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去!
这都能被认出?他喵的还是人吗?
反正后天要走了,现在又有昏昏暮色掩护,没乔装就没乔装吧。
周浔前世可是律师,临场应变能力相当强,几乎瞬间就下了决心。
他微微侧过身去,没有理会胡玉儿抱怨,反用严肃语气问道:“我想不明白,眼下这黑灯瞎火的,为何知道是我?”
“呵呵。”胡玉儿灿灿笑曰:“每个人都有秘密,官人能拿出神奇的蔷薇水,奴家不也没追问么?”
“好一张利口,我可以不问娘子绝技,但你此时本该在陆谦家,却为何又回到甜水巷?莫非好日子过腻了?”
“谁会嫌好日子腻?蝼蚁尚且偷生,奴家为了保住小命,只能搬回来吃苦”
“保住小命?”周浔听得茫然,当即就追问:“莫非陆谦染病,起了害你之心?你待在他家许久,那条巷子权贵很多,就没找到新靠山?”
“别提了”
胡玉儿长长一声叹息,简略讲出这些日子的遭遇。
原来不是陆谦要害她,这厮为了讨好高衙内谋求进步,面对诱惑强让自己忍住,免得破坏衙内体验感。
也是因为如此,陆谦碰胡玉儿次数较少,所以至今没染上脏病,但高衙内长期以身试毒,近两日已出现征状。
陆谦自己没问题,不确定是否被胡玉儿传染,便让她离家暂避风头。
这样即便高家查过来,陆谦也有办法搪塞过去,毕竟高衙内长期猎艳,失手中招也很合理。
周浔听完愣住,心说陆谦冷血无情,为什么不杀人灭口?
“由此可见,陆谦待你不错啊,肯冒风险将你保住,娘子真是好手段”
“呵”胡玉儿轻篾笑道:“他待奴家是不错,就差举案齐眉了,可那都是有目的,此番让我避风头,也是看中奴家价值,方便以后再把我送人”
“这不挺好的?”
周浔接话对曰:“有价值才会被利用,谁会在意废物死活?娘子搭上一条大船,却说在下害你,你还有良心吗?”
“有啊,奴家大大的有,官人不信来摸。”
胡玉儿言语暧昧,周浔感到头皮发麻,当即以沉默应之。
此时无声胜有声。
见周浔装聋作哑,胡玉儿又以俏皮口吻,打趣道:“这陆谦不是好人,难怪会被官人算计,不过,现在陆谦没算计到,反而让高衙内遭了灾,怕不怕奴家说出去?”
“爷爷杀人不眨眼,想死大可以试试!”
“官人年纪不大,这口气倒是不小,真不象杀过人的”
此话一出,周浔内心翻起巨浪,心说这女人不简单,自己不能再待了,遂沉声对曰:“是不是和象不像,就不是一个意思,没时间和你贫嘴,我走了。”
“这就走了?不进去坐坐?”
“别白费力气,我对你没兴趣”
周浔言罢转身便走,但前行两步又转回来,意味深长说道:“以娘子的本事,何必待这儿吃苦?你就是回到陆谦身边,也不会有任何危险,我可以肯定!”
“少来。”
胡玉儿冷哼:“官人还没死心呢?你们男人争权夺利,何必要牵扯弱女子?你们才没有心”
“好一个弱女子,在下与陆谦争斗不假,可你平心而论,自己没得到实惠吗?别端起碗吃饭,放下碗就骂娘!”
“是奴家自己努力”胡玉儿说得心虚,所以马上转移话题:“当然,官人也有过献计,眼下奴家遭遇危机,你要是还有妙计,奴家便真服了你。”
“这有何难?”
周浔轻松笑曰:“正所谓虎毒不食子,无论陆谦或高衙内想害你,你都说自己怀了身孕,危机岂不轻松化解?”
