魔渊入口，苏沉璧指尖弹飞冰屑，精准砸在莫九霄手背：
“撒谎！指甲裂得这么深，还说不疼？”
“剑修的手，裂点口子才叫资历。”
厉寒舟把玄冰剑往背后一藏，痞笑带劲。
“再裂深点，你连剑柄都握不住。”
“待会儿魔物来了，我可不替你收尸。”
“他要是死了，我第一个找你算账。”
苏沉璧侧眸瞪他。
“行，那我先替他砍了自己，省得你动手。”
莫九霄耸肩，刚说完就被厉寒舟打断：
“两位打情骂俏等会儿，裂缝在‘喘气’！”
三人齐刷刷看向漆黑裂缝，苏沉璧指尖凝起灵力，语气紧绷：
“不对劲，这是轮回旋涡，在生成幻象！”
话音未落，三道灰黑光束直扑眉心。
“小心！这东西会钻识海！”
莫九霄挥剑格挡，可魔气绕开剑锋，瞬间缠上三人眉心。
眼前骤换，只剩黏稠黑暗，孩童笑声突兀响起：
“魔渊哪来的孩子，是心魔！”
莫九霄话音刚落，裂缝里伸出只苍白小手，指甲漆黑，手背竟有道月牙疤，和他当年救苏沉璧被狼咬的疤，一模一样！
“操，它翻我旧账！”
莫九霄刚骂完，指尖已触到冰凉的小手，天地骤然翻转。
再睁眼，他站在破庙前，夜雨滂沱。
供桌下，小苏沉璧抱着血淋淋的幼狼，肩骨嵌着狼牙，哭着求救：
“九霄，我好疼。”
莫九霄喉咙发紧，他记得这天，自己一砖头砸烂狼头救了她，
可此刻，破庙里还有个“黑衣莫九霄”血的砖，逼近小苏沉璧：
“再跑，连你一起砸。”
“住手！”
莫九霄拔剑却重得难挥，黑衣版他歪头笑：
“杀我？你也得死。”
眼看砖头要砸向小苏沉璧天灵盖，莫九霄嘶吼着跪倒，抱头惨叫。
画面骤切，他跪在深海里，指甲抠进大腿渗血。
“回来！那是假的！”
“可我在幻象里犹豫了，我真的想杀了她……”
莫九霄眼底血丝密布，“啪”苏沉璧一巴掌扇在他脸上：
“清醒没？”
“你打我？”
莫九霄懵了。
“打那是便宜你了，我还想踹呢！”
“女人扇巴掌，男人立正挨，经典桥段~”
“闭嘴！裂缝又动了！”
苏沉璧刚吼完，裂缝边缘浮出一行血字：
“赠尔一镜，照尔平生，敢看吗？”
“装神弄鬼。”
“我赌五灵石，镜子照我欠人钱。”
“我赌十灵石，照你欠的是命。”
“赌命？输的跳裂缝裸奔！”
“你们俩变态。”
苏沉璧吐槽的功夫，血字凝成龟裂铜镜，镜框饕餮獠牙滴血。
莫九霄指尖刚碰镜面，饕餮突然闭嘴，死死咬住他的手指！
血珠溅在镜上，裂纹愈合，映出的却不是他，镜中苏沉璧白衣染墨，
眸色猩红，指尖悬着颗漆黑心脏，开口却是莫九霄的声音：
“沉璧，你藏的这颗心，是谁的？”
“幻象！假的！”
苏沉璧攥紧剑柄，指节发白。
“莫九霄，死于苏沉璧之手，享年二十一。”
“苏沉璧，你给我解释！”
莫九霄想抽手，却被獠牙卡得更紧。
苏沉璧猛地拔剑劈碎铜镜，饕餮头滚到厉寒舟脚边，还眨了眨眼。
“别吵了，魔物潮来了。”
裂缝深处亮起密密麻麻的红点，腥风裹着尖啸扑来。
“打完再算账。”
“打完，我告诉你真相。”
苏沉璧侧头看他，声音很轻。
“打不完，就下辈子再说！”
第一波魔物扑来，莫九霄的剑光十分密集，
苏沉璧冰蓝灵力凝成利刃冻住魔物，厉寒舟一脚踹碎冰雕，配合得很顺畅。
“左边！”
“后面！”
“头顶！”
“幻象里你杀我，现实里你救我，反差挺带感。”
“神经病。”
“别调情，第二波来了！”
三丈高的魔猿撞碎通道，捶胸咆哮。
“我打头！”
“我打头！”
莫九霄和苏沉璧争起来，厉寒舟直接扛剑迎上：
“都别争，我来，你们躺好！”
金铁交鸣间，莫九霄跃起刺向魔猿眉心，苏沉璧冰链缠住其双腿猛拽。
“轰”的一声，魔猿跪倒，眉心血洞喷黑浆。
“第三波，倒计时三息。”
“跑！”
三人拔腿狂奔，黑符炸开成无数黑蝶，蝶翼人脸尖叫：
“留下来陪我们！”
“谁设计的？心理变态！”
“没路了。”
前方是深不见底的黑雾深渊，黑蝶群紧随其后。
“跳？”
“跳！”
“一起跳！”
三人纵身跃下，莫九霄攥紧苏沉璧的手，苏沉璧又抓住厉寒舟，三人连成一线。
“九霄，那颗心，是你的。”
失重感骤停，莫九霄睁眼，跪在石台前，台上放着颗跳动的漆黑心脏，旁侧碎镜里，苏沉璧的倒影轻声说：
“欢迎回来，九霄。”
他指尖刚碰到心脏，铜镜彻底碎成粉末。
“看吧，我就说他欠的是命。”
厉寒舟的嗤笑传来，苏沉璧站在阴影里：
“现在，你信了吗？”
“信。但命是我的，给不给我说了算。”
莫九霄握紧心脏，掌心滚烫。
黑暗中缓缓走出道身影，白衣墨发，眉眼和苏沉璧一模一样，笑得妖冶：
“姐姐，我来讨债了。”
“欠债的是我，别碰他。”
苏沉璧挡在莫九霄身前，语气冷如冰。
“那就拿你的心来换。”
白衣女子抬手凝出冰剑，剑身刻着莫九霄的名字：
“赌一把？你赢，债一笔勾销；你输，心归我。”
“赌命可以，赌心不行。”
“那就赌她的。”
“赌我？你配？”
苏沉璧拔剑出鞘，冰剑与咎无剑碰撞，火花四溅。
“下注了下注了！
“我买她赢。”
“我买你输！”
“你们俩，打完再算账！”
苏沉璧骂着，剑势更猛。
缠斗间，桃花树下递丹、雪夜破庙挡狼、深海裂缝扣手的记忆碎片溅起。
莫九霄突然收剑，转身抱住苏沉璧，把漆黑心脏按进她胸口：
“我的给你，你的留给我。”
心脏融入的瞬间，白衣女子尖啸着化作黑蝶消散。
“浪漫，但傻逼。”
“你疯了。”
苏沉璧僵在他怀里，声音发颤。
“疯就疯吧，反正欠你的，还清了。”
黑暗无声回应，三人并肩，踏入更深的黑暗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