你登基,让你成为天下最尊贵的人!”

洪承畴也走上前郑重道:“孩子,爹会帮你稳固朝局,清除异己。记住,你不是孽种,是未来的帝王!”

玄烨看着地上的龙袍,心中迷茫。他知道,从这一刻起,再也不是懵懂少年洪小宝,而是大清皇子玄烨,命运早已与江山紧紧相连,无法挣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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