“这可奴家还没有”
“现在还不足十天,有没有都说不准的,只要你一口咬定有,就连郎中都没话说。”
“这只能瞒过一时”胡玉儿还不认可,给出意见又补充问道:“就算能稳住他们,奴家说孩子是谁的?”
“这还要我教吗?”
黑暗中,周浔轻轻摇头,用玩味口吻提醒道:“陆谦面前说陆谦的,衙内面前说衙内的”
“还能这样?”
“娘子若想一劳永逸,就应该真怀上身孕,回去多与陆谦耕耘,他的身体挺不错,定能让你怀上。”
“这厮可能忍了,奴家用上蔷薇水,都不太好使”
听到胡玉儿抱怨,周浔马上接话献计提醒:“高太尉家里人丁单薄,若娘子怀了高家子嗣,荣华富贵少得了你么?回去问陆谦想做吕不韦么,如果他想,你就算不用蔷薇水,他也一定会努力配合,娘子就偷着乐吧,这厮一定想!”
“吕不韦”
“没听过他的故事?相信陆谦一定知道。”
“奴家知道些”
周浔说完便匆匆走了,留下胡玉儿在风中凌乱。
望着那渐渐隐去的轮廓,原本已对周浔放松警剔的她,此刻恐惧又加深了几分。
年纪轻轻,心思缜密。
关键他对人性的把控,比很多老江湖还要厉害,陆谦遇到这样可怕的对手,这辈子也就算交待了。
胡玉儿自从与高衙内搭上,两人每天都要翻云复雨数次,她虽然缓解了自己的欲望,却没时间给自己治病。
本想趁着避风头,用陆谦给的银两尽快治病,可她瘾大造成反反复复,身体早已经出现耐药性,短时间根本就治不好。
所以被周浔一点拨,胡玉儿心中又升起邪火,相较于沉湎酒色的高衙内,她更期待与陆谦做对手。
官人威胁我性命,我不得不帮他的忙
胡玉儿很快说服自己,当夜就拿着陆谦给的钥匙,带着一腔火热回到陆谦家,可惜男人当时并不在。
这厮为了表忠心,也为了洗清嫌疑、问心无愧,长时间候在高衙内身边,端屎端尿都和下人抢着干。
高俅最近公务繁忙,很久都没关心纨绔儿子,直到胡玉儿回归的当天,才从管家口中得知衙内患病。
他甚是宝贝这儿子,得到消息便赶到高衙内寝房,进屋看到陆谦与富安,像哼哈二将般列于床榻左右。
“太尉”
“太尉好。”
“你们都在啊。”
高俅微微颔首,目光跟着转向睡着的儿子,似乎比前些日子瘦了,遂蹙眉问道:“他得了什么病?有没有找郎中?”
“回禀太尉,郎中已经看过了,衙内只是有点虚,需进补养些时日”
富安话还没说完,高俅就出言打断并质问:“我儿子虚?他年少贪玩,你们就不能劝劝?”
“呃”
“太尉,我们”
陆谦与富安对视一眼,那表情仿佛在说:您儿子号称花花太岁,我们怎么劝得住?
刚才富安话说一半,有意隐去高衙内患脏病,一来是想撇开自己责任,二来陆谦没查出脏病,便推断胡玉儿没问题。
再说人家连女人都献了,天然就容易得到别人同情,自己想甩锅也甩不出去,还不如模棱两可作答。
高俅见儿子无大碍,也先入为主认为他是纵欲过度,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,所以叮嘱了两人几句,就转身准备忙别的事。
就在此时,高衙内被瘙痒搞醒。
他一睁眼就踢开被子,并伸手在裆部疯狂挠动。
高俅听到动静回头,看着儿子那失态模样,忍不住怒斥:“都多大的人了?一点也不注意!”
“这样爽啊”
高衙内随心所欲回答,突然意识到声音熟悉,便一边挠一边坐起来,“爹?”
“还抓?”
“爹来得正好,我的玉儿不见了,快帮我找回来”