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两年,孙定运病病歪歪,药不离口,孙友才和杨氏攒的钱都进了他的嘴里,家里没有多少银钱。
而三房和西房无病无灾,虽然各夭折了一个孩子,却没有花费什么钱,倒是存下了钱买了些地。
目前三房和西房各有六亩地,今年秋收田地交由其他族人帮收帮种,虽然花出去了银钱,但多少算是有了些慰藉。
孙友才着急,田地是农村人的根本,自家只有两亩地,实在太少了。
家里的营生全靠小妹,并不是长久之计,哪天这代人不在了,自家儿子又靠谁?
有些事急也没用,孙友才和杨氏心里也憋着一口气,自家儿子现在平安长大,以后可以存钱买田地了。
张氏要求族里人帮着秋收和播种,也是有些想法在里面。
这些年,与族里的关系不像以前那么紧张,却还是不温不火。虽然家里的牛到耕种时节免费给人用,甚至还花钱收族里的草料。
实际上,族里的人免费用孙家的牛,草料拿着来卖钱,却依然不待见这一家子。
端起碗吃饭,放下碗骂娘!
毕竟当初自家女儿那件事,太过不光彩,导致族里的女孩议亲艰难,甚至族里的男子娶妻都受到阻碍。
很多事情,族人都不带孙家玩的!
比如,收小麦的时候,需要一大块平整干净的土地,用来晾晒湿润的麦子。
孙家都要等族里家家户户晾晒过后,才能轮得到。
收玉米也是,若是不及时晒干,就会出现发霉变质的情况。
服徭役也无人与孙家搭伙,每年的徭役孙家都是单打独斗,很是吃苦。
今年希望能开个好头,以后能与族人一起同进退。这个时代若是没有族人抱团,就如那无根的浮萍,过的很艰难。
谈完事情,天己经黑了下来,一家人先后睡觉。
次日一早,孙定运醒来,看着天色大约是早上八点左右,院子里己经忙碌起来。
一大早,喂鸡喂鸭还有兔子,老黄牛的吃食更是不能少。
孙友才和杨氏充分利用两个女儿,养了大群的鸡鸭,日常都是两个女儿打理。
走出卧室,杨氏正在里屋哄着小女儿,小家伙太小,还没有起名字,只有一个外号‘小团团’。
孙友才在院子里摘石榴,有些正在开花,有些果子己经成熟。
他个子高,近一米八的身形,加上身材魁梧,在地上投下大片的阴影。
今天他没有去收材料,毕竟人不怕累,老黄牛却要休息,畜生可比人精贵。
看到孙定运,孙友才笑着说道:“铁子起来了,刚摘的石榴,你尝一尝。”
说着,两只手握着石榴,用力就掰成两半,递给孙定运。
孙定运接过,将一个个鲜红的石榴子扣出来,放入嘴里,甜滋滋的味道充满整个味蕾。
农家的零食不多,糖更是少见,家里种的石榴和枣树,是为数不多获得甜味的来源。
也没有想着拿去卖钱,不值几个钱,完全不值当。
笑着说:“爹爹,这石榴真甜,你也吃!”说着又扣下几粒石榴子,递到孙友才嘴边。
孙友才毫不客气,张嘴吃下全部,笑的满脸满足。
自家儿子虽然瘦弱,但怎么看怎么顺眼,又孝顺贴心。
摸了摸孙定运的头,笑容中满是疼爱:“你多吃点,石榴甜,可以让你长胖。”
杨氏也喂好孩子走出来,将小团团放在一个打造简单的摇椅上。小家伙才五个多月,特别的好哄,基本不吵不闹,吃完就睡。
孙定运正好扣出很多石榴子,顺势跑过去,递到杨氏嘴里,声音脆脆:“娘,你也吃,爹摘的,很甜!”
杨氏顿时满脸喜色,只觉得吃进嘴里的石榴子特别甜。
红雨拿了两个鸡蛋,己经煮熟,递给孙定运道:“弟弟,先吃鸡蛋垫一下肚子,饭还要等一会才能吃!”
孙定运接过,他也不尝试让两个姐姐吃,以前让过很多次,都坚决不肯。
家里养了十几只鸡,一天能下五六个鸡蛋,大部分进了他的肚子,阿奶张氏也会吃一些。
没办法,他身体太弱,头发带黄,脸上无肉,像是大病初愈,又是家中唯一的男孩,真的是宝贝疙瘩。
每天早晨都要两个鸡蛋,有时下午也要吃。
鸡蛋温温热热,明显早就煮好,放在锅里热着的。
杨氏捏了捏孙定运的小脸蛋,笑着对孙友才道:“当家的,家里的材料己经很多了,就在家好好休息几天,别出去了!”
孙友才摇摇头,剥开一个石榴,递给杨氏,嘴里说道:“不行,下个月就要收玉米和播种,虽然今年我们不用下地干活,但其他人要下地,还是要趁着这段时间农闲,尽量多收购些。”
毕竟自家不忙,别人家忙,耕种都是与天争时间,赶着别人家忙的时候去收购材料,别人可不见得有空。
“这样啊!”杨氏嘟囔着,接过石榴随手递一半给红雨。
孙定运也将自己的一半递给她,红雨一起接过,去找二妹一起吃。
孙定运明显从阿娘杨氏脸上看到心疼,隐约有爱情的影子,这在这个封建社会是很少见的。
杨氏面色黝黑,身体偏瘦,长相偏向于普通,身高有一米六多,双手因常年劳作,结了一层厚厚的老茧。
整个人也就头发乌黑,眼睛大大,其它实在找不出什么亮点。
反观孙友才,身高近一米八,脸庞宽阔,线条分明。整个人高马大,虽然气质有些憨厚,但总体来说俊朗。
两个人站一起,任谁也想象不到会是夫妻。
说起来两人的夫妻缘分,还有一段故事。
孙二姑的事发之后,首当其冲受影响的就是孙友才。
本来定了一门亲事,结果女方觉得这一家品行不端,从上到下都不行,因此悔